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不复往日宁静,灯火通明的相府大街热闹非常。“妩书,到谁了?”江北离从谢卿离那匆匆赶回来,便坐到了裴妩书身边。
“你啊你,你看你那么慌干什么啊!看看额头上都有薄汗了,你管那些人干嘛?难不成你也想上去争那个什么百花女?”裴妩书挑眉瞪了一眼江北离,拿出丝帕边擦试着江北离额头上的薄汗边责第怪着说。
“我的好妩书,我哪想凑这个热闹啊!可是......”江北离撅撅嘴,贴在裴妩书的耳朵旁,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什么?怎么会!”裴妩书瞪大了双眼,看着江北离捂住了嘴。一时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了。两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阁楼中的表演上。
柳大人家的小姐跳了一舞波水,温婉素静。秦御史家的嫡女弹得一手好古筝。百花会上可谓争奇斗艳,美艳的姑凉们仿佛也点亮了相府的半边天。江北离蹙眉看着对面席上与莫孜修悠哉喝酒的莫孜遥,登时怒火就上起来了,明明受了伤,这时还敢在宴会上饮酒,真是不要命了!
莫孜遥当然也注意到了对面席间那抹目光,饮酒的唇边挂起一》抹淡淡的笑,他的女孩,好像担心他了。
正当江北离想着等相府百花宴后怎么请师傅收拾莫孜遥时,裴妩书拍拍她的肩膀,“阿衍。你看她跳得如何?可与你有的一争?”
听了裴妩书的话,江北离淡然一笑,挑眉向阁楼上探望过去,乐曲悠远流长,白衣佳人在阁楼中央翩翩起舞,这曲名为《蝶绕》是前时阡雁仙君所创,为了纪念她一故的妻子,人,虽亡伊,仍有蝶绕。这便是对故人的怀念。
可再仔细看这人的舞,就会发现空有其行,而没有其神。故然此人翩翩之姿,可舞步过于僵硬,固然舞蹈整体初次观赏可赞,可一比较,就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妩书认为如何?”江北离收回对那人的目光,向裴妩书调侃道。
“神不在,何谈其姿!”江北离长叹一声,她这一生看过最美的舞便是娘亲的舞,那曲《凤泣歌》便是她这一生的悲凉写照。“阿衍,快到你了,我们去准备准备!”裴妩书抚了抚江北离皱紧的眉头,温柔一笑,转开了话题。
“好!”江北离毫不吝啬的回了裴妩书一个温暖的笑,两人离开
“最后一场表演,护国大将军府嫡女昌平郡主江北离”报名奴才大声报出最后一场表演。听到这声音过后,观赏台暴动了。不少人扒在亭台壁上,想要看的更清楚些。试问全御陵谁不知道这昌平郡主江北离啊!
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昭阳长公主之女,御陵第一才子谢丞相唯一的女徒弟啊!从前郡主待于府中,从不外出更何况这种需要表演的大场面,世人皆道昌平郡主空有其名,今日不知到底如何。
江北离一袭白衣猝然登台,裴妩书执琴立于一旁。片刻间,琴音初鸣,舞步轻启。尼罗的姿态,窈窕的白姿,繁琐的舞步看得人眼花缭乱却又不失精致,行云流水间仿佛进入了一个人间圣地,缥缈无依。
琴音随着江北离妙曼的舞一步步高涨进入高潮,哀婉不已。那舞仿佛也沾上了沉重的色彩,愈来愈快。看得许多懂琴懂舞之人潸然泪下,舞琴皆有人心,人心皆含琴舞。这琴音舞步糅合了作曲作舞之人多少的悲伤,讲述了一个多么哀叹的故事。正当江北离跳到最后一处时,一根琴弦崩断的声音凸显出来。
四周显得热闹非凡,那些对江北离眼红的世家小姐们幸灾乐祸的想看江北离出丑,可怜了纱帘那端的少爷们,皆为美人担忧。琴音断了,可江北离的舞还要继续。
裴妩书只得抱歉的看向江北离,目光中含满了愧疚之色。江北离向她点点头示意没事。继续舞了起来,没了伴奏的舞显得更加有情,在江北离的舞动下显得更加的哀伤。江北离笑了,笑得很张狂,即便琴弦断了又如何,我江北离不惧。
世人皆弃又如何,我不在意。存于这世上,我只想为我的娘亲报仇,这曲送给娘亲的曲,舞给娘亲的舞,不只是给娘亲的一丝慰藉,更是对那些害了她的人的一种警告,我江北离来了,你们等好了!
如果最后一处没有音调结束会略显仓促,而若江北离自己当然也可用断弦之琴演奏,可她总不能拿着琴跳舞吧!正当江北离苦思冥想怎么收尾时,一段清明的萧音传来,音调如尘。江北离显然是一顿,舞步慢了下来。可萧音却持续不断的传来,看来师傅给她找帮手了,而且来头还不小啊!
萧舞同息同断,舞终,萧止。世人皆恐叹一声好。这萧倒比之前的琴更加的合适,配上此舞,只觉得天衣无缝。江北离随裴妩书退场,消失在阁台上。
很显然只要是京都高层社会的都明了了,那萧音那次精妙,定然是祺王莫孜祺莫属了,这一下子就使众人端正了对江北离的看法,这昌平郡主在京都虽然从不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任务,前些时日就听说了十一皇子护短的名声,看来不假。
这九皇子与郡主也是师兄妹,如若她出事相信皇子也不会不管,现在又出来一个祺王,这昌平郡主可谓是香饽饽啊!
“皇上驾到!”皇上身边的小宇子高声喊道。一袭明黄的皇帝进入了院子。众人纷纷从自己的亭子中走了出来了,跪在了地上。“平身吧!”庄重的声音传来。众人起身,皇帝凝神审视着一地的人。“昌平何在?”
“皇帝叔叔,昌平在此!”人未到,声音反倒先来了。一张娇俏的小脸窜进了皇帝与众人的面前。清水芙蓉的样子惹得一阵唏嘘。“阿衍,来朕这!”皇帝浑浊的双眼立刻变得清明,眼中噙满了笑意。
“皇帝叔叔,阿衍今日舞跳得可好?”江北离带些撒娇的意味,向皇帝说道。像极了一个要糖的小女娃!“好,好!现下陪朕去园中逛逛可好!”皇帝真是被这个小侄女给逗笑了,飞起来的眉毛就没收下来过。
“自是听您!”江北离收起了嬉笑的面庞,明白皇上这是有是找她,她也是唯唯诺诺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