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他收敛气息,如同一名普通武者。
他感应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对上远处的一双明眸。
那是一个身穿淡蓝色罗裙的女子,相貌极美,只是神情冷冷的,看着不像好相处的性格。
孟远听到身旁众人的议论,知道这女子是恒春城中两大家族之一翁家的大小姐,据说二十岁入先天,是恒春城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武道天才。
那女子的目光在孟远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未曾看出什么,微微皱眉,终于慢慢收回了目光。
而后,她领着几个人径直往俞家祠堂的大门走去。
“翁大小姐想干什么?她难道想进去俞家祠堂?里面可是藏着恶鬼,她难道不怕吗?”
“你懂个啥,翁大小姐可是先天高手,她旁边的王景龙公子也是先天高手,先天高手那是怎样的人物,跟我们这些普通武者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如有云泥之别。我们惧怕祠堂中的恶鬼,翁大小姐怎会害怕?他们这次来估计就是冲着祠堂中的恶鬼来的。”
“话说,你们觉得这俞家祠堂中藏着的真是恶鬼吗?这年头,都说有鬼,也没见谁真见到过鬼。”
“俞家祠堂中发生的这些事这么邪门,不是恶鬼干的还能是什么?你说没人见过鬼,你要真见了恶鬼,你现在还有命在?”
看着翁芸竹带着几个人进入俞家祠堂,围观的众人顿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
孟远想了想,也举步往俞家祠堂走去,他这次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俞家祠堂中可能潜藏的怨灵,自然要进去查探。
“这是谁?他要干什么?”
“看他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不好使,这是赶着去送死,居然想学翁大小姐和王三公子,翁大小姐和王三公子可是先天武者,是他能比的。”
“我看他是看翁大小姐进去了,也跟着进去,这是想在翁大小姐面前露脸。”
“这年轻人有点面生,看起来是外地城池来的武者,要说他相貌也是俊俏,也能配得上我们翁大小姐,可惜翁大小姐可不喜欢这种徒有其表的家伙。”
“呵呵,这厮不自量力,这个时候也敢进俞家祠堂,简直不要命了,我敢打赌下一回尸体被从祠堂中抬出来的就是他了。”
以孟远的听力,自然能听见后面人群的议论声,在群人口中将他形容成贪色不要命,让他心下颇为气恼。
不过也懒得回去跟那些家伙争辩,只好摇摇头,径直往祠堂门口走去,进入祠堂中。
孟远一走进祠堂,便有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翁芸竹等人对他也跟着进入祠堂显然有些意外。
“你是什么人?跟进来干什么?”王景龙对孟远明显没什么好感,语气有些不善。
孟远看了院中几人一眼,道:“在下听说恒春城俞家祠堂中闹鬼,想过来看个究竟。”
翁芸竹道:“你看起来有些面生,不是我们恒春城的人?”
孟远道:“在下来自天南城。”
翁芸竹面上神色一动,问道:“你是天南城来的,可认识天南城孟家的那个孟长空?”
孟远倒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孟长空甚少出外,名声却是到处流传。
不过现在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可以说自己是孟长空,但也可以说不是。
面对翁芸竹的问题,孟远摇摇头,道:“不算认识,见过他的人,但未曾交谈过。”
翁芸竹“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找俞家祠堂中那个扫地的老苍头问话。
孟远没有跟翁芸竹几人混在一起,自个儿在俞家祠堂中转悠。
整个祠堂还算宽大,影壁、门楼、庭院、廊庑、亭堂、寝堂,一应俱全。
孟远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庭院,中间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直通对面的亭堂。亭堂是祠堂的正厅,上面悬挂一块匾额,书着“俞家祠堂”四个大字。
在这初夏时节,庭院中花木繁茂,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的景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阴森之气。
孟远眉头微微皱起,昨晚身在客栈之中,与这俞家祠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然能够感应到当时从这里传出的阴森气息,虽然只有一小会儿。
现在身处这俞家祠堂之中,反倒感应不到一点阴森气息或者任何阴邪之气,好像这处祠堂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座祠堂。
然而死了那么多人后,还是以那么诡异离奇的死法,谁也不会认为现在的这座祠堂只是一座普通的祠堂了。
那么这祠堂中的鬼物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莫非是见到他们这几个先天武者到来,不敢招惹,就躲了起来?或者干脆已经离开了这处祠堂?
如果那鬼物已经逃离了祠堂,对孟远来说那就麻烦了,他时间有限,还要赶回去天南城赴半个月后林家的那场庆典,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祠堂中藏着的鬼物实力强大,虽然就在附近,但依然能避过孟远的感应。
但若是这样,那就更糟糕了,要知道以孟远现在先天中期武者的感应,那鬼物还能隐蔽不被孟远发觉,要么是那鬼物有特殊的能力,要么就是那鬼物实力太强大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孟远把注意力放到了翁芸竹几人那边,她正在询问那个老苍头。
那老苍头年纪大了点,有些耳背,问一句话要重复几遍他才能听懂,而且他思维似乎也有一些迟钝,回答起问题来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含糊不清,让人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不过翁芸竹倒是很有耐心,细细询问,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站在翁芸竹旁边的王景龙脸上则是显现出几分不耐,他原本也跟着问了几句,后来发现这老头一副行将木就的模样,实在问不出什么话,就不耐烦了。
不过翁芸竹有兴趣继续跟那老头交流,他也不好反对,站在一旁百无聊赖。
这时,他看到孟远正站在对面不远处,偷听翁芸竹和老苍头的谈话。
王景龙冷哼一声,心中极为不悦,心想这小子果然目的不良,是冲着翁芸竹来的,刚才假装四处转悠,一副探查的模样,现在却是渐渐按耐不住,暴露目的,接下来该不是要上前来搭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