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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良苦用心

练魔山说来也怪,山体虽大却少有怪兽,一路径直走上山除那几只拦路巨猿外,便再难觅得凶兽狠怪踪影。

魔界初成时便有此山,山下有谷,谷被瘴气封闭,无任何活物出来,而谷中成功试练返回的魔对谷中之事只字不提,更令此谷成为一个谜。

山顶峭壁处有一洞,深不见底,常传出凶兽哀嚎的声音。洞外有三只白虎看守,每有凶兽外出便被三虎分食,因三虎食量有限,也会经常逃出一些凶兽,有一虎巡山捕食脱逃凶兽,其余二虎守洞拦杀欲出之怪物,天地有平衡,连魔界也不例外,若无三虎维持凶兽数量,怕是魔界众魔早被分食殆尽。

……

行至半山腰,婉止住了步伐,回身抽出破锋腰间配刀,割破其手臂,用手指着流出的血,划出一个弧形,破锋的血顺着弧形的弧线抛射而出,落在地面足足有一公斤,竟汇聚成一个小血潭。

破锋不敢言语怒视着婉,反倒是绿萝抱不平的喊道:“婉姐姐,你这是干嘛。”

对于这种事婉一向屑于用言词解释,她会让眼前的事实告诉你答案,绿萝话音刚落,整座山便开始震动,茂密的山林中无数怪异的吼声越传越近,看着无数凶兽急驰而来,个个心知肚明,这是借破锋的血来引怪,破锋也再无怒气。

“旭,接剑。”

只见婉递给过一柄晶莹剔透的水晶长剑,剑长四尺,刃长三尺五寸、宽一寸,刃无双锋,中间隆起,有一条血槽,剑尖极尖,可以刺穿一切的杀意蕴含其上,剑柄有鱼鳞纹,尾端镶一颗正圆蓝晶石,与其说这是一把剑,倒更像是一把没有孔的大号针。

我哪里会使剑,特别是如此奇巧之剑,只顾乱挥胡杀扑来凶兽,说来也怪,剑虽无锋,却有划破长空的力道,每每挥动此剑,便可带起一股急风割破、割开、割断凶兽的身躯。

在此剑助力之下,倒也轻松地斩尽扑来凶兽,有趣的是一只凶兽的头掉进破锋的血潭后,还拼命的舔食着魔血,可见贪食便是这群凶兽的致命弱点。

婉道:“自有魔界以来,只要有魔族失踪,便是被这些凶兽争相食啖,今日便让旭荡平此山,填平山下谷。”

婉完全是为了让我练习武技才有此一说,她对我的用心可见一斑,兽肉可果腹,兽骨可制铠甲兵刃,绿萝等人又哪里会多想其中利害,有的只是高兴罢了。

婉收回宝剑说道:“此剑今日已沾血过多不可再用,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吧。”

并不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心想百十只凶兽都被斩尽,剩下还能有什么,爽快的应了声‘嗯’,静待着下面的重头戏。

一行人继续前行,至山顶崖洞口时,看到两只白虎正在熟睡,并未被山上的任何动静惊扰到,婉道:“破锋,莲实,一路相伴辛苦,两只白虎分食便是。”

他俩早已知晓绿萝能强大的原因便是误食白虎,特别是莲实,早就期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得食此虎,哪肯放过此等良机,满心欢喜提刀宰虎吞食,此虎虽猛,见到魔族却似鼠见猫一般束手待毙,天敌的威慑。

破锋反倒斯文些,背对而食,而两虎殒命戾气消散却让洞内凶兽隐有所感,以往的哀嚎声竟有所转变,大有天降喜事之意。

婉急忙说道:“旭,速入洞内斩杀所有凶兽,迟则生变。”自从遇到婉以后,完全变成了她手里的枪,指哪儿打哪儿,考虑和分辩也是无用,因为最终还是要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洞内奇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感到阵阵寒意顺着脊背上蹿,还有就只剩下那些闪着光的凶兽眼睛,想多也是无用,打杀下去就是硬道理,经过连日来的拼杀搏斗,早已自信在武技上绝对一流,即使在黑暗中凭着感觉也能感应到对手的存在和进攻套路。

对于凶兽而言,它们的武器无外乎是锋角、尖牙、利爪,似这般本能战斗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一路打杀下去尽是被扭断的兽头,撕扯掉的兽爪,原本已渐有喜悦的声音再次变回哀嚎。

此洞似隧道,一路圆桶直通而下,被宰杀的凶兽不计其数,直至前方渐渐闪起火光,才看清这些凶兽狰狞骇人的面孔,人间野兽捕猎时虽然凶残,但平时看着也都有那几分可爱之处,而眼前这些凶兽,从多头多角,到多爪多尾,其形各异,或直立或爬行,特别可恶的便是他们散发出那股邪恶的眼神并非是捕食为了裹腹的眼神,而是猎杀,是以杀为乐的邪恶。

直到拧下最后一只凶兽的头颅,才走进了光亮的大厅,厅是石厅,四壁之下火把十六,中间有台三层,一二层为方,三层为圆,圆心立一柱直到厅顶,圆面绘制着奇怪的纹路,像是以柱为心散出,又像是从圆面汇入圆柱,似有暗意。

“旭,这是曼陀罗花结成的曼陀罗印阵,是专门用来关守残害生灵凶兽用的,去击碎那圆柱,杀死山中最后一只凶兽。”婉出现在身后边走边说道。

此时好似早已习惯听令并不多做思索,一掌劈碎圆柱后只见地上的圆开始幻化成虚空转动,渐成一平面旋涡落进去的圆柱碎石被绞得粉碎。

正想回身问婉时她已至我身后,再次对我实行了助推政策,跌入后耳畔传来她的叮嘱,“下去,杀死那孽蓄。”此时虽然又是被动,可却不知为何被这一推竟有一丝喜悦之感,真难以解得清理得明其中味道。

旋涡内风力奇大,难怪那石柱落入便被撕绞成碎渣,随着旋涡转动,进入旋涡眼时也不知是它小还是我肥,竟卡住片刻,若非耍了个千金坠,注力双腿,怕是要吊在中间,不得入不得出。

好在下面的空洞,软绵绵的略带弹力,不至于摔伤,落下时还小有安慰,空洞内很空旷,却寒气逼人,四周的岩石半露,另一半都深深冻在冰雪里,离我不远的地面是厚厚的冰层,蓝得透亮,洞内的光亮便是冰层发出的。

摸摸屁股下软软的弹垫倒也不错,就在跳落地面回身时才知道什么叫恶心,方才坐着的不时还摸一摸的屁股竟然是只怪物,活脱脱一条大肉虫,毛早已脱光,肥胖到肚皮成了它第五足,硕大的头上只有一张嘴,两排锯齿状的钢牙,颗颗闪着锐利的金属光芒,最让人恶心的便是它混身的肥肉,像是一条放大了几万倍的没毛的毛毛虫,嘴里不断淌出绿色的口水……吃力的挪动自己的腿,极力向前,一大堆肥肉在身上抖来抖去。

长毛四足如犬,有腹无脏,抵触善人,凭依恶人,绝对的恶灵,四凶之一的混沌,这便是书上对它的描写,眼前这位有些出入。

手指混沌说道:“似你这般莫说要吃我,就是小虫怕也难以捉到。”

它虽然没有耳朵却听得见声音,没有眼睛却看得清方向,听到嘲笑之语便回击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不知俺的威名,不给你几分颜色倒也显不出俺的手段。”

这东西为什么叫混沌,或许就是得名于它的本领吧,只见它四肢用力极速地抖动它全身的肥肉,只一波抖动,便像被层层冲击波撞击一般头晕目眩,脑中意识混沌不清,胸腔阵阵热气上涌,呕吐的感觉越发强烈,像极了脑震荡的感觉。

见势不好,运足全力,想着一击劈死这孽蓄算了,飞身一掌整落在它的头顶,熟料它不止身上的肉是软的,连头都是软的,一掌击下竟如同泥入大海、沙入洪流,所有的力量皆被化去,无从着力。

混沌不停地发出阵阵狂笑的声音,任我从任何角度发动攻击都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反倒是它越抖越猛,让我的身心越发的不自在。

‘本有的力量’眼前浮现出婉送我的五个字,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迅速调动体内真气,运集掌上,神弓满弦,一支灵力充沛的箭矢似贯日长虹直射入混沌体内。

混沌惊恐不甘地叫道:“怎么可能,你是谁……”,未及讲完便伏地而死。

旋涡随即停止,看着站在上方下望微笑的婉,似乎明白了她借兵刃又收回的用心……这种淡如水又起于心的关怀越发觉得舒坦,也许更多的是一种幸福感。

……

婉命绿萝召集魔族来打扫战场,只带我一人走向山谷,独处的机会本有好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婉看出我似要说些什么便拉住我的手眼神示意我安静,不可出声。

到谷口时婉悄声道:“你进去吧,我只能陪你到此,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为何不陪我一起,我愿做打手,你跟着就是。”

“旭,你不晓得此谷,魔族若进会有九层功力被压制无法施展,我的法力本就不足,谷内危险重重,你一人尚且难以应付,更无暇顾我。”

“我可以…………”婉抬手放在我的嘴上,止住我的话道:“你的心我懂,去吧,记住擅用自己的力量便是,不要倚仗魔器。”

“好吧,既然如此坚持,依你便是。”

入口通道是一条窄窄的小路,两旁杂草丛生,瘴气极重,似一道道雾墙,此时若前方有人,不撞上是发现不到的。

径直走了两三里雾渐弱,便可见前方路,原来此谷是被这瘴气隔住,而谷内竟无半点瘴气,谷口处立一碑,上书:地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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