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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我介绍时能哔哔尽量多哔哔

班主任戴黑框眼镜,穿白衬衣、黑西裤。身宽体胖腹凸。头发茂盛如热带雨林,根根精神饱满。人不高反胖,挺着个南瓜似的大肚子。

“好,大家安静下来……你们不安静下来,那只好我下来了。”班主任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全班马上安静了。都在想他下来要干什么。

“说正事之前呢先进行自我介绍,由我开始。我是许文强。相信你们耳朵,你们没听错。大家都喜欢社会上什么哥什么仔的称呼,那么,我特许大家叫我强哥,这样会让我感觉年轻了好几岁。喜欢军事的男生应该注意到,我们正处于“猛禽”战斗机之中。既然大家那么有缘分,都成了飞行员,那请大家在我许文强的带领下起飞于荆棘之路,腾飞于天地之间,战斗于沙场之上。我的座右铭是:强者就该是有志气之人。我相信大家都是强者。好!我的自我介绍完毕,现在依次自我介绍。”强哥指了指第一排最右边的同学,表示轮到他。

听了强哥这番话,真希望跟他混过三年。

大家进行自我介绍,使我的大脑和手和耳朵不得不“各行其事”。我知道没有“各行其事”这个成语,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字面意义理解不就行了,为什么不能直接使用呢?人类啊人类,太傻太天真!

第二排结束,大脑和手终于完事了。

一个身着白色体恤、黑色牛仔裤、灰色运动鞋的男生走上了讲台,他朦胧的黄色头发随着身体摆动。小眼睛炯炯有神,是深邃的狮子。高鼻梁、浓眉毛、长下巴。五官标致,身材俊俏。目测身高一米七。这人是我的室友,下午在寝室见过,他语速慢悠悠地念:“Hello,everyone.MynameisKerry。你可以叫我卡利。喜欢的东西有很多,讨厌的倒是没有。偶像徐良、许嵩。喜欢唱歌、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象棋、五子棋等等等等。妄想的大学是哈佛,梦想的大学是麻省理工,理想的大学是浙大。座右铭那东西还没出生,出生了再告诉大家。其他的不多说,以后慢慢了解。噢,还有个爱好是,上网。”

轮到徐霜登场,她抱着海蝶走上讲台,用白板笔写出“徐霜”。扫视全班后,指着“徐霜”,用清晰清脆、富有魅力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徐霜,1994年7月29日出身于慈母之腹,诞生于智父之家,自幼表现出多方面的潜力。曾经想当演员,在区社团呆过三个月。演主角不主动,演配角不配合;演古装不古典,演时装不时尚;演哭戏不感人,演愤怒不骇人;演公主不刁蛮,演侠女不柔情。最后,放弃。其中感悟是:人世间,不是你想扮演什么角色就是什么角色。后来移情画家,请家教学了三个月。画传统无寓意,画西洋不惟妙;画山水无气势,画人物无妙处;画水墨不淡雅,画水彩不浓艳;画现实太现实,画抽象太抽象。其中感悟是:人世间,不是你想画什么画都能画出灵魂。然后又别恋歌手。请家教、混酒吧之类花了半年。唱高音不激昂,唱低音不缠绵;唱悲伤无悲感,唱喜悦无喜感;唱摇滚无魄力,唱舞曲无魅力;唱快节奏跟不上节拍,唱慢节奏慢不下步调。其中感悟是:人世间,不是你想唱什么歌都能唱出美丽的音符。视整个生命的历程,感知:世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天真,那么美丽。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也不要把自己不当回事。有些事,即使你坚持也不能胜利,即使你放弃也未必是输。人应该坚持自我,追求自我,随心所欲,勇往直前。我,徐霜,对大家坦诚相待。绝不超过五句假话。谢谢。”

徐霜的自我介绍震惊“猛禽”。啪啪啪的掌声持续了许久许久,比原配和小三互扇耳光还带劲,简直就是“猛禽”战斗机在轰轰隆隆的横飞。

轮到我了,内心的紧张如江河咆哮,更似洞房花烛夜时新娘的心情。(当然,那新娘是处女)站在讲台后,双脚发抖,好在大家看不见我的脚。我眼睛盯着本子上潦草的字迹,尽力大声而无法大声地念:“尔等安好,吾乃雪舞。贵庚十七。好网球,然无计学之。今晚吾甚快,不提烦事。于梦想,一言难尽矣,故不多言。余亦欲学于一名大学,即浙大也。吾生平胸无大志,唯吞吐天地之志也!近日,吾之求倭寇之语之趣甚浓,正苦于求之。此外,余亦为读者。憾家贫,无以购书以观。只好仿林海音窃读于书店。再者,吾好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对弈下棋,然其二不精也。最后,はじ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谢谢)”本想速速逃离讲台,见绝大多数人无解的望着我。徐霜给了个欣赏的表情。没多想,翻译了大概意思。也是,要把这半古半白又带语病的句子念出来绝非易事,听懂就更是难事了。

“雪舞,你那个“倭寇之语”怎么就成日语了?”徐霜问。

“我创造的词,当然我说了算!”

“なるほどう、RB语喋りますか?(原来如此,你会日语吗?)”

“前半句懂,后半句什么意思?”我小愣了一下。

“我问你会日语吗?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问了。虽然没听懂,但已经回答了。”

“那我把那问题还你。”

“略知一二。”

最后一位自我介绍的是想象之外的人物。是我们教官。他的自我介绍最牛掰,连名字都没有。虽然说了一些其他话,但基本上他的台词可以这样总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孙教官。接下来合作愉快。谢谢。”直到他离开,我们对他的了解也寥寥无几。所知道的最隐私的消息是他二十二岁。刚看到他,我就心有余悸。因为他太黑了。夸张地说,他的黑可以跟曼德拉媲美。想到军训后我可能与他相同,差点当场晕倒。也不可否认,这个教官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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