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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入坑

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是自然醒的时候还不到早上五点那就只能怪自己劳碌命了。本想一觉睡到太阳三竿起,结果不到卯时就醒了的张安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劳碌命,只好劝自己这叫早睡早起身体好。

由于李二陛下特许张安不用每天去军器监当值,完成了一千架曲辕犁的制造后张安彻底闲了下来。在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的同时,张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改善一下自己的饭食。虽说在生活方面程夫人给张安的待遇比程处默差不哪去,他还打造了一套新式厨具,现在大唐能吃到炒菜的也就程府众人和张安了,可是物质匮乏的贞观元年还是没法满足张安的口腹之欲。有两点让张安很不习惯,一是张安不喜欢吃大唐的各种死面饼子,很怀念后世的松软的馒头、包子;二是唐朝的食盐张安总觉得有股涩苦味儿,特别是炒青菜的时候涩苦味更重。

唐朝不是没有发面馍,只是唐朝没有提纯的干酵母,发面用的是含酵母菌的老面酵子,而且唐朝没有食用碱面,所以蒸出来的发面馍不够松软还带有一股很浓的酸味儿。食用碱面就是碳酸氢钠,或者用纯碱碳酸钠代替也行,反正往碳酸钠溶液里吹点二氧化碳就变成碳酸氢钠了,这两样东西后世超市里五块钱能买一大包,唐朝想找它就难了。其实张安知道一种提取天然碱作为食用碱面的好方法,就是用长在碱滩上的碱蒿子烧制土碱,这种方法制得的土碱最适合食用,这可是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可是烧制土碱需要在秋天,而且长安附近也没有碱蒿子啊,那东西大多长在西北地区的盐碱地上。至于碱矿、碱水湖,数量少难找不说,碱含量太低而且都与其他盐类掺杂在一起,比如硫酸盐、硝酸盐之类的,吃了容易拉肚子;化学方法制碱更不用提,张安没那本事。想来想去张安决定去药店看看,那种用来治疗噎膈反胃的碱石提纯一下应该可以凑合当碱面用。

在去药店前张安要先把食盐发苦的问题解决了,这个容易,溶解后重新结晶提纯下就好了。长安的盐价虽说不低但那主要是唐朝落后的交通造成的,长安并不缺盐。长安的盐来路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中地区的各种矿盐,这些盐各种杂质含量高口味差且质量参差不齐,相对价格便宜,一般是穷苦人家食用或者用来喂牲口;高级点的盐是池盐,产自距长安四百里东的河东盐池,即山西运城的解池。矿盐就不说了,各种杂质多的数不过来,河东盐池产的池盐也有个毛病,里面掺杂不少了硫酸钠、硫酸镁等杂质,虽说不至于吃了拉肚子,但是一股涩苦味很烦人。

“老赵,去找一个漏斗和几块干净的细麻布来,还有上好的木炭也拿点来。“老赵是别院的管家。张安吃过早饭开始指挥仆役们在院子里支个锅提纯食盐,河东盐还好些,仆人们吃的矿盐化开的盐水都是浑浊的,这种盐能吃?

浑浊的矿盐水先用细麻布过滤一遍,再用细麻布包裹木炭粉过滤一遍后基本澄清了,张安把两种盐水倒在一起放在锅里开始煮。随着水分的蒸发,开始有食盐晶体慢慢析出,当盐水还剩锅底儿一点儿的时候张安把锅从火上移开开始捞盐。

看着盘子里洁白如雪的盐粒,老赵和一帮仆役两眼发直,这比河东盐都白净啊!

“嗯,还不错!没了那股涩苦味儿。”张安化了杯盐水尝了口道:“老赵,你也尝尝这盐味儿正不正?”

“郎君,这盐比河东盐都好啊,一点儿涩苦味儿都没有而且还比河东盐看着白净。”管家老赵尝了口夸赞道。

“这煮盐的法子都记得了吧?老赵你等会儿再买点儿矿盐煮一锅,直接用矿盐就行,记得先过滤干净再煮,最后别把水煮干了,以后家里做饭都用这种盐。“

“锅底剩下的那点儿盐水还要不?”老赵还舍不得那点儿锅底儿。

“不要了,都听好了!那锅底剩的可不是盐水,那叫卤水,有毒的!千万不能用!能毒死人的!“张安差点忘了这茬,熬盐剩下的盐卤毒性大着呢!杨白劳就是喝这东西自杀的,这得交代清楚了。

张安交代好一切后,回屋洗个澡休息去了,五月初一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就这还没咋动弹就一身汗了。张安庆幸自己以后不用去军器监上班了,要不三伏天穿着长袍到处跑,张安想想都热得慌。本来打算把提纯好的盐给程夫人送去,张安瞧瞧自己一身的臭汗还是算了,等下午程处亮来让他捎回去,自己还是洗个澡歇歇吧,下午还要去药店找碱石呢!

下午张安领着程处亮和尉迟宝琪扫荡了好几家药铺,不但买了不少碱石,还顺便清空了几家药店里的白芷、桂皮、八角、草果等香料存货,这些都是佐料,现在却在药店当药材卖的死贵死贵的。要做出好吃的饭菜这些佐料少不了的,都买回去!反正两位国公家的二公子抢着付账。

回到别院发现牛进达在院子里,正在那里瞧张安种的一片南瓜。张安这南瓜种的比较晚,要是早春种的现在时节南瓜应该开始开花结果了,张安的这几十棵现在才开始爬藤。

“不知牛伯伯到来,让伯伯久等了!”张安赶紧把牛进达让进屋里。

“我也刚散朝,回家路上顺便过来看看。”

“牛伯伯刚散朝回来?”这都傍晚了才散朝,贞观时期的君臣不会这么勤奋吧?

“嗯,今天事情比较多,散朝晚了些。主要是讨论你造的曲辕犁,老夫本来准备在朝会上向陛下给你要个爵位的,结果被那帮文臣给否了。“

“爵位?多谢牛伯伯抬爱,小侄受宠若惊!不过爵位哪有没那么容易要的,让牛伯伯为难了!”张安吓一跳,没想到啊!牛进达对自己这么好!竟然问李二给自己要爵位,只不过封爵那有那么容易!你自己打了那么多仗才是个侯爵,被人拒绝是肯定的。

“哼!那帮文臣是故意刁难!要是世家豪门弟子,凭你的那些功劳给个男爵他们会嫌低。”

张安皱着眉头没答话,心里嘀咕大唐的爵位这么不值钱?其实唐朝初期的爵位确实不值钱,不过那是武德年间的事。李渊起兵反隋时为了拉拢各方势力各种封赏不要钱的往外撒,李家那一大堆王爷不说,全国各个割据势力主动投靠大唐的动不动就是公爷、侯爷,地方上的豪杰名士、世家豪门只要表示归顺大唐的哪怕寸功未立也能捞个男爵、子爵什么的,以致于大唐初年王公遍地走、爵爷多如狗!不过到了大唐一统天下后就马上不一样了,爵位封赏立刻吝啬起来,特别李二登基以后整天想着多削几个爵位才好呢,还想封爵?想的美!张安这种情况要是在武德前几年别说男爵、子爵,李渊要是高兴了伯爵的帽子都敢往下砸,但是到了李二这里就不行了,满朝文武大臣也不希望有人再封爵了,天下百姓的供养能力就那么大,多一个贵勋自己就得多分一分好处出去。

“那些文官倒也没敢否定你的功劳,只是以你年龄尚幼不宜封赏过厚为由推迟封赏。不过先特许你进国子学进学,还决定给你一座府邸和一些田产,府邸不好说,田产估计会按男爵规格给。“牛进达见张安没吭声继续说道。

“国子学就免了,府邸、田产正是我所缺的,小侄谢牛伯伯!“张安起身给牛进达行礼致谢,在皇帝面前给自己求好处,这是个大人情。

“国子学为啥不去?要知道国子学在国子监地位最高,一共就三百学生,每年招收不过几十人,不但要才学优秀还要三品或者国公家的子孙才行。你在国子学几年以后,出仕最低也是实职七品为起点。“牛进达摆摆手让张安坐下。

“呵呵,这个九品职官我都想辞掉,只是陛下不允。入仕的事儿以后再说,再说我要是出仕不靠国子学会更好。”张安心里腹诽:谁知道这帮人把我弄去国子监啥目的?那是王公贵族子弟呆的地方,自己去那算啥?

“说的也是!你在你师父那已经学得一身本事,就没必要再去国子学了。那你就等尚书省给你些田产就是了,这事儿陛下在朝堂上已经交给尚书省了。好了,老夫该回去了。“

送走牛进达后张安开始琢磨:这是不想给自己一点儿空闲啊,刚逃了军器监的差事,又想把我弄进国子监?哼!打死都不去,绝对不入坑!好好想想怎样赚点钱在风景秀丽的地方盖座庄园是当前目标,有了风景如画的庄园再召几个秀色可餐的妹子才是正事儿,不过今天的目标是把松软的馒头、包子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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