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倒要从很早之前说起了。”映着摇曳的灯火,登徒子坐在长椅上,缓缓叙述着。“那时落千荨是广玄门的弟子,与同门师兄互生情愫。原本他二人结尾眷属是迟早的事,后来那同门师兄却爱慕另一名女子,而辜负了落千荨。”
“至于此间发生了什么,我与他三人并无深交,是以并不清楚。只知道后来落千荨携月影寒叛离了广玄门,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那同门师兄也渐渐淡出了江湖,曾听闻他二人育有子嗣。”
语罢,他深潭般的目光落在了刘苏身上,伴随着几缕温和与慈祥。
刘苏皱了皱眉,疑道:“难道就是我么?”
登徒子点了点头,道:“自然便是了。”
刘苏摇摇头道:“不对啊,我自幼随师父生活,没有什么爹娘。”
登徒子破口一笑,道:“你与你爹相貌如出一辙,只要是识得你爹之人,便不会认得错。”说罢捋了一把长须,“你为何会由落千荨抚养长大,此事恐怕只有你师父才知道了,不过以她性子,定不会吐露的。”
南宫月不禁道:“可是这些事跟她师父骗他有什么关系啊?”
登徒子道:“佛曰不可说,免得日后你们俩说漏了嘴,祸及池鱼呐。”
南宫月撇撇嘴,老大不乐意,嗔道:“前辈你怎能这样,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呢...”
登徒子释然般叹了一口气,道:“叶寒应该知道一二,你们下次见了不如问问他也成。”说罢摆出一副慨然正色,摆明了是告诉他们俩自己不会再说半分了。
刘苏与南宫月不禁互望一眼,均生失望之色,不过都没有再问了。
过了一会儿,登徒子才道:“既然你们身子无碍,明日便离开这里罢。”
刘苏忽然道:“可是前辈你还没告诉我如何祛除我体内的寒气呢。”
登徒子长叹着摇了摇头,道:“你师父这般心疼你,怎会与你不利?你便依你师父授予你的法门,缓缓引导这股寒气,令其容纳入自己的体内。待大功告成,你的修为便能更进一层。”说罢望向南宫月道:“我们暂且让他一人清净清净,好好思索领悟一番,省得下次寒毒发作又冻得生不如死。”
南宫月自知轻重,与刘苏微微作别后便随登徒子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刘苏一人。
这个夜晚寂静异常,刘苏渐渐平复下心神,盘膝坐于床间,默默低吟着道学心法。
神识化作游丝八万,融入天地造化之间。
起先他依自己练功时的法门引导寒气,然寒气纹丝不动,丝毫不听从他的引导。如此试了几遍,刘苏终于放弃,提运体内真气导入寒气内,满拟以气控气,然而寒气精纯程度远甚于己,运功半天,寒气不仅没有顺从自己的指引,反而将自己的真气吸噬了几成。
刘苏见自己种种方法均徒劳无益,不禁心生焦躁,加紧运功,体内真气澎湃,不停地冲撞着那股寒气。
忽然,寒气毫无征兆地尽数由内向外扩散,瞬间将刘苏的真气所击溃,瞬间散遍全身。
刘苏只觉如至寒冰之中,不住打着哆嗦。
寒风扑朔四溢,窗台的烛火微一摇曳,随即熄灭。
皓月清辉透过窗户,照在地面上,有如清霜薄雪。
这时,辟月古玉散发出清亮柔和的光华,与月光两相交映。
过了一会儿,体内寒意稍祛。刘苏勉强缓过神来,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招惹那股寒气了。心道:“既然这股寒气如此厉害,那我也不必急于一朝一夕。反正辟月古玉在手,总能为我抵御寒意的。”
这么一想,果觉放心了许多,于是便不再练功,躺在床上冥思片刻,便呼呼睡去了。
翌日,二人别过登徒子,离开了山间别院。
因方圆百里高山险阻,行路极难。
南宫月提议道:“我们御剑罢。”
刘苏摇摇头道:“御剑术是会损耗功力的,若无要事,还是不要用得好。”
南宫月撇撇嘴道:“那你得背着我走,直到走出这深山老林为止。”
刘苏二话不说,便揽过南宫月的身躯,负在背上,即便阔步东行。
南宫月奇道:“平日你不都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么,今日怎的这般爽快?”
刘苏微笑道:“反正我们还有大把的时日,日后再与你计较这些也不迟。”
“说的也是,”南宫月嫣然一笑,脸颊轻轻倚靠着刘苏的背脊,容颜缱绻,“时间还有很多呢。”青丝垂落,少许浮在刘苏的脖颈上。刘苏扭了扭脖子,道:“你别这样,很痒的。”
南宫月笑而不语,抬手拂去发丝,继而搂过他的颈部,自己的玉脸缓缓贴近了刘苏的侧脸,呼气如兰,尽是缠绵柔情。
“这样感觉如何?”
刘苏鼻端尽是南宫月的清幽体香,耳畔听得南宫月的话语,不由得荡气回肠,仿佛生平最快乐的事物不过如此了。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片段,那是师父带着自己御剑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