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见韦梦财恶狠狠地袭来,不敢硬接,移步后退避开后,右手拿着树枝本能地使出“十方剑法”中的一招“嫦娥奔月”,在避开韦梦财铁算盘的同时,一树枝扫在韦梦财的双目上。
韦梦财原先见得沈在拳脚功夫微不足道,就根本没把他在眼里;本欲一招击杀,却冷不防双眼被树枝狠狠扫了这么一下,当下疼得嗷叫一声,左手捂住双眼哇哇乱叫个不停。
沈在见韦梦财被激怒得无以复加,心里又惊又怕,手持树枝紧张地盯着韦梦财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韦梦财睁开泪水迷糊的双眼,怒火冲天地瞪着沈在吼道:“你这臭小子,你死定了!”说完施展他那看家功夫“精打细算十八式”朝沈在疯狂地招呼过去。
沈在初次遇到这般杀气重重的攻击,心里自然免不了有些惊慌,但他跟随野鹤道长修炼了两年,很多快就冷静了下来,采用一边躲避一边游走的法子应对韦梦财的锋芒。
韦梦财见沈在手中的树枝异常灵活,多次想仗着铁算盘的坚硬砸断它,却每次都被沈在避开正面的力道而巧妙地拔撩化解。两人过招的时间愈长,韦梦财心里愈是心惊,暗自想道:“这小子手里区区一根小小的树枝我尚且奈何他不得,若是换了刀剑,我命岂不是休矣!”另一方面,沈在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之后却是愈战愈勇,开始频频反击,手里的树枝像是附了魂一般,变幻万千,逼得韦梦财步步后退。
沈在搁心甘乘羽的伤势,不欲再缠斗下去,与韦梦财过了数十招后,决定速战速决。沈在瞅准一个时机,使出绝技“捕风捉影”,手中的树枝化作重重影网,向韦梦财罩去。韦梦财只见得鞭影重重,哪里招架得过来,手背一吃痛,铁算盘嘡啷落地,紧接着只觉得眼花缭乱,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痛。待沈在攻势一停,韦梦财反应过来后低头一看,骇然变色:身上的衣衫竟被树枝打得千丝万缕,破破烂烂地露出身上千百道正在渗血的伤口。
韦梦财见沈在作势又待攻来,吓得脸色苍白,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捣蒜一般不住磕头,嘴里哀求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求求少侠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条狗命吧!”
沈在见这般情景,心有不忍,又担心甘乘羽的伤势,遂对跪在地上磕头如鸡吃米一般的韦梦财喝道:“快滚!”说完转身朝甘乘羽走去。
沈在走到甘乘羽身旁弯腰抱起躺在地上的爱妻关切地柔声问道:“羽儿你没事吧?”
甘乘羽见爱郎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此番见得沈在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甜,依偎在沈在臂弯轻声道:“我没事。”突然看着沈在背后惊呼道:“夫君小心背后!”沈在扭头一看,惊见韦梦财一脸狰狞地抡着铁算盘朝自己脑袋砸来,这时哪里还来得及躲避?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一根细长的铁链从韦梦财身后飞来,瞬间缠住了他脖子。眨眼间,韦梦财的身子像是被拉扯着的风筝猛地被拽倒在地,脖子“咔擦”一声扭断,瞪着血红的双眼吭都来不及吭一声就气绝身亡——原来却是一旁打坐运功调息的劳易得恢复过来,在这紧要关头救下了沈在夫妇。
劳易得双手撑地,缓缓地站了起来,手腕一抖,收回铁链入袖,看着惊魂甫定的沈在说道:“行走江湖,对恶人仁慈就是自掘坟墓。你记住了!”说罢头径直走过沈在夫妇身边,将不远处躺在地上哼唧的白麻子绑上。
沈在回过神来,忙对劳易得说道:“晚辈谢过劳前辈的救命之恩!”
劳易得将绑的结结实实的白麻子扔到一边,目光刀锋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在后,冷冷地说道:“你也救过我劳某人一命,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你可是‘三目神剑’左丘无敌的徒弟?”
沈在听得一头雾水,道:“晚辈不曾识得左丘无敌这号人物。”
劳易得面露愠色,道:“那你的剑法是何人所教?”
沈在踌躇了片刻,道:“我师父不许我提及师承,只云他老人家是‘野鹤道长’,至于他老人家的名讳,晚辈确实是不得而知。”
劳易得一愣,续而仰头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当年天下如雷贯耳的‘三目神剑’左丘无敌如今成了无人知晓的‘野鹤道长’!左丘无敌啊左丘无敌,你这是何苦!”
沈在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问道:“前辈口中‘三目神剑左丘无敌’,可是跟我师父有关?”
劳易得止住狂笑,看着沈在徐徐说道:“不错。你方才所使的招式,正是左丘无敌当年称雄武林的‘十方剑法’。你师父是个千年不世出的剑客,若是将天下十大顶尖剑客作个排名,你师父必然是第一,而无论是谁排名第二,只怕也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沈在听得“十方剑法”是左丘无敌独有的绝技,确定是自己的恩师野鹤道长无疑。第一次得知关于恩师的讯息,沈在不由得大喜过望,忙问道:“劳前辈可认识我师父?”
劳易得苦笑道:“岂止是认识?我劳某人还与他交过手,不然何以得知你使得就是‘十方剑法‘?二十三年前,你师父被朝廷悬红黄金万两,得其人头者加赐四品腰带。我当时学艺出师不到五年,却是未逢敌手,便碾转大江南北数省抓捕你师父,以期高官厚禄。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我在山西玉阳山遇到了他。”说到这,劳易得抬头看着天边飘茫的云彩,陷入了当年的回忆:“我与他战了十来回合,却连他的衣襟都不曾碰得就便败下阵来。他见我年少,便放我一马。这是我劳某人做这行当以来是第一次失败,也是唯一的一次失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那次失败心怀遗憾,所以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技艺,以期与你师父相遇再分个高低!”
沈在听到着,明白了事情的轮廓,看了看怀里的甘乘羽,见得爱妻脸色苍白,担心她的伤势,无心多作久留,便道:“原来劳前辈与我师父还有这段渊源。关于我师父之事,晚辈本来有诸多事情欲向前辈打听,只是羽儿受了伤,耽搁不得。现在既然真像大白,玷污秉淑郡主的真凶也已经被抓捕,晚辈这厢向前辈告辞了。”说着抱起甘乘羽往那三大恶人的马匹走去。
“沈老弟请留步!”劳易得抛过去一小瓶子道:“这是大还丹,你且让甘姑娘服下,不出一个时辰,必能驱伤化淤!”
沈在接过小瓶子连忙打开,倒出里面的药丸让甘乘羽服下后对劳易得说道:“晚辈谢过前辈赠药!”
劳易得淡淡地说道:“你且先不忙谢,我可没答应让你们走!”
沈在和甘乘羽一听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