“鼎钺,我回来了,你这干什么呢?怎么不打开灯呢?“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没错,这就是高大琦的声音。
“我没事,这不才起来嘛,迷迷糊糊都一天了”王鼎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假装没事的样子,然后打开门向客厅走去,这时,映入他眼帘的正是身材庞大的高大琦,那明亮的吊灯也因为高大琦的存在而变的昏黄。
“怎么回来这么晚呀?”王鼎钺走到客厅问着高大琦。
“这不刚忙活完昨晚的事嘛,那帮灵异社团的小孩真不好收拾,竟然还要去鬼楼,我们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呀,差点没收拾住”高大琦说着话的功夫,就脱好了衣服和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头倚靠着沙发,就好像再也不起来了一样。
王鼎钺这时也坐在了沙发上,而且正正好好的坐在了高大琦的对面。此时,房间的吊灯更加明亮了,王鼎钺的面容也更加清晰:受过惊吓的脸依旧苍白,眼睛中还残留着血丝,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一滴滴的向下流淌,就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惊恐与疲惫还停留在脸上、不安与焦躁还在内心翻腾不息。
“鼎钺呀”高大琦边喊王鼎钺的名字边抬起头:“你说……”。高大琦还没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愣住不动了,好像同样受到了惊吓,不,应该说是意外,因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困惑。“鼎钺,你这是怎么了,满脑子的冷汗,出什么事情了?”高大琦原本淡定的声音突然变的惶恐不安,王鼎钺甚至可以听到高大琦字与字间的颤抖,那是人紧张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显然:高大琦很慌张。
面对高大琦的疑问,王鼎钺也不知道从哪说起,但王鼎钺想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这栋房子不干净,说的直白点,就是有鬼!高大琦很慌张,但还是很耐心的听完了王鼎钺的故事,发生在自己房子里、最真实的灵异故事。两人说着说着,就好似同时听到了那对母女哽咽的哭泣声,说是虚幻、却很真实,说真实、有感觉是幻象,在真与假中,王鼎钺与高大琦都慌乱了。
“王半仙”王鼎钺很突然的喊了出来。
高大琦也瞬间起了精神:“鼎钺,王半仙是谁?你提他做什么?”
“艳粉街三道巷的王半仙,那对母女让我去找这个人,也许找到他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了”王鼎钺看着高大琦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肯定,还有自信。
高大琦看着王鼎钺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也冷静的说:“鼎钺,明天我们一起去找,然后我回厅里仔细查查这个王半仙的底细,还有那对母女的底细,否则咱俩就成瞎眼的猫了,再傻的老鼠也抓不到”。
王鼎钺与高大琦达成了共识,就是相信电话中的内容,去见识见识这位王半仙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一夜很安静,高大琦睡的很熟很香,可王鼎钺却瞪着眼睛睡不着,他总感觉哪一个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一个环节,再就是明天去找这位王半仙,去哪找?怎么找?找到了又怎么说?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王鼎钺的脑子中。王鼎钺想着这些问题,愈想愈凌乱,索性闭上眼睛,不闻窗外之事。
这一夜过的很踏实,王鼎钺没有梦到关于那对母女的东西,高大琦也睡的打起了呼噜。早上八点半,两人同时起了床,因为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去找灵异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艳粉街三道巷的王半仙。
坐在高大琦的悍马车中,王鼎钺开始疑惑高大琦这个富二代为什么不和父母一同做生意,而偏偏选择了警察这一行业,尽管想不出答案,但也猜出个大概,可能与自己选择记者工作的道理相同吧——都是为了梦想。清晨的西东市很拥挤,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和飞驰的车,城市的压力让每个人的生活节奏都很快,人来车往的城市就像一群提线木偶,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过着相同的日子,愈平淡、愈无味。
“轻轻的,你将离开我,请将眼角的泪拭去……”那首熟悉的歌曲在车里响起,不用说,除了王鼎钺,没人会用这首老歌做手机铃声。
王鼎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张叔的,没错,就是昨早在鬼楼检查尸体的那名法医,王鼎钺在警队实习时候的老师,是刑警队最大的警察,他喜欢别人叫他“张叔”。
“喂,张叔,什么事呀?”王鼎钺拿起电话先说到。
电话那边也随之传来了张叔熟悉的声音:“小飞,昨天早上在辽中区死的那人,我验尸结果差不多了,他被人下毒了,但死因的确是吓死的,而且吓破了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有些东西不能上报纸,你知道吧?”
王鼎钺听清楚了张叔说的每一个字,话罢还在不停的点着头:“嗯……嗯……知道知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张叔啦!”
“没事”张叔简单的回了一句。可就当王鼎钺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将电话挂断,话筒中传来了“嘟嘟嘟嘟……”的声音。这是张叔的风格,雷厉风行,说完事就直借挂掉电话,王鼎钺不禁苦笑。
“张叔就是这样的人,咱在警队实习的时候,他比这还冷血呢”高大琦边笑边说着话:“鼎钺,前面就到辽中区的艳粉街了,再往里走就是鬼楼了,咱是下去打听王半仙的家吗?”高大琦将车减速,并寻找着适合停车的地方。
“行,就挺着吧,咱打听着去”王鼎钺痛快的回到道。两人停好车就开始寻找所谓的王大仙,说的容易,可是说到找,又该从哪里找起?
“半仙,也有地方称为术士,一个流传千年的职业。时至今日,一些乡村地区常将借保家仙、出马仙之名赚钱的人叫做半仙;而在城市,半仙大多是在道观、寺庙前摆摊算命的人,‘本事’不得而知,但都是为了口饭吃罢了!”这是王鼎钺对半仙的唯一印象。但对于这位三道巷王半仙,王鼎钺却不敢怠慢,虽然经历的就像做梦一样,但到底是不是梦,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真正懂。
两人沿着街道寻找,但走了一个多小时,根本就没有看到三道巷的街牌。“也许这就是个骗局,或者是个恶作剧”高大琦也开始咒骂着。招人最痛苦的事就是漫无目的的找,没有方向和目标,往哪里走都是正确的、当然也是错误的。
两人正抱怨的时候,王鼎钺忽然看到了一名清洁工,以前采访的经验告诉王鼎钺:找不到路了就问清洁工,一定没问题的。于是王鼎钺拽着高大琦就朝清洁工的方向快步走去,就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王半仙本人一样。
“师傅,我问一下,三道巷怎么走呀?”王鼎钺站在清洁工师傅的旁边,大声的问着。
清洁工师傅顿了顿,然后很淡定的摇了摇头,接着回答道:“我在这干了六年了,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你们一定是找错路了”,说完话,清洁工又继续清扫着大街,不再搭理自己身旁已经灰心丧气的两个年轻人。
“怎么办,鼎钺?”高大琦没了主意,也开始犹豫。
“高大琦,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你回厅里查查资料什么的,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吧,咱俩晚上回家再仔细分析”。
高大琦听完王鼎钺的话,觉得在理,但丢下王鼎钺又觉得不好,表情瞬间变得凝固而纠结。王鼎钺也似看出了高大琦的心思,笑了笑:“没事,不用多想,分头行动效率高,有事电话及时联系就行”。
高大琦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晃了晃,然后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王鼎钺则相反的顺着艳粉街往里走,“也许这里真的没有这条街,也没这个人,难道是电话那头人为了恶作剧才编出来故事吗?”王鼎钺暗想。
边走边想着,突然,王鼎钺看到路边的一个算命摊:算命先生看似60多岁,穿着类似唐装的黑衣和布鞋,双目紧闭这位先生也正襟危坐在紧贴路边的方砖上,一张挂谱在面前地上铺着,看样子,应该半天都没生意了。但就是这样一个算命先生,在王鼎钺此时看来,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先生,向您打听个事呗?”王鼎钺走上前问。
“如有事相知,借问九天玄,香火淼淼盛,自来解答人”算命先生依然正襟危坐,也没睁眼,说起话来振振有词。
“这是要钱啊!还是个职业的”王鼎钺心里想着,拿出50元钱放在卦筒旁,接着问:“三道巷,王半仙,求先生解”。
这算命人听到此,抬起头,看了看卦筒旁边的钱说:“若寻,前路左向三余里,见灰屋侧室,即是我师”。
王鼎钺笑一笑,向着算命先生指着的方向走去。“不过这个算命先生还真挺有意思,都什么年代了,还说古文谒语,现在算命都与时俱进的玩起了电脑算命,这老头假的也太古董了,还说自己是王半仙徒弟,蛮有趣的”王鼎钺还在回想着这个算命先生,不禁笑出声来,还真是与常人不同。不过路是问出来了,是真是假,走一番也就知道了。
一番折腾,王鼎钺到王半仙家时已近傍晚,看看表4点了。客气的问候,王半仙对这个年轻人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且以礼相待,从王半仙的话中,王鼎钺知晓了“鬼楼”的前世今生,也知道了许多充满奇异性的故事,尽管他是唯物主义者。
在看到王半仙的第一眼时,王鼎钺就被他巨大的气场所折服,让人有一种天生的敬畏感,从哪一方面看,王半仙和刚才那位算命先生好像还有几分相似,但具体哪里相似,王鼎钺还说不出来。
“先生,冒昧打扰您了,我这次来是想了解关于铁南‘鬼楼’故事的”王鼎钺轻轻放下刚刚沏好茶的紫砂杯,直截了当的说。
“我为你沏茶之杯为紫砂,紫砂之源,你知道吗?”
王鼎钺一愣:“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只知紫砂器具源于紫砂泥,再经加工、雕琢而成,不过这和我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王半仙抿抿嘴笑了:“年轻人,这‘鬼楼’同紫砂一样,都源于泥、再经加工、雕琢而成,这就是我要说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您说是人为造成的?”王鼎钺探头到王半仙近一点的距离,压低声音问。
“哈哈哈”王半仙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那你就听听我这老头给你讲关于‘鬼楼’的故事吧!不过,你可不许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