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过分,我才第一次来玩就被你们这么欺负,以后再也不来了!”我忿忿说着,故意狠狠地剜了熊大汉一眼,扭头便走。由于动作过大,衣角在空中发出破空的声音。
“哎,别走啊。”熊大汉急忙追来,只来得及抓住我的肩。他力气极大,而我又因为惯性一时收不住脚,只听“哧啦”一声,医生借我的白色衬衣竟被扯烂了,连带着套在外面的圆领针织线衣也都变了形,露出我苍白又突出的锁骨。我面色一寒,这下该怎么和医生解释。难道说做梦自己撕了?
调整好表情,我再次认命地转身,脸上露出怯怯的样子。
熊大汉盯着我被撕裂的衣服下的皮肤,猥琐地咽了下口水,语气也跟着软起来。
“你不要怕。熊哥(还真是名副其实)我只是看你面善,觉得投缘,想请你喝一杯罢了。刚刚都是在开玩笑,这个面子你可得给。”他扭头向身后的狐朋狗友大喝一声,“是不是,兄弟们?”
“对,对……”他们应声道,识趣地让出一个吧台前的位子给我,并斟上满满一杯烈酒
“我还不到法定饮酒年龄。”我看似犹豫不决地坐到熊哥身旁,心底却在悄悄冷笑。
快了。
熊大汉亲手把酒杯递给我。讪笑着。
“来这个地方,不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吗?”
我和他你一杯我一杯,硬生生喝光了两瓶格林纳达朗姆酒,平均每人一瓶。若是普通人的话一定是烂醉了,可熊大汉虽然有些醉得厉害,却依然不停地给我倒酒,还不忘夸我:“小兄弟,好酒量。”
我心下透亮,心想他是不灌倒我不肯罢休了,再加上我知道他给我的酒加过料,现在还没反应必定不自然了。于是我微微眯起眼睛,做出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也不再推脱,只管抱着酒瓶死命往自己杯里倒酒,口里含糊不清地嚷嚷道:“给我……酒,我,我还能……”
“小子,爽,爽快!”熊大汉暗暗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使个眼色,那小子立刻会意,夺走我怀里的酒瓶,把个空瓶子塞回给我。
“今晚……不喝啦,兄弟,再喝……就要出人命喽。”他的口齿还算清晰,“走!熊哥领你……去别的地方快乐快乐!”
“唔,我不要。”我蔫蔫地趴在桌上,软声说。心想以后我要是做演员的话肯定能拿到那个什么奥斯卡影帝奖了。“我还想……喝,苦艾酒。”
“下次,再喝。”熊大汉在小弟的帮助下踉跄着将我从座位上拎起来,我像没了骨头似地虚虚倚在他的肩上。他一手扶墙,一手环住我的肩膀,蹒跚地向外面走去,还不忘嘱咐其他人:“谁也不许跟着!”
我听见一阵令人脸红的窃笑声和起哄声,干脆闭上眼睛,把自己藏身于眼帘之内。片刻过后,感受到户外微凉的风,我缓缓睁开了本该醉意朦胧的双眸,却醉意全无。熊大汉挟着我,已经艰难万分地挪到那到黑巷子的巷口了。在进入阴暗之地的那一刻,我故意俯身装作要醉吐的样子,他忙松开我,下意识地望向一边。
“纸巾……”我摇摇欲坠地扶着墙壁站起来,虚弱地说。熊大汉连忙低头翻看自己的口袋。
我微微侧身,极快地反手砍向他的后颈,对方颓然倒下,我没费多少功夫便制服了他。他的血很难喝,味道虽然干净,没有太多杂质,却有极其浓重的酒精味儿。我把他丢在巷子里,没了胃口。
“我该怎么处置你呢……”我喃喃自语,眼底微凉。这种人,在我看来不该活着。强烈的杀意在我心头疯狂涌动,那一刻我仿佛不是我自己了一样,着魔般地想了结一条性命。
撕碎。毁灭。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计划。我冷冷回眸,是两个醉汉,正歪歪扭扭向着我的方向磨蹭。看来今晚还是算了。
压低帽檐,我穿过黑暗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开门,医生仍沉沉睡着,均匀的呼吸声让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更加静谧。
我小心翼翼地把钥匙轻轻放回他的口袋,医生微微皱起眉梢,睫毛耸动,却没醒来。
“医生。”我心情复杂,念念有词轻声道。“对不起。”
明天我需要给他一个解释,天衣无缝的解释。一身酒气是洗不尽的,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烈酒一饮而尽——毕竟一瓶烈酒和三瓶朗姆酒的味道也不差多少。只希望明天我能演的像一点,只希望他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