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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宫行

今天芷流格起得很早,因为她还没忘记皇帝说的,今天一起出宫去游览。

秋公公来传了讯,叫格格做个平民打扮。

芷流格觉得挺有意思的啊,不晓得这平民姑娘穿什么衣服,做什么装扮。

晓盈也是有一手,分分钟便将个尊贵的格格打扮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家的姑娘。镜子里的芷流格换掉了华丽的锦绣宫服,头上的复杂发式以及头饰也不见踪迹,而是穿着身水蓝色的布衣,衣服和汉朝的挺像,简简单单的,宽袖束腰,但布料仔细地摸上去又似水般柔软,头发也是简简单单地束了,素色的钗子,暗显尊贵。

只是原本便大众脸的芷流格,现在更不起眼了。

晓盈看来看去也不满意,嫌弃道:“你这样子倒越长越安全了。”

芷流格倒不放在心上,比了个兰花指,自嘲道:“你们羡慕不来的,呼哈哈。”

晓盈道:“是啊是啊,羡慕死了!”

突然晓盈又重新拿起化妆物品,又要雕琢,芷流格连忙阻拦,道:“你快整理你自己吧,你不也要陪我一同去么!”

晓盈道:“也是啊。”便去一边摆弄自己的衣饰了。

待二人都整理好了,皇帝也来了,也是一副平民的衣着,包括跟着的秋公公。

四人乘着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由秋公公在外面赶着,晓盈因为不想呆在马车里面对着皇帝,所以也去了车外,与秋公公做伴去了。

马车慢慢行着,芷流格好奇地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向外面,外面一片繁荣之景,有叫卖的小摊贩,有气派的酒楼,无不彰显着这个国家的国力昌盛。

芷流格有点不满于从这小窗口所看到的,倒羡慕起了马车前赶路的秋公公以及晓盈来。

转过身,摇了摇闭目养神的皇帝道:“父皇父皇,别睡,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皇帝却是眼也未抬:“急什么。”

芷流格那个纠结。

却听外面秋公公叫了声:“吁——”车停了下来。

秋公公道:“老爷,小姐,天香楼到了。”

皇帝这才站起身,躬身向外面去,芷流格跟上。

所停处,是一所酒楼,招牌上写着“天香楼”三个大字,字体遒劲,笔锋处似有剑拔弓张之意,一看便知非凡品。门口两根红漆柱上有一副对联:右边书:天南地北闻墨客雅弦意,左边书:宇东舍西煮竹叶老酒香。

四人进去,里面正在说书,说书先生在高高的案桌后面,不知讲到什么,激动地站在那里,一手握在桌上的惊堂木上。下面的听客也是一动不动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似是跟着紧张着。

皇帝却不停留,走上一旁的楼梯,其他人只得跟上。

芷流格的耳朵却还留在楼下,直到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道:“就这样,皇帝收服了蓝姓叛贼。”四人已是到了一扇门前,走了进去。

是一间雅间,不大,却清爽,一案一琴,一桌五椅,一盆兰草,而已。

一人早已候在里面,见人来,便上前向皇帝掬了一礼,恭敬道:“皇上。”

皇帝抬手托起,道:“皇兄何必如此多礼。”

芷流格与晓盈默默对视一眼:这就是和王爷?

只见他虽比皇帝年纪略大,却面目柔和,并不古板冷硬。微弯的眼角,看起来很和气,嘴角也是浅浅的笑纹,看起来很爱笑。三十多岁,身材保持地也很好,并无发福的样子。身穿一件墨绿色的长袍,周身透着股贵气,这贵气,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芷流格连忙道:“侄女见过皇叔。”

和王爷笑嘻嘻道:“别见外别见外,小流格长成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来啊!“

芷流格汗颜,路人脸就是呗!

一旁的秋公公也拉了晓盈一起施了个礼。

皇帝和王爷芷流格坐到窗子边的竹桌旁。

三杯两盏清茶。

皇帝道:“咱们哥俩倒是许久没有这么一聚了。”

和王爷点头道:“可不是,如今还缺了梦连和嫂子。”

嫂子独指的温文熙,芷流格的娘。

梦连是芷梦连,二人的三妹,如今早已远嫁去了邻国裴国。

皇帝饮了口茶,看向窗外,怅然道:“物是人非.”

屋里一时有些静,也无人去打扰皇帝的回忆。

门外传来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和王爷道:“进!”

便走进来了两个紫衣的妙龄少女,手端托盘,微躬一躬身,便着手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布置到桌上。只见一个摆碗筷,一个将托盘上的砂锅端到桌上中央,完了后,再躬一下,拿着托盘下去了。

桌上的砂锅是双层的,中间是一个炉肚,从小口处可以看到里面的火苗。砂锅里煮的不知是什么,从盖子边缘处冒出缕缕香气。

和王爷擅先打开盖子,一股热气就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时间,香气满屋。热气稍散,只见砂锅里静静地躺着一条蛇,蛇口微张,口中牙已尽数拔去,塞进一只红色的果子,周身的汤是淡绿色的,里面不知还放了些什么,汤的表面飘着一些淡黄色的物体。一个个的气泡,在火的烹煮下,突突地冒出来。

芷流格一阵恶寒,这东西能吃吗?

和王爷面放笑容:“这是香满楼的一道新品,‘神仙蛇’。这蛇名叫墨蛇,通身墨绿,乃是从小食野茶而生,蛇肉清香鲜嫩可口。烹煮时放入莲子、芷根等总共九种药材,再取芷灵花提汁,小火细细烹煮至一个半时辰,才烹煮成。用甘田地方特产的砂锅烹煮,最是能煮出它的鲜香。”

皇帝点头道:“倒是极其雅致。”

秋公公上前,为三人布菜,皇帝看了一愣,突然笑了起来,引得大家都看他,他才停了笑,轻咳了一声道:“朕差点忘了你们早上都是没吃早饭的,此刻秋公公你还要为我布这么一道美味,岂不是在心里把朕骂翻了。”

秋公公也有些笑意,嘴上却道:“奴才不敢。”

皇帝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奴才也是人。你们两个都过来坐下,座位也够。”

秋公公迟疑:“这..不合礼法吧。”

皇帝佯怒道:“朕叫座就座,还敢抗旨不成?”

秋公公这才苦笑一下,带着晓盈坐下。

一旁的和王爷静静看了这一幕,不由地赞叹道:“皇兄果然有明君之风。”又道,“碗筷却是不够了,还劳这位姑娘替我去看看。”

晓盈只见能吃好吃的,连忙点头,就跑出去了,片刻又跑回来,手上拿了两副碗筷,身后又是先前来布菜的两个紫衣少女,手上依旧拿着两个托盘。

晓盈跑过来把碗筷摆好,就在芷流格边上坐下了。

那两个紫衣姑娘躬了一躬,便又开始将菜摆到桌上,共四样菜。完后又躬一躬,拿着托盘出去了。

皇帝看着和王爷,好奇道:“这又有什么说道啊?”

和王爷哈哈一笑,道:“听我一一道来。这道菜,”指了指手边的第一道菜,“这叫‘比邻’。乃是用新鲜的冬竹笋切片,先用芷灵花汁腌制,再取竹鼠肉洗净,蒸熟,蒸的过程中撒入各种佐料,再浇下事先备好的酱汁,再将腌好的冬竹笋放到竹鼠肉边。这便好似竹鼠与竹笋比邻。”

芷流格开心,最喜欢竹笋了也!

和王爷指了指第二道菜,道:“这道菜,叫做‘欲雪’。这黑色的部分,乃是冬菇切片,与肉一起炒,放入芷根、银目、焦皮这些香料。这下面被半覆盖的白色部分,是最新的一次稻子出的米,用芷根点火熏熟。”

芷流格心内暗笑,这不是盖浇饭么?一旁的晓盈也有些动容,看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和王爷接着指向一道看起来很少,只有一点点的菜,道:“这道菜,最是难得,叫做‘美人心’。长在雪山顶的一种树结的果子,数量极其有限,花重金也才买来一个,多了人家都不愿意卖。这种果子,吃的时候蘸着雪叶酱,是举世也难得的一种美妙感受。这果子,据说还有医百病,延年益寿的效用。”

芷流格暗叹,这么道菜,听都没听过。

最后,和王爷又指向最后一道菜,道:“这道菜,乃是芷灵花汁配合着最鲜美的紫洛贝的肉酱,再加以多种香料,所制成的糕点。绝对是新吃法。”

和王爷介绍完了,笑道:“怎么样?听我介绍完了,可是很有食欲?接下来,就是用膳时间了!”

芷流格和晓盈佩服不已。

皇帝打趣道:“父皇早说你不务正业,原来心思尽花到吃上了。你啊你!”说着,却动起了筷子,很是迫不及待。

见皇帝动了筷子,大家也纷纷开始动筷子。

和王爷笑道:“最是如此!人生下来,便是吃喝。美味是天底下最高的追求。”

皇帝道:“你开着这家香满楼,谁能想到,老板就是一个十足的好吃鬼!”

芷流格一惊,这香满楼竟是和王爷开的。

和王爷辩驳道:“皇弟此言差矣。真正的好吃鬼,是专指会吃的那一号人,不是什么人都能称得上好吃鬼这个名号的。”

皇帝无语道:“算了算了,你说的都是理。我吃菜。”

和王爷却是哈哈一笑:“本该如此,本该如此啊!”

芷流格晓盈在一旁吃得很欢,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秋公公在一边纠结一边享受的复杂心情下,填饱了他的肚子。

一顿饭,便在这样的氛围下吃完了。

饭罢,一行人就此话别,和王爷一直送到香满楼门口。

和王爷道:“皇弟,为兄就送到这里了。”

皇帝道:“皇兄客气了。”

于是几人便重新坐到了马车里。

马车又四处逛了逛,芷流格与晓盈都过足了瘾,看过了糖人面人什么的,还有首饰店铺,什么都看过了后,马车又重新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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