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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盈则亏

“咚、咚、咚、咚。。。”

“天啊,妖族入侵!”

“妖兽登岛了吗?”

刹那间,金角岛如同炸锅一般,形形色色的修士飞到空中。岛上最高的一座塔顶,一位老者手持一面巨镜,散发着滔天气焰。

正是金角岛的驻岛强者正柳上人,此刻正柳上人心里却是一片忐忑。从传送殿传来消息,有天妖登岛,触发了传送阵失效。

寻常金丹修士得知此事恐怕都得小心防范,装聋作哑,如同传送大殿的两名修士一般。但正柳上人不一样。他已经四百来岁,半只脚踏在元婴期一百来年,对于正柳上人来说,这是一场机缘。只要他从用照妖镜找出天妖,再发动金角岛修士群而攻之,天妖也得饮恨,正柳上人不相信来的是那种狠茬子,能翻云覆雨。

李王青虾虾两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两人罩住,只见半空中浮现出一只虾头蛟身的虚影,跟一片白朴朴的白布。

“少主,这是。。。”青虾虾吓得说话的不清。

李王瞬间也察觉到,他们被映出了原型,不过大鱼实在太大,半空中也只能映出他的腹部的一部分。

也正是那一刹那,半空白茫茫的李王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青虾虾孤零零的身影。传承记忆:九变!李王嘴角翘起一道弧度,照妖镜的刺激下李王的传承记忆又浮现出来。而接二连三触动传承记忆,它再也不是隐藏在脑海深处,而是触手可及!

没等到李王高兴片刻,只见漫天的法器、法术,朝着他两人砸来,犹如倾盆大雨!

“吼!”李王龇牙欲裂!只见人形情况下,北海第一重击化作重拳,迎天而上。

巨大的气爆席卷半里,街坊也瞬间化为废墟,金角岛群修与北海之王的较量,量与质的争锋。

“死了吗,那两只妖族。”

“那小一点的到底是什么妖怪,不会是我们人族吧。”

“不可能,照妖镜本来映出了,他施了法掩盖了,小的可能更厉害一些。”

突然一声哀啸打破了众修士的交头接耳,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废墟中蹦出,夺路而逃。

“虾虾,他死了。。。”李王脑海一片空白,在北海作威作福许久,哪怕老蛟龙算计他也没有这般惊慌失措。青虾虾在他面前化成了灰烬。

“打死他!”

又是一片风火肆虐,各种各要的法术不要钱的砸像李王,而李王认准一个方向,一股脑地冲下大海。

“天啊,这是天妖吗,我的飞鹰剑都缺了!”

“我的感觉我的火龙术毫无作用!”

“还好他跑了。。。”

在一片喊杀声中,李王终于不见了踪影,剩下金角岛的群修仍然津津乐道。

而始作俑者正柳上人却焦急地在传送大殿来回踱步,面色难看之极。

“正柳道兄,又何必着急,天妖不是已经跑了。”两名守护传送大殿的老者一脸讥讽,“对呀,正柳兄,你的任期还没满吧,擅离职守恐怕不妥吧,我看传送阵也不会那么快好的。”

正柳上人轻哼一声,不去理会两人,心里却惊恐之极。他本想着屠掉天妖,再以驻岛修士的身份贪墨掉天妖一身宝料,必将让他能赚个盆满钵满,能够凑齐一炉好药。不想那哪是什么天妖,那小个子逃跑时散发的滚滚血气,正柳上人看着都心惊肉跳。渡劫境的老妖,一定是这样,一定还是衰减期所以没有动手。正柳上人一想到一个最顶尖的大妖在金角岛丢了面子,就想立刻逃离,要知道,那种妖物,只在传说中存在。

而李王一口气逃出不知多远,终于停了下来。

“虾虾死了。。。”李王猛地一阵悲凉,他自己毫发无损,却被吓得半死,而跟他相处许久,来这里第一次交流最多的龙虾,却死在修士手中。

“人,果然在哪里都是最凶残的。”李王双手抱膝,静静地浮在海面上。

他是一个人,现在也是一条大鱼。他想要回归人族,可是刚踏上人族领土就遭遇不测。

“我是不是该在北海好好做一条鱼。。。”

“这个世界一次日出日落到底是多久。。。。”

李王如同被岁月遗忘的孤儿,静静地守在海的一角。思绪已经不被理性所束缚,李王自己也难以确定他到底是一条鱼还是一个人,人的残忍加剧了他的罪恶感,这是大鱼屠戮北海生灵所没有的感觉。若是一条鱼,他可以很心安理得地干掉那一岛叫嚣的人。若是一条鱼,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猎食北海任意妖族。但若是一个人,曾经的道德伦理便让他有了种种准绳,即使行凶作恶也要披上一层外衣。

“好像我也吃过很多。。。生命。。。。”

“生吃。。。为了生存。。。。”

“从灯红酒绿变成了飞天遁地。。。。”

“物竞天择还是没有变。。。”

“我,北海的大鱼。。。”

“吼!”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王蓦然惊醒,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驰骋江海,梦里他兴风作浪,梦里他淫威世间,梦里他又尝尽困苦。突然间,梦碎了,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楚,醒着的人也不会再去关注梦。

“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如同神诋一般的力量,要是回到故乡,真是不敢想象!”

李王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配着他三、四岁的模样,说不出的古怪。清澈的双眸倒映着冉冉夕阳,好像参透了世间百态,天地无常。

“传承记忆已经可以参透了。”李王收起杂念,闭上双眼,静静地沉入记忆中,此刻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

李王自己已经相信大鱼就是所谓的神族后裔,而且年岁很小,李王运用变化之术相对变化,只能化作小孩子。大鱼可能还没有到开启智慧的年纪,就贪吃流星结束了漫长生命,便宜了李王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冒牌大鱼。大鱼的传承记忆或许该在某一段鱼生中开启,而不是现在。但李王跟靠着本能趋利避害的大鱼不一样,短短时间连续数次触动了传承记忆。导致现在李王发现了这沉静在记忆深处的天赋神通。而一个人,突然来到一座金山前,那就只有搬走它了。

“感觉,真是太好了!”李王再次睁开双眼,如同星光一闪。

“九变!”李王低喝一声,只见三、四岁的身体竟然开始长大,瞬间变成了一个少年人。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面容平平。

“感觉好多了,嘿嘿。今年我十八岁!”

“雨来!”法随言出,只见万里晴空瞬间乌云密布,瓢泼大雨轰然倾盆。

“哈!哈!哈!真乃仙家手段!”雨水如同仰慕母亲的孩子,纠缠着李王,把他化作天神一般。

“变大!变大!变大!”李王再次开启九变神通,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并且还在生长,“让我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圆的哈哈哈!”

李王狂态毕露,哈气成风,一时间觉得天地不过一粟,沧海不过小流。

突然间,李王心生预兆,巨眼盯着天上,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巨爪撕裂苍穹,朝着李王抓来。

一种宿敌一般的感觉瞬间侵蚀李王的神经,李王咧嘴一笑,滔天雨水化作九条巨龙直径朝着巨爪缠去,如同天河倒卷。大鱼水法!

巨爪推枯拉朽一般轻易地撕裂巨龙,毫不停顿直接抓向李王。

“哼!”李王按捺住内心的不安,挥动巨拳,北海第一重击,或者说,大鱼力法!天空不堪重负发出爆鸣声,空间都经不起大鱼神通强化下巨力。

寂静无声,巨爪鲜血淋漓,一只爪指被已经畸形。

李王直觉右臂如同粉碎了一般,失去知觉,表皮像破碎的镜子一般,血染青天。

“啊!”李王痛苦地大吼,钻心的疼痛让他从膨胀中瞬间清醒过来,这是天敌!大鱼的天敌!年幼的大鱼是不可能对付的了的。

“变!”李王巨大的身躯瞬间换成芝麻大小,遁入水中,水遁之法,瞬息九万里!

一声愤怒的轻鸣,苍穹外的存在根本无法肆无忌惮地连续破开虚空,只见先前巨爪撕开黑森森的口子也在缩小中。一支红彤彤的羽毛从虚空中飞出,一个盘旋便对准一个方向飞去。而虚空裂痕也合了上去,雨过天晴,也不知是否有生命见识到这一场惊天动地的争斗。

李王越来越不安,水遁之术毫不停歇,变作不同的方向逃遁。他已经参透了传承记忆,隐隐知道这种天敌非成年不可挡,而它却不可能真正降临。

“那是!”李王突然惊恐地回望一件一道红光,一只羽毛已经刺入他的身体,瞬间化做一只火鸦,散发出金色的火浪。

“啊!”李王如同落入太阳一般,瞬间觉得自己都被烤熟了,鱼熟了,自然也就死了。

“我这算什么,乐极生悲吗!”李王最后念头停留在这里。

而不知虚空中的何处,一只红色小鸟正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真是晦气,居然被幼年期的小家伙伤到了。”小鸟火目中凶光一闪:“可恶的空间风暴,害我动用本命真火去废一个小家伙。”

小鸟跟大鱼乃是天生仇敌,小鸟遨游虚空偶然察觉到幼年大鱼的气息,欣然破界,若不是李王豪情万丈,大鱼的力量充斥着天地,小鸟也不可能隔着虚空嗅到“鱼味”。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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