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这些仆实的农民是被咒语操控了,顾不得许多,按落云头化身一小卒,混迹军队中间,左移右闪挪至帅旗下,登台起腿便将头裹黄巾的妖人踢下台下,“胆敢犯本道神威,要尔不得好死。”说罢此人从怀中取出一符,以为是什么高深法术不过是初级符级能造一些幻相唬人罢了,还未等他念动咒语,我便一脚踏碎了他的手臂,疼得他在地上翻滚不停,惨叫连连,如此咒力便渐渐散去,农民抵抗瞬间消弱,原本吃力的官军压力瞬减,开始反扑。
只听得身后一浑厚男声急令道:“速将那斩旗小卒请回,勿使乱军伤之。”这样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一方追杀一方溃败,为了逃命而发生的无情踩踏,不胜枚举。
皇甫嵩——平黄巾的功臣名将,风度长者,威仪凛然,一切的外在气质都说明他这位军中名宿绝非浪得虚名,“小兄弟归何人统制?此等身手为何混居军中杂兵。”连他也好奇炮灰兵里面如果有功夫好的,早被发现提拔了,不会一直做填坑的臭肉,而身边的两名副官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军中升迁由他二人负责,中饱私囊,贪腐舞敝长有,管你有多么高深的本领,不使钱财甭想出头。
“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此举着实将两位副官更吓得不知所措,二人深知将军治军严厉,东窗事发的话必没有好果子吃。
“有何不可,请。”我只是微动双唇,两名副官竖起耳朵拼命得听也不可能听到我讲什么,皇甫嵩却是脸色青青红红阴睛不定。
“高人在上,受小人一拜。”其实说得内容很简单,不外乎是说说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自然可以折服他,军中名宿,朝堂大吏,三公之列亦是如此。
“将军不必多礼,眼下还须趁胜追击,压缩贼众势力范围。”
“小将也是如此盘算。”
“如此甚好,将军在明处率大军逼迫贼众决战,若有异术妖贼,我自为将军除去。”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来人,速引先生去后营静帐休息,贵宾相待,不可轻慢。”帐外侯令的小卒听得真,也看得明,连自己的主将都这样谦卑,他们可是开罪不起。
……
“妖道,此妖符何人所授。”应我的要求晚上把被俘的阵前主将押入我的营帐审讯。
“哼……鼠辈怎配得知仙长尊名,要杀要剐尽管给爷伺侯上,皱下眉头不算好汉。”
“不想说,那我就自己看了。”略施小法,把他的全部记忆提取出来,像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在空中播放着,当然只捡重点部分,至于他私生活中的混乱,是不屑去看的。妖道纵有些小术哪见过此等法术,连听都未曾听闻,亲眼见证如此奇迹,目瞪口呆心下惊骇。
“大贤良师张角,看他的法术非道门正统,有邪污之气存于其间,你要想活命的话,趁早投降,如实招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他的恐惧已到极点,此时道明结果下场,留给他无限的想像空间反而更有杀伤力,至少将是他想像力所能及的最最恐怖的下场。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人愿意听从差遣。”
“如此甚好。”躲在帐外的皇甫嵩和他两员副将对帐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惊骇程度并不比妖道差。
“先生真活神仙,有此异术,大汉有先生相助,何愁天下不安。”
“大汉自有天意定数,非我所能左右,将军切勿再生此言,以免招惹事非祸端。”皇甫嵩正得意呢,被我传音入脑,惊得是一身冷汗,呆若木鸡。
“妖道以后全听将军吩咐,若有隐瞒谎报,该知道是何下场吧。”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上仙放心,小人定知无不言。”
“去也!”两个字回荡在帐内,我已化成青烟消失身形,得知祸首就不必一一清除,诛去首恶,携从难再生事,直奔张角老巢而去。
远望去那城中妖气弥漫,人气微弱,浑浊污秽,淫乐声不断,打骂声不停,惨叫声不绝,活脱脱人间地狱,被糟蹋的除了被俘的官军,地方官吏、豪强、士族以外,还有无辜的百姓民女,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自己却干着混账事,裹协无辜百姓流民,若让这群人当政,天下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道义只在他们的嘴里,从未入心……
未待落云入城,便有团团妖气袭来,黑云中无数小妖各持兵刃立在云头骂道:“哪来的杂毛,敢闯我家大王的地界。”
“你家大王真不是个好大王,连基本的说话礼貌都没教给你们,到阴曹报道时若被问及死因,只说是祸从口出就好。”一群小妖被烧得连渣都没剩下,甚至他们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那一瞬间的痛便了结了性命。
城门处总算有点人气,一队懒散的贼兵,个个头裹黄巾,吹着口哨望着天,完全没有站岗的威严。
“前面什么人,此路不通,快滚。”对这些没礼貌的人真不知说点什么好,说他没文化还不如说他没素质,一直被压抑着还好,还懂得谦卑,一旦挣脱束缚,积蓄的情绪爆炸,绝对会为身边的人带去恶梦,就像是撒了缰绳的野马,肆无忌惮的野性哪还有半点敬畏。
“睡吧。”毕竟是人不是妖,还是不便出手打杀,令他们入长眠即可。
城内死了不知多久的尸身已经腐臭也无人来收,还有乱滚的人头,数不清的四肢,像是被什么恶兽啃咬过似的,从头颅遗留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死前经受了何等的催残与恐怖。
城东主街上有一户大庄院,妖气甚重,隐隐中这股气息有些熟悉,心中盘算中我认识的妖怪基本都死了,认识我的妖怪不可能有我熟悉的气息,不知觉中便走到庄院外,五名妖兵守门,没等它开口问话,便已化为灰烬,反正是助纣为虐的妖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打杀倒来得直接痛快。
推门直入,院子当中是会客厅正堂,几十名小妖守在门前,正厅当中一黑面魁梧的汉子正左拥右抱享乐着,他很明白一般人是不可能闯进院子的,定睛观瞧许久后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巨蟒精,觅你无处,不期送死,正合本君心意。”
“你为何知我身世?”外面只觉得熟悉,见后一眼便知他是九日落下后吸食怨气成气侯的巨蟒。
“可是你勾结张角裹协流民百姓,祸乱朝纲,惨害百姓?”
“嚯,看不出,不止知我身世,还知我功绩,想是注意我很久了吧,如何?羡慕这番丰功伟绩吧,来日张角得了天下,我便是护国法师,统领天下万教万类,那时我说黑就是黑,说白便是白,谁敢不从。”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妖邪受死。”本来就不想教化他,听他如此理论更不能留他,金雷闪动,所有小妖皆毙命,独他只受轻伤,腾跃穿云入宵。
“吾非惧你,只是不愿与道友为敌,今日饶你不死,望知难而退,莫再讨死。”不止不知耻还不知羞。
“喂,是跟我说吗?”巨蟒精被我一拍吓得一激灵,回头时我正微笑地看着他,更让他感觉恐怖。
“你……你怎么追上的。”
“小小隐遁术,还不至于难住我吧。”看着我手中金雷已起,巨蟒吓得连连求道:“上仙,上仙,有话好说,咱别动不动就又打又杀的,有什么要求您提,小妖照办。”若是初来人间时便遇到他还真要费些周折才收拾得了,经历那许多后,他虽源自我怨力所成,可怨力已再难入眼。
“你的妖军在哪儿?迅速集中起来,带走。”
“这……怕不行,分散得太散,都混迹在黄巾军中充当骨干主力,怕一时难以召齐。”
“拖词。”
他不说,也有办法,破他血脉取精血无数,运法化形,他所有的妖兵都会收到一份影像邮件,内容是急调他们回来集合,下附地址,没有一个小妖会怀疑这是假的,毕竟那气息真是巨蟒精的。
城外一处荒地上,多亏得这里空旷辽阔,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的小妖,少说也得有十万众,“可齐全了?”
“齐全,齐全。”巨蟒精被我扣住脉门锁死灵窍,除了不能逃脱,还有无尽的痛楚遍身。
“上仙,您要干什么?”巨蟒精看我另一手真火炽热,心头不好的预感顿生,问时已经晚了,再看下面,火海中无一小妖得以幸免。
“到你了。”一声‘不要啊’还回荡在空地中巨蟒精已形神俱灭。
……
张角并未驻军城中,只是留些小卒虚张声势,自己在城外驻防扎营,他自己也深知与妖怪合作的危害,却又不得不借助其力量,好好的一座城池,好好的一城居民,交付到妖怪手上后,结果不用看,不用听,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此刻他的些许自责,让我有一点点相信,或许他真有济世心情,只恐无门无路,无方无法。转念又一想,纵使如此,这般做法完全是无道无德,又怎能居得天下。
“什么人?”张角像发现了自己营帐内不同寻常的气息,怒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