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个孤独的怪人,你离群索居,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民族。
——尼采
……
雨夜,
渣滓一般的人蜷缩在角落里诅咒着这个世界。
雨夜,
蝼蚁模样的人藏匿在阴暗处控诉着自己的无能。
雨夜,
猪猡嘴脸的人在宴会上啃食着欲望。
雨夜,
荣光者们从不去探索世界的分支,而是去挖掘世界的本源。
嘶……
雨夜,雨夜,无尽的雨夜。
席卷向世界尽头的雨,和最为深邃的夜。
……
天空中的黑云翻涌得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令人绝望,那突如起来没有任何征兆的暴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人畅快淋漓,而是深入骨髓的刺寒。
极致奢靡的梦幻都市,耸立着无数钢铁巨楼,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霓虹,宛如天国一般令人痴醉。
榊泽市,传奇之城,永雨之城,无冬之地,不知道从何时起这雨就从来没歇息过,哪怕仅仅只是那么一阵。
榊泽,这里是只有强者才能苟活的地方,这里是无能者的葬身之所,这里是软弱者的阿鼻地狱。
榊泽的某处高楼大厦内,一个浑身披着斗篷的男人冒着大雨、趁着夜色进入了这栋大楼,这赫然就是当年那个送手提箱给狄哲的男人。
斗篷男人听到小道消息,那个男人今晚将会在这里出现!
斗篷男人进了一楼大厅,才发现内里一片惨状,好几十个穿着职业服的工薪阶层横尸在大理石地板上,整个大厅如乱葬岗一般,而且这乱葬岗还像雨后春笋一般的新鲜。
“有预约吗?”
前台位置上坐着一个披着血红色披风的男人,他的着装实在怪异,就像是某教派的朝圣者一般。
朝圣者向斗篷男人问道,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隐隐感到了一丝危机。
朝圣者们为了给他们的“教皇”提供一个欣赏夜色的地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血洗整栋大厦。
砰!
没有任何征兆,斗篷男人拔出手枪一枪轰爆了朝圣者的头颅,那颗上一秒还表情丰富的头在此时碎成肉块散落在地上。
斗篷男人并不在意朝圣者的尸体,这血腥的一幕丝毫没让他感到恶心,他手上所沾的鲜血已经太多了,多他一个不多。
斗篷男人径直走向电梯所在的位置,按了向上的按钮,那个男人说不定就在顶楼!
这残暴的一幕被在监控室内观察的朝圣者模样的人发现了,只见这个朝圣者开始狞笑,他对着手上的传呼机说道:“狂欢,开始了!”
随即整栋大楼瞬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灯光闪烁不停,火灾时用的消防喷头也开始如喷泉般射出水来。
但斗篷男人毫不在意,面不改色,等待着电梯下降,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一闯,好不容易才发现了那个男人的踪迹!
半晌,只听一声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电梯门缓缓地开了。
只见电梯内部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二十几号人,全部是统一披着血红色披风,朝圣者模样的人。
他们手中持着钉锤、斧子、亦或是链刺,他们发现斗篷男人后就如饥肠辘辘的狼群一般,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扑向了斗篷男人。
只见大敌当前,斗篷男人毫不畏惧,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
叮叮叮叮!
只听一阵钢铁碰撞的铿锵声,一阵刀光剑影闪过,斗篷男人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那柄刀刃像电风扇一般不停快速摆动。
嗤嗤嗤嗤……
二十几号人竟在眨眼之间被砍成死尸,倒在血泊之中。
斗篷男人甩了一下刀刃,抖落上面的血迹,杀人如麻这个词汇简直为他量身打造。
斗篷男人进入了染满血迹的电梯,按了按顶楼的按钮,随即电梯门缓缓合住,几具朝圣者的尸体被那巨大的力道给夹烂,然后开始向上行驶。
不一会儿,在电梯到达四楼时,电梯内的灯一下子开始闪个不停,电梯本身也不停的摇晃,就像某处故障了一般。
斗篷男人突然感到一阵失重感,电梯顶上的吊索忽然断了,以吨位计算的电梯一下子跌落到了底楼。
砰!
电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斗篷男人被地面的反震力弄了一个踉跄,却并无大碍,只是额头撞到了电梯上渗出了些许鲜血。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猛烈撞击声突然传入斗篷男人的耳朵,好像有很多重物从电梯通道上面狠狠的砸了下来,电梯顶部居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凹陷。
斗篷男人当机立断,其他电梯恐怕也被朝圣者们所控制,想要上去的方法唯有一个!
斗篷男人纵身一跃,双手依附在电梯顶部的天窗处,从电梯内爬了出去。
斗篷男人出了电梯,来到了电梯通道,发现那砸向电梯的东西后,他的眼睑微微抽搐了一下,貌似有些震惊。
只见砸向电梯的重物并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个穿着朝圣者衣物的人,他们因为从高处坠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起来,摔成了肉酱。
斗篷男人抬头向上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又一个的朝圣者不要命般的从上方跳了下来,他们以性命为代价来攻击斗篷男人!
这是何等的疯狂!?
斗篷男人不由得咽了咽喉咙,榊泽的男人果然可怖。
奈何斗篷男人也不是善茬,他双手抠向了电梯通道的墙壁,竟然硬生生的把手指陷入其中,以此为借力点一步步向上攀岩。
从天坠落的朝圣者们如疯狗一般向斗篷男人劈砍而来,如蜘蛛一般依附在壁面上的斗篷男人双腿一蹬,跳跃到了另一面墙壁上,跳跃途中寒光一闪,几个朝圣者被拦腰斩断,鲜血爆涌,他们临死前居然还带着已经扭曲了的笑容。
斗篷男人在电梯通道内如忍者般借着两边的壁面来回蹬踏,如此反复几次,斗篷男人已经到达了差不多十二楼的高度,他不知道拦腰斩断了多少朝圣者,这样下去是撑不住多久的。
他看见了一个电梯口,当机立断,一拳砸过去。
砰!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怪力!竟然硬生生把钢铁所制的电梯门砸出一个大窟窿来,斗篷男人直接顺着洞口钻了进去,他打算从消防通道进入顶楼。
不料消防通道内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朝圣者,就如死不绝的丧尸群一般。
“没完没了。”
斗篷男人的眼神变得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他双手持刃,向着人群猛冲了过去,只见他手中的刀刃快如幻影,朝圣者们毫无招架之力,他就如砍伐稻草一般在人群中绽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肉之花,杀戮出了一条修罗之路。
……
在这座摩天大厦的天台上,一个男人站在天台的边缘处,他半只鞋子都暴露在了空中,若是他不小心一个失足,就要跌下万丈寒渊。
可是,他站得稳如磐石,就如同被海浪拍打的礁石一般,狂风吹动着他湿润了的头发,他身上披着的披风也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狂暴的大雨疯狂洗刷着他的身躯,但他俨然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啊……”
男人俯瞰着榊泽,他说话了,他的嗓音十分富有磁性,就仿佛魔鬼一般拥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男人并不是在自言自语,他是在对他背后那个不请自来的人说话。
他背后站着一个浑身披着斗篷的男人,只是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就像用血液沐浴过一般,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血人。
“罗曼斯!那些人是自愿的,还是被你施加了什么妖术?”想到刚才那些人的疯狂行径,斗篷男人不禁觉得有些发寒。
男人听到斗篷男人的话后一阵苦笑,别人都对他避如蛇蝎,这个人却找上门来,被称作罗曼斯的男人缓缓转过了身,那张英俊而又可憎的面容再度出现在了斗篷男人的眼前。
斗篷男人看到这一幕,眼睑开始轻轻的抽搐,怎么可能!?他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年轻!
罗曼斯的湿发遮掩了他的面容,只有斗篷男人才看得清楚。
“当然是自愿的,我并不懂得什么妖术。”罗曼斯回答着。
“不可能,那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为你卖命?”斗篷男人质问着罗曼斯。
罗曼斯微微一笑,他转过头去俯瞰着榊泽,郑重其事的开始了演说,借此来回答斗篷男人的问题。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每个人在他诞生的第一刻起,他的等级就已经被划分好了。
家境贫寒,劣等。豪门贵族,优等。相貌平平,劣等。面容姣好,优等。
就连一个人的智慧也在他出生的第一刻起也就决定好了,脑子不好使的人,劣等。头脑聪明的人,优等。
人的一切早就被决定了,人生来就是支配或者被支配的,人生来就是剥削或者被剥削的,这让人痛苦。
人的一切痛苦都来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贫寒的家境解决不了人的无能,平庸的外貌解决不了人的无能,愚笨的大脑解决不了人的无能,努力也不能解决人的无能。
除了运气这种不属于考察范围之内的东西,能解决人的无能就只剩下一样东西了。
勇气,也可以称之为疯狂。
给某人一把枪,他就能抢劫一个银行。给某人一个银行,那么他就能洗劫整个世界。
这种说法虽然非常武断,但不得不承认,疯狂才是劣等人的上上之选。”
罗曼斯说完一番长篇大论之后,目光平静的看着斗篷男人,问道:“你知道绝望吗?”
斗篷男人沉默着,并不答话。
“绝望并不意味着失败,那是通往真理之门的另一条道路,人们生来就该展翅翱翔,而不是被枷锁捆缚,我给予劣等人黑暗,给予劣等人绝望,彻底绝望,对世间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没有道德枷锁,没有良心谴责,一味的随心所欲,那就是自由,彻底绝望就是自由……我给予他们双翼,我给予他们自由,他们视我如贤哲,视我如先驱,为我卖命,理所当然。”
罗曼斯就如同撒旦的专属演说家一般,邪恶而荒诞的话语间富有着无穷的魔性。
“邪魔外道!一派胡言!你他吗就是个纯粹的疯子!”斗篷男人反驳着罗曼斯的言论。
罗曼斯一笑,淡淡回道:“理智的确高明,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而不理智的疯子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但创造历史的往往都是后者,不是吗?”
罗曼斯说出这番言语,他那道颀长的身躯在榊泽的狂风暴雨中竟显得和巨人一般宏伟。
罗曼斯此时才想起了斗篷男人的脸,虽然那张脸千疮百孔,不过他还是认出来了,他依稀记得这张面孔。
“烫伤过的孩子依然爱火啊……”罗曼斯觉得有些玩味,饶有兴致的说道。
斗篷男人当然知道那所谓的“烫伤”是什么意思,十多年前他的妻子被罗曼斯斩首的一幕至今还在历历在目。
斗篷男人低沉的笑了两声,想起曾经的杀妻之仇,他此时怒火攻心,就算是把罗曼斯剁碎了拿去喂狗也不能缓解他心头之恨。
“我要把你那张可恨的脸剥下来揉成一团!”
斗篷男人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掏出一柄手枪,堪比西部牛仔的拔枪速度让人咋舌。
砰!砰!砰!
漆黑的枪口绽放出绚烂的火舌,几颗夺命的子弹猛得朝罗曼斯射了过去。
只见罗曼斯毫不慌张,他脑袋微微一偏,身子轻轻一侧,那几颗子弹刚好从他身旁划过,却并没有伤到他分毫,他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了这几发子弹!
罗曼斯的脸上挂着教科书般标准的微笑,但从他那蠕动的嘴唇中说出的,却是教科书般标准的嘲讽。“你也跑来送死,你的妻子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罗曼斯已经彻彻底底的激怒了斗篷男人,斗篷男人知道人类的武器不能伤他分毫,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把身上的斗篷一扯。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要拉你来陪葬!顺便为我的妻子复仇!”
只见那斗篷之下覆盖的并不是一具人类应有的躯体,怪不得他之前有如此神力,只见那是电子晶体管点缀着的机械肉身,高科技般炫蓝色的体表流溢着蓝光,那遮盖住要害部位如秘银般闪亮的钢铁流露着寒冷的光泽。
“原来你变成了合众国的走狗。”
只有合众国的那些变态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把人类改造成充满威胁性的战争机器。
罗曼斯顿时感到有些玩趣,势力之间的无情争斗,充满血腥的老式复仇,当这两者集合在一起时,让罗曼斯感到有趣了。
“死!”
斗篷男人暴喝一声,双腿微微弯曲,只见他纵身一跃,脚下的水泥地板被强大的蹬踏力震碎出几块烂石四处飞溅,斗篷男人原地跃起后几乎如瞬移一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刹那间飞掠到罗曼斯身前。
斗篷男人抡起拳头,他肘关节处安置的火箭推进器疯狂的燃烧着燃料来给拳头加速与增力,钛合金所制的钢铁拳头力道万钧的砸向了罗曼斯,被拳头切开的空气形成一道罡风吹响了罗曼斯。
砰!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罗曼斯居然用他略显单薄的手掌稳稳接住了这一拳,他的脸上写满了轻松,没有任何吃力之色,两人脚底下的地板都被这狂猛的力道震出了如蛛网一般的裂纹。
罗曼斯所站的天台边缘一下子全部溃裂,失去落脚点的罗曼斯就这样跌下了足足有三百米高的摩天大厦。
斗篷男人并没有松懈,这样的高度根本无法伤那个男人分毫!
斗篷男人也跳下了大楼,追击着下坠的罗曼斯。
轰!
只见斗篷男人的背后喷出两道紫青色的火舌,那炫目的光芒快要把人的眼睛都给闪瞎,斗篷男人在火箭推进器的助力之下,他的坠落速度急剧加快,彻彻底底的逼近了罗曼斯。
斗篷男人如一条疯狗一般,肘关节的火箭推进器被他催发到了最大限度!
砰砰砰砰!
斗篷男人双拳不停交换,他的出拳速度快得如同幻影一般,就像是有无数个拳头同时砸向罗曼斯,拳拳到肉!
罗曼斯依旧只是用一只手挡住扑面而来的拳头,迅捷得也出现了残影。
两人在空中打得难分难舍,斗篷男人的攻势快如闪电,猛如山崩,却依旧被罗曼斯单手挡住。
力道与力道之间的猛烈碰撞,居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竟把方圆五十米的雨滴都给吹散,形成了真空。
砰!
斗篷男人用尽最大力道,打出最后一拳,罗曼斯终于支撑不住,被狠狠的砸倒在了地面上,把地面都给砸出一个卡车般大的巨坑来。
路上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逃窜开来。
斗篷男人缓缓降落在地面上,完全不同于罗曼斯的狼狈模样。
就在斗篷男人以为已经奏效时,罗曼斯却从地面缓缓站起身来。
“很不错的气势。”罗曼斯的右臂已经完全断裂,骨骼都已经错位被揪成了麻花,涓涓的血液不断的滴落。
就趁罗曼斯虚弱之时,斗篷男人再度发起进攻,他缓缓摊开手掌对准罗曼斯,只见他的掌心处有一个小型炮台,那如黑洞一般漆黑的炮口正在聚合着能量。
不过下一幕,却让斗篷男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只见罗曼斯的右臂不断的扭曲变形,那些流出去的血液也开始倒流回归向了罗曼斯的体内,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罗曼斯的右臂又愈合如初。
“怪物......”
斗篷男人说罢,一道闪烁着电芒的激光射线猛地从他掌心窜出,这一击消耗了他体中的大半能源,他把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击上。
“不自量力。”
罗曼斯抬起手掌,只见他的掌心前面居然不可思议的具现化出了物体!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
咻!
激光射线被镜子所吸纳,拥有着恐怖穿透性的激光射线居然融进了镜子之中。
“怎么可能!?”斗篷男人双目欲裂,罗曼斯居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比起十多年前他强了好几倍!
这还没完!
只见罗曼斯合住双目,手掌狠狠的向前虚握一下,只见下一秒钟,斗篷男人被密密麻麻的好几百面镜子环环包围住,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
“说说你的遗言吧。”罗曼斯如是说道。
斗篷男人并不答话,而是一声冷笑。
只见斗篷男人浑身上下都发出机械变形的咯吱响声,他的肩膀上架起了两架炮台,身上密密麻麻如窗户一般的开口被打开,露出一个个漆黑的枪口。
轰轰轰轰!
无数的子弹与导弹迸发而出,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向罗曼斯轰炸而去。
但罗曼斯双目猛地一张,他的眼中居然爆射出一股无形之力,他的身前骤然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力场,那些弹药穿过那里时,全部在其中泛起点点涟漪,在此处滞留,无法靠近罗曼斯半步。
“所谓高贵的灵魂,既对自己抱有一颗敬畏之心,你如此践踏自己的生命,你很卑贱啊......”罗曼斯虚握中的手猛地松开,那被吸纳进镜子中的激光射线猛然射出。
咻!
那道光线射向的不是斗篷男人,而是另一面镜子,光线在数不清的镜子下一道道折射。
在无数道镜面的折射之下,一道纯粹的激光射线变得如同乱麻一般错综复杂。
斗篷男人无处可逃,满目疮痍的脸上挂上了绝望的苦笑,“到此为止了么?”
只见无数道激光射线同时贯穿、切断过斗篷男人的身躯,斗篷男人在顷刻间被切割成了一地的碎片,他的尸体碎块闪烁着电子火花,散落得到处都是。
而滞留在罗曼斯身前力场处的弹药也纷纷爆炸,但完全没波及到罗曼斯。
罗曼斯看斗篷男人已经死了,他苦笑一声,转过身就欲离去。
不料那地上的其中一个零件是一个音箱,斗篷男人残留在其中的意识居然让它发出了模糊的机械声音:“你……不怕……下地狱么?”
罗曼斯洒脱一笑:“我就是地狱的主人。”
斗篷男人终于瞑目了,他在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那个手提箱,没错,狄哲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罗曼斯扬长而去,他转过一个街角,此时他的身后突然跟上了一大群披着红色披风的人,浩瀚的人群如江流一般绵绵不息,那些人是他最忠诚的教众,是他最狂热的信徒,是他疯狂教义的传道者……
……
……
……
我在从事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业。
——罗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