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可是情事又怎能说断便断呢……
“好,不想道兄竟如此重情重义,小弟敬佩之至。”南汐脸色阴沉瞪眼道:“两个不知耻的臭男人。”
臭男人三个字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一度竟魂飞九宵,穿越回与她一起的日子,若非舒逸王出言惊醒,真希望能多在那回忆中享受欢愉。
“这便是我最大的担忧处,所以愚兄欲将小女许配贤弟,由你接任南极天界之主,不知贤弟意下如何?”语不惊人终不休,这思维跳跃幅度太大……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道兄与我兄弟论交,怎可将女儿相许,叔叔娶侄女,乱了辈份。”
“小女虽非绝色,却也不失闺秀,贤弟不会吃亏,且这随嫁嫁妆可是整个南极天界,还有先天灵宝无极金针,贤弟不动心吗?”
“道兄,你若如此说话,便是瞧扁小弟了,婚配当以情论,若似这般如此岂非买卖?”老道对我提及的辈份一说根本不理会,在他眼里辈份也只是个称呼罢了,完全不必理睬。
“贤弟,不急着回复,再考虑考虑。”老道像是吃定我似的,那态度玩味得紧。
“道兄若再这般讲话,小弟只得拜别。”
“好吧,贤弟既执意不允,愚兄绝不勉强。”
南汐见场面尴尬插言道:“兄长还是说说那血乌龙吧,何必于此紧要关头提及儿女之事。”
舒逸王见南汐为他打了圆场也只好引开话题,其实此刻他已知自己必死,托负后世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所托非人,一厢情愿罢了。
“说起血乌龙便是两千年前南极界天空闪过的那道火光,此妖强悍,竟脱离了囚虫岭,逃之夭夭。”
“囚虫岭又是什么,你们这儿的故事怎么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老道再说下去,还会扯出多少未知事件来。
“贤弟莫急,南极天界是天界中公认的世外,然此处却藏着一处天大的结界,便是封印虫妖的囚虫岭。”舒逸王见我有些厌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贤弟接着。”将一段光影文字放在我手心,文字自行隐化浮现在了脑袋里,囚虫岭之事南汐知晓,只是不知血乌龙来历。
原来囚虫岭是上古年间囚禁虫妖的山岭,说到这里还要说下妖,通常对妖的理解是除人以外的万物吸尽精华,成形成精后,称之为妖,大体上便是走兽,飞禽,水族和物件(比如那符妖便是)。另外还有一些异类,也可以划为妖,其中还有一庞大群体便是虫妖,往往是一类虫中有一只成妖,便可带动这一族群迅速壮大,比如前面提过的蜂妖,最可怕还是蚁妖,那数量是以亿为基数的,虫妖在壮大的过程中企图攻占一席宝地,首选便是南极天界,因为这里是最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段全是高山密林原生态环境,由此而发动了一场规模空前的侵略。
也是舒逸王唯一一次动用无极金针的战斗,结果不出意料虫妖数量虽众也敌不过金针之威,最后被逼到一座山岭困守,舒逸王取出自己另外一件法宝太极图,以此宝为基与云瑶、南汐一起借此山岭布下结界困住虫妖,为此岭取名囚虫岭,此岭隐于山涧虚空之中,若无法诀开启是无法进入的。
因虫妖壮大速度惊人,舒逸王担心虫妖早晚会冲破结界再造祸乱,便寻得一只双角铁鸡精来镇守山岭,公鸡乃是虫的天敌,不论哪一种虫妖想要壮大,都会被他铁嘴铁爪屠戮败退。
说起这双角铁鸡虽属精怪一类却并不为恶,他生来便是一身纯黑如铁,且少有所成,一次无意中啄死了一条化成泥鳅在浅滩休息的黑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食了龙肉不说,还取下龙角炼于头顶,取龙筋续已筋,如此一来也确实让他法力更加精进一层,也是这个原因使他一直执着于自我,虽有法力,修为也日渐精纯,却始终难以化成人身。
铁鸡每日巡山以虫妖为食大力制约着虫妖的发展,只有一个例外便是那血乌龙,这蜈蚣精生来便赋神力,加之诸妖对其细心保护,使修行日益精进,群妖瞅准机会主动向铁鸡进攻,使血乌龙得空脱逃,他的使命也许就是寻求外援,解救被困在囚虫岭中的同类。
舒逸王见那红光异样,便进入囚虫岭从铁鸡处得知一切,好在并无大事发生。此刻血乌龙公然现身,必是来者不善,一场恶战再所难免,怕出意外才想着吩咐后事,而在他心里更大的结还是影绰,要不然有无极金针在手又何须忧虑。
“道兄放心,小弟必助您一臂之力退去妖敌。”本是想用这句话加强舒逸王的信心,不至于那么消极,可是他的表现确实让人失望,也许他对影绰的愧疚心使他早已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贤弟,你的心声我已明了,至于为兄适才提及的小女婚配一事,你再斟酌一二。”
“我……”舒逸王止住了我再做分辩的话说道:“贤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看他一副憔悴的样子,下的逐客令也真心没法跟他计较,只好顺从安排去休息。
紫柒自不敢多问舒逸王都跟我说了什么,玲珑却无需避讳,一再央求下便将全部经过讲与她听,拒绝婚配一事让她的醋意转瞬消失。
紫柒听过后心中不祥的感觉甚重,便去通知玄苍、童图等人早做准备,一场恶战再所难免,次日方归。因担心玲珑安危,便与她同房,在椅子上打坐调息休息了一夜……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玲珑也在床上翻来覆去,但终未开口说些什么。童图得知紫柒消息后迅速整顿军备,积极备战。
而最纠心的还是发生在舒逸王的房间内,“让我嫁他?休想,女儿就是死也不会下嫁那登徒子。”望着舒逸王、云瑶、南汐三人的璎裳,眼中充满了怒火,对自己父母的这个决定,她不止是不理解,简直是愤怒。
云瑶劝道:“为何一定要将女儿配与他,难道就再无人选吗?且这个时候谈及此事是不是时机欠妥?”
“此战凶险,妖敌有备而来,今日那影绰的实力,夫人也曾见到,还有那血乌龙能在我等眼皮子底下救人,实力不可小觑,谁知道他们身后还有怎样的可怕力量,两个徒弟皆不成器,且无痕与俞倾早就在私下勾结一起,若此时二人反水,手上本就稀少的筹码还剩下什么?三百门徒都是无痕的……”舒逸王其实心里也明白,就算此时他们能力打一处,也无济于事,可倚仗的只有无极金针……
“要不……要不去天庭请救兵。”云瑶此语也是实在无计可施,因为她知道天庭不会派救兵,多此一言也不过是给大家心里一线希望罢了。
“夫人怎说得这般傻话,可别忘了四极天界与天庭的协定是自治,互不干扰不干涉,只要不起战火就好,就算南极界被打碎了天庭也不会管。”
“不妨一试,万一管了呢。”云瑶仍不死心。
“夫人,此危急之时还是要靠你、我与南汐,天庭就算管,也是在南极界被扫平后,再出兵消灭滋事妖敌,就不要寄望于此了,我死不足惜,只是连累夫人、南汐、女儿实在有愧。”
“兄长,适才旭不是已经应允相助,为何您的话里话外好似此次我等必死一样。”南汐质疑道。
“结盟的铁律是形成共同利益关系,此刻他虽答应,如果妖敌强大,要折掉他所有弟兄,你觉得他会愿意吗?且不说这个,就说他身边的玲珑,如果让他选择助南极界和带玲珑走,你说他会选哪个?”
南汐顿了顿,才渐渐理解了舒逸王的用心,舒逸王接着说道:“如果产生了共同利益,他与璎裳婚配,再将这南极界交付与他,小妹,你说他会如何做。”
“兴许会拼死力保南极界。”南汐猜测着回答。
“小妹所料不错,至少他会尽力相助,就算不敌他也会力保你三人全身而退,如此才不至全军覆没。”舒逸王的推测确实没错,在他和玲珑之间完全不用考虑,就像舒逸王自己道歉一样,自己多数是在算计着,而又有谁愿意被人强行绑在他的战车上呢,所以他才需要一个最稳妥的办法保全他的妻女。
云瑶和南汐都觉得舒逸王似乎隐瞒了什么,因为他总在闪躲,却又捕捉不到,二女互视后均摇头,也只能当自己是想多了。
只有舒逸王自己知道,他这个义女并非义女而是与影绰私生的亲骨肉,而他做为父亲不希望女儿知道有一个妖族出身的母亲,又怕自己万一战死,无人能保护她,而眼下最适合的人选也就是我……璎裳也许是他唯一的执念与留恋,对影绰是忘却不掉的爱和永远的愧疚,对云瑶的情义中却夹杂了那一丝丝恨意,只有璎裳才是他内心最纯洁的至宝。
“父王,您不必再忧虑,女儿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