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阁,幽冥殿,风无殇端坐在大殿之上,白衣公子已化作了黑衣修罗,银色的面具下神情依旧清冷,好似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切都低若尘埃
看着这个浑身都透着冰冷的男人,生人勿进已无法形容他的凛冽,冷血无情或许才是他的本色,收起打量的目光,“有何代价?”她站在大殿中央。
“救你是本座受人之托,至于拜师,让本座先观一观你的能耐。”话毕,大殿中央便出现了四名手持长剑,身着黑衣的男子将她团团围住,“他们只攻不守,你只守不攻。”他把玩着手上的环戒,轻飘飘的说着他制定的游戏规则。“给她一把剑,时限,一炷香。”红香燃起,剑影斑驳。
看身手四人皆训练有素,手转剑落,招招攻敌,沈念枫则双手握剑,眼睛不时地在四人身上环视,步子稳健地在原地防守,身子一侧便又躲过一剑,他们攻,她守,半柱香内已过了数十招,数十招内沈念枫已身受数剑,虽不致命,但也血染裳华,略显狼狈。
倚着剑身,伏坐在地,目光凌厉地瞪着四人,这一刻起,他们便是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四人似是感受到了她周身的杀意,剑露锋芒,新一轮的进攻开始,沈念枫也凝聚了全身的气力,提剑奋起,手中的利器在地上激起无数花火,使尽周身的力气一挡,“啊!”,一挥一挡,一声嘶吼响彻大殿,兵刃相接,铿锵一声,四人剑身一震,倒退一步。
“退下!”,四人手起剑落,收剑回鞘至一旁。风无殇一步一步从大殿之上走下来,黑发飞扬,墨色的袍子随风卷起,如同黑暗的主宰,来宣判她的结局。
“可还受得住?”脚下的人儿趴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发丝因打斗变得凌乱不堪,面色苍白如纸。
最后的一击已仿佛倾尽了她毕生所有,现下只感觉手掌发麻,浑身瘫软,这个男人近似嘲讽的话语着实欠打,“代价便是如此吗?”她声若蚊蝇,但却清晰地飘进了风无殇的耳里。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呵呵,本座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你便自求多福吧,或许本座……“把她送到无涯谷。”这是沈念枫闭眼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时辰后,无涯谷,“你们主子这是何意啊?欺负我老头子不成。”正高声叫囔着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老者,只见那衣服粗粗一看有些破旧,老者身上还斜挎着一个棕红色的小布包,看起来有些岁月了,腰间别着一个古铜色的小酒壶。瞧他那扬眉瞪眼的样子一脸不快,短小的白山羊胡须一抖一抖的,长得倒是圆润可爱。
“回前辈,我家主子说,这是他赠予您的礼物。”放下沈念枫,阿澈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哎呀!回来!”看着阿澈远去的背影,不悔老人挠了挠他花白的头发,一脸的抓狂,“丫头,快起来!”他用手推了推沈念枫。
休息了两个时辰,沈念枫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只是身上的剑伤有些发痛,“痛!痛!痛!”说真的,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专挑人家有伤的地方戳。
在沈念枫睁眼的那一瞬间,只见靳无涯往后弹跳了一下,“既然醒了,就快些离去,免得死在我无涯谷门前。”他昂了昂头,眼珠子看着天空,明显有些心虚。
虽然不知风无殇把她送到这无涯谷意欲何为,但是不能叫他看扁了去,“前辈是怕我死在这无涯谷,您无法向风无殇交代吧。”她嗤笑一声,轻蔑地说。
“哼!我,我何须向那小子交代。”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啊……呜呜。”沈念枫掩面而泣,“实不相瞒前辈,我也是因这风无殇才落得这般模样,看来我与前辈是同病相怜啊。”她说得言辞凿凿,如泣如诉。
“是他伤了你?”沈念枫则不发一言,默认的点了点头。“他说前辈一定不会救他所伤之人,他要我在您这无涯谷自生自灭。”胡言乱语倒成了她在古代的强项,没有办法,人在江湖漂,哪能不补刀
“把她抬进谷来。”好你个风无殇,竟然给我下绊子,吹胡子瞪眼,拂袖而去。很明显,他已经相信了那一身是伤的沈念枫说的话,没有十分,也有半成。
玄幽阁,“她已经进谷了?”风无殇坐卧在榻上优哉游哉地品着茶。
“是的,尊主。”阿澈回禀道,眼中满是恭敬。
“很好,派人守着。京都那边情况如何?”
“回尊主,京都势力有三方已然蠢蠢欲动,只是这三大势力却在相互制衡。”
“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属下探查,祁王似与南玥有所牵扯,想要暗杀皇帝,而皇帝像是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早早地便做了部署,再有就是……”他有些欲言又止。
“说!”他眸光一射,让人无法抗拒。
“辰国太子也搅进了这趟浑水之中。”阿澈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凑热闹的当真不少,这天下分合,本座也该是时候去瞧上一瞧了。”理了理袍子,朝外走去。
次日,祁王府门前站着一黑一灰两个身影,“王爷,门口有人说想见您。”门前的护院来报,祁王正躺在床上,大夫在为他换药,“混账!本王是谁想见便能见的吗?那要你们作甚!”被风无殇打伤的祁王从昨天回来就处于暴走的状态,吓得大夫手一抖,打翻了药瓶,“无用的东西!”他吃人的目光袭来,大夫哆哆嗦嗦,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上。
“祁王如此不欢迎本座,可是对本座心怀记恨?”看着正在走来的两道身影,珏元祁眼中满是阴冷,他将床边的药碗往外一砸,恰巧摔在了站在风无殇身旁的那个前来报信的下人跟前,“砰”地一声,瓷碗四裂,药水残渣遍地,“还不滚下去!”。下人早已被他吓去三魂七魄,此时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阿澈,退下。”见珏元祁对他家尊主如此无礼,阿澈立即拔剑相向,“岂能与疯狗一般见识。”他不温不火地吐出一句话。
“本座以礼相待,怎料王爷却要与本座兵戎相见。”说罢,便朝外走去。
“是本王怠慢阁主了!”珏元祁微微施礼,方才衡量一番,玄幽阁势力庞大,遍布各国,若是因一时之气与之为敌,恐得不偿失,这口恶气暂时咽下便是。“阁主请内堂稍坐,本王片刻便来。”
“不知凤阁主有何贵干?”珏元祁整饬一番便入了内堂,开门见山地说。
“本座听闻南玥之地擅巫蛊毒术。”听到这句话珏元祁心中一颤,“本王亦有耳闻,怎么阁主……”
“本座只是闲聊罢了。”还未等他说完,风无殇就出言打断了他,“昨日王爷惹了本座的人,今日本座是来要些补偿的。”他说的理所当然,仿若吃亏的当真是他一般,伤了人,还上门讨债的,唯有风无殇有这般狂妄的资本。
“风无殇!”他出手向他击来,珏元祁此时此刻有吐血的冲动,因为他的一击掌在凤无殇眼中似有若无,“江山易得,情关难破,本座也不例外。”收了内力,风无殇又品起茶来。“本座只需区区一株血莲,祁王有何不舍?”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傲娇,风无殇就是,只是苦了祁王殿下有口不能言了。
他有什么不舍,这血莲到他手中还没捂热,便要拱手让人,主要是送得还如此憋屈,“本王这就命人取来!”他极为不甘地咬了咬牙,胸中憋着怨气。
拿了血莲,主仆二人便离开了祁王府,祁王府中传出一阵声响,“好个风无殇!好个玄幽阁!”祁王怒火中烧,一通摔打。
出了王府,风无殇有事便先行一步,吩咐阿澈找个时机血莲送至无涯谷。
坚持与风无殇怄气的不悔老人一进谷便用了最好的伤药治疗沈念枫,沈念枫便又在他面前一阵哭诉,控告着风无殇的种种罪行,包括给她下毒,岂料不悔老人给随手她一把脉,一副你在逗我玩的表情,她根本没中毒。于是,沈念枫认定风无殇根本不想收她为徒,纯粹在耍她玩,指天一顿狮子吼,“风无殇,你个大骗子,敢耍老娘!”只有不悔老头看出了点猫腻,不过,用他的话来说,不可说,不可说。
接着便把她要拜师的经过告诉了他,不悔也对她深表同情,因为他也被风无殇师徒坑过,用他的话来说,这师徒俩惯会欺负人,忆往事,不悔心中早已泪流满面,一老一少就这样怀着怨念过了片刻。
突然,沈念枫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看着他一身不自在,主要是她还邪笑起来,颇不怀好意,不悔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开溜,“前辈,你功夫应该不错吧。”狗腿地凑到他跟前。
这回不悔老头傲娇了,“那是当然,想当年……”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英雄事迹,越说越得意。
“比风无殇如何?”她咧着嘴笑了笑。
“你不会是想……”他瞪大着眼睛看向他,沈念枫点了点头,恭喜你,猜对了,她就是想抱大腿,拜师傅。“额,不行!”提起东西便想走,“老头,你不会打不过风无殇吧!”她又用上了这一招,不过似乎不管用,不悔老人早就溜之大吉,不知所踪了。“老头,你给我回来!”
昨日激将法不成,她再生一计,非要软磨硬泡求收留啊,这不,不悔老头正在院中喝酒,“哎呀!好酒就得配佳肴啊。”看他状若罔闻,又道:“当!当当当”好香啊!拿着鸡腿在他的面前拂过,不悔老人闻着便心旷神怡,“拿走!拿走!拿走!”想他也是有骨气的人,岂能被一只鸡腿收买。
见他拉不下脸来,沈念枫只好把鸡腿放桌上就回房去了。“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我可没要。嘿嘿!”不悔老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连几日,沈念枫想着法子讨不会老人的欢心,美酒佳肴,不悔老人嘴巴都吃叼了,他想着收个徒弟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这丫头还有一身的内力,他也不吃亏。“枫丫头,真想做我徒弟?”他吃饱喝足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想想想,非常想。”她站在一旁猛点头。
“做我徒弟他日要打败风无殇。”为师父一雪前耻啊,她在心里补充道,沈念枫非常不明白这老头与风无殇有何过节,不过后来知道了,没想到这老头还真是小心眼,这事和人家风无殇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她还是非常想找风无殇算账的。
答应了他的条件,简单地拜了师,从此一入师门深似海,不悔老头说她体内有一股内力尚未被唤醒,待他找个清静的修炼之地便开始为她打通筋脉,教他毕生绝技。对于此,沈念枫十分高兴。
日子一晃就是半月有余,沈念枫的功夫由于有那股神秘的内力帮助小有所成,此外,不悔老人还教她研习毒术和医术,给了她一些古籍,她正在挑灯夜读呢。
“你倒是过得自在。”他一身黑衣躺在她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