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府拉着女儿的手对余翔说:“从文,小女自愿来新村教书育人,用了假名,还望多担待。”
余翔忙说道:“岂敢岂敢,因不知陈小姐身份,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在一旁听得清楚,她们心里的许多疑团如今解开了,两人都很吃惊,虽然早就猜到陈姑娘不寻常,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知府女儿。
陈知府说道:“思懿,去和里长以及你的这两位好朋友打个招呼吧,以后要用真名字了,我可不希望陈振豪的女儿总隐姓埋名过日子。”
在场的人听了知府这话语气,虽然很客气,显然是话里有话,言语中霸气外漏,话里话外好似在说:以后不能把陈思懿当做一般人来看了,有他这个朝廷大员爹为她撑腰呢!
陈思懿礼貌地对大家说道:“我叫陈思懿,以后做事有不周之处,还请陈大哥,红娘姐姐,三小姐多担待!”
“思懿小姐人长得漂亮,书教得好,这里的小孩子很喜欢你,我替新村小孩们谢谢你了。”余翔说道。
红娘子和许三小姐也热络地和陈思懿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便无话可说,整个场面显得尴尬,红娘子和许三小姐见此,便告辞回了永和堂,陈知府也带着女儿回到聚贤堂。
回到房间,陈知府也不客气,直接问女儿:“你觉得余翔这人怎样?”
陈思懿羞答答地,红着脸道:“他是人中之龙,正是女儿苦苦寻觅之人,女儿非他不嫁。”
陈知府叹气道:“穆红娘和余翔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听见穆姑娘喊余翔相公呢?”
陈思懿脸带忧虑地说:“红娘姐姐与他经历很多事情,结下生死情谊,虽然没有拜堂成亲,他们两人现在以夫妻相称,新村里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过了这阵子就要拜堂成亲了。”
陈知府为难道:“我总不能让你嫁给余翔做妾室,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以后我在同僚中如何抬头啊?”
陈思懿非常理解父亲的苦处,官场中人,都很要面子,把面子看地比天大,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只是低头默不作声。
陈知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如果强令余翔与穆红娘两人分开,有悖人伦常情,为今之计,只能让你和余翔先结婚,让你名正言顺成正室,红娘自然成为妾室,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做法,为父这个做法,你可愿意?”
陈思懿惊喜地拉着父亲的手道:“谢谢父亲成全!”不过马上她神色又黯然下来,说道:“平时余大哥嘻嘻哈哈地,据说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极有主见,他断然不会先娶我的。”
陈知府说道:“为父正是看重他的大将之才,重情重义,我才这么大费周章地帮扶他,不过,我与他可有君子约定,为了你,我决定使用我们的君子协定!”
陈思懿一听,知道这事肯定成了,不过在心里感到很不忍,难过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红娘姐姐只怕是要伤心了。”
“你这傻孩子,心地太善良了,如不这样做,你选的人中之龙就要飞了。”陈知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陈思懿便没有再说什么,她们父女俩唠起家常,直至深夜。
第二天,陈知府吃完早饭告辞,他一手拉着余翔,一手拉着陈思懿,走到了新村门口,语重心长地说:“从文,从今往后,思懿就交给你了,她喜欢新村,喜欢孩子,喜欢做教书匠,就让她留在新村好好辅佐你了,你就当她是新村一员就好了,有劳你了。”
说完,陈知府从掏出一封信,对余翔说,这里有我对你要说的一些话,你私下里拆看即可,说罢把信递到了余翔的手里。拍了拍余翔的肩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轿子,钻进了轿子里。
余翔忙从红娘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给陈知府道:“这是新村的罐装茶叶,您拿回去品尝品尝,因为数量有限,只能送一罐给你,略表心意。”
陈知府哈哈一笑道:“从文,你的心意本府收下了。”
余翔又分别送给赵嘉诚、孙师爷和随行官差每人二两银子,说道:“请几位大人拿点散碎银子回去喝茶。”
几人一番客气后,手下银子,抬着轿子走了。
送走了陈知府,余翔对陈思懿看玩笑道:“怎么,陈大小姐还给新村的孩子当老师吗?”
陈思懿说:“当然啊,不当老师,我还会做啥啊,我喜欢教孩子教书识字。”
余翔哈哈一乐:“那好吧,孩子们都等着你呢,陈老师,你去上课吧!”
陈思懿笑盈盈地朝学堂走去,刚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余翔,嫣然一笑,百媚千娇,清纯脱俗,好一位绝色古典清纯美女,看得余翔都呆了。
红娘子站在一边,看着余翔发呆地模样,嗔怪道:“怎么?相公也被陈大小姐迷住了?”
余翔这才回过头来,说道:“哦,走神了,走吧,回去了。”
红娘子说还要去看练兵情况,便去了练兵场,余翔回到房里,关上门,打开信封。
这不看还罢,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这封信如晴天霹雳一般,弄得余翔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翔看完这封信,点把火把这信烧了,这封信是封密信,也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余翔在房间里踱步,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他从来没有这般为难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真不知该怎么办。
再说,皇城内,王承恩一脸笑容,很是开心,他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春风满脸,笑地很开心。
原来今天上完早朝后,崇祯把他叫到御书房,问起东双河镇的事来。
崇祯道:“朕有些时日没有听你说河南的消息了。”
王承恩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折子,递上去,说道:“臣这里有一奏折,正要上奏圣上。”
崇祯接过奏折,翻了几下说:“朕看折子都看累了,你就口述奏折内容吧。”
王承恩说道:“微臣遵旨”,他顿了顿继续说:“微臣得到消息,河南信阳府下辖东双河镇张家新村余翔——”
崇祯不耐烦地打断道:“以后就直接说余翔吧,那一大段前言就不要了,听起来累人。”
王承恩忙说:“遵旨!”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余翔前往东双河镇开会,会村途中被江湖黑道顶级杀手截杀。”
崇祯好奇地问道:“这江湖黑道高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王承恩道:“据说江湖黑道目前有五大杀手,这五个杀手分别是瞽目神魔刘世英、冷血三郎宇文剑、黑罗刹张玉凤、独霸江南盖天王、无影吸血鬼魏冷霜,这些人都是绿林道上赫赫有名的角色。”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清脆女孩的声音道:“父皇,是不是大英雄余翔有消息了。”
说话间,一个女孩进了御书房。
崇祯帝脸上立刻露出难得的笑容,他最喜欢的女儿长平公主朱媺娖来了,这长平公主长的尤为漂亮,粉雕玉琢,犹如一个瓷娃娃。聪明伶俐,崇祯皇帝对她是宠爱有加。
王承恩忙地对公主媚笑道:“公主,臣给公主请安了。”
长平公主道:“免礼平身。”她对崇祯说道:“父皇,女儿也要听余翔的事。”
崇祯说道:“这个无妨。”他对王承恩道:“继续讲吧。”
王承恩继续讲到:“据说瞽目神魔刘世英无人见过其真面目,有人说他是瞎子,有人说她不是瞎子,但都是传说,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长平公主道:“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人吗?”
王承恩说:“那是当然,据说这人武艺高强,易容术极为高明,平时与普通人无异,但只要她出手,被杀对象几乎无人幸存。”
崇祯脸露紧张之色,虽然贵为一国之主,其表情不会轻易让人察觉,不过却逃不过王承恩的眼睛。
王承恩继续说:“光一个瞽目神魔就够难对付的,还有冷血三郎宇文剑、黑罗刹张玉凤这两个顶级的杀手相助,黑道五大杀手中,前三强一起截杀余翔。所有的人以为这次余翔必然死定了。”
长平公主紧张地握着小拳头问:“后来怎地了?”
王承恩还卖关子,接着说:“这还不算,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黑虎帮,也率领帮中精锐一百多人,与这三个顶级杀手一起,伏击余翔,大家都以为余翔是九死一生,在劫难逃。”
崇祯问道:“这余翔是不是把他们都给消灭了?”
王承恩道:“圣上说得极是,余翔不但把这三个黑道杀手给杀了,还彻底剿灭了黑虎帮,砍下黑虎帮帮主的头颅。”
于是,王承恩便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余翔杀死这些人的经过。
长平公主听得极为专注。
崇祯皇帝听后,也是微微点头。听完王承恩的讲解后,崇祯帝问道:“余翔能够战胜黑虎帮,是戚家军鸳鸯阵发挥了神威?”
王承恩道:“千真万确,的确是鸳鸯阵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崇祯说道:“这个余翔真不简单,文韬武略,带兵打仗,样样在行,看来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承恩说道:“圣上说得极是,臣已派锦衣卫刘向忠四兄弟进入了新村,只要新村有新的动静,我定迅速禀报给万岁。”
“朕还听说这余翔号召穷户种番薯,破坏我大明体统,是也不是?”崇祯问?
王承恩大吃一惊,觉得非常蹊跷,难到崇祯还另派人打探消息?这是对自己不放心的信号,王承恩忙叩头请罪道:“微臣办事不周,打探不祥,请万岁降罪!”
“爱卿何罪之有,起来吧。说说这种番薯是怎么回事?”崇祯问道。
王承恩道:“这余翔说来奇怪,他不但命令新村全部种植者番薯,还强逼穷户种植,这种行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如果穷户番薯绝收,届时,新村和农户都得饿肚子,要担负杀头之罪。这番薯在当地从未有人种过,富户起先不愿种植,后来愿意种植的时候,已经没有薯苗,富户觉得他偏袒穷户,当地不少乡绅意见。”
崇祯点点头,说道:“这余翔办事看似没有章法,但结果往往会出人意料,朕对他的新村建设很感兴趣,如今,满清犯境,倭寇侵扰,闯贼内乱,人心惶惶,这新村独辟蹊径,朕要以新村建设为榜样,昭示天下,以安抚民心,你继续关注新村,一切要秘密从事,这余翔,事事不合常规,朝廷已有大臣注意到他们,只怕以后会有更多闲言碎语,给朕施压,你务必要把新村最新的情况即使禀报给朕,以便朕做出正确判断,朕相信你定不会有负所托,你办事,朕放心!”
王承恩听一向沉稳厚重的崇祯这么说,大喜过望,叩头说道:“谢主隆恩!”
这时长平公主说道:“这余翔不但将那些杀手一网打尽,还打黑除恶,荡平了当地的黑恶势力,还当地一个清净,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王承恩道:“的确如此,他在这次战斗中,胳膊受伤,据说被用针缝合伤口之时,居然都不吭一声。”
崇祯和长平公主都很惊奇,这余翔还有关公之风。余翔在长平公主幼小的心灵里,已成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崇祯问道:“上次让陈知府进村巡查的结果怎样?”
王承恩忙答道:“特使还没有回来,估计近期就会有信。”
崇祯很满意,挥挥手道:“下去吧,你辛苦了。”
王承恩满心欢喜地退了出来。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长平公主还缠着崇祯问余翔的事情,崇祯把王承恩留下的一本奏折递给她说道:“这里记得比较详细,你阅读就是。”
长平公主欢天喜地拿走奏折走了。
崇祯坐在书案前,翻看了一个奏折,这奏折列举了余翔种植番薯、破坏体统的罪状,弹劾知府陈振豪知情不报,恣意纵容,请求给知府陈振豪和余翔治罪。
崇祯看完奏折,气愤地摔在桌案上,眼中露出了令人胆寒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