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山闻言,轻嗤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这座城市姓什么,你说是哪家呢?”苏嫣然捶背的手,缓缓停止,陷入沉思。
感觉到背后的力道没了,文之山狐疑的看向她,“怎么了?”
“哦,没事,想着事情呢。你说要是咱们能攀上这两家,岂不是对咱们好处多多。”她又继续揉按着,满脸堆笑。
文之山满脸的皱纹因为她这一句话,皱的更深了,苍老粗糙的手按住女人年轻细腻的手,“这个想法,还是免了吧。”
苏嫣然倒也没有反驳,温婉的笑了笑,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好呀,听你的。”
黑色铁质大门缓缓打开,一座庄严的大宅院映入眼帘。白色的灰泥墙结合朱红色瓦,经典不失大气。
才下车门,就被旁边等候了很久的一位老妇人搀扶着,她热泪盈眶,“小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萧令仪一脸懵,这又是谁,好像任何人都在期待着她的苏醒,这个女孩子就像被整个世界宠爱着。
“好了,张妈,扶着婉婉进去吧,刚刚醒来,我们婉婉脑子还不太灵光呢!”萧瑾来着玩笑,笑吟吟的看着张妈。张妈乐呵呵的扶着萧令仪进了老宅。
大厅素雅精致,干净简朴。
一张圆形玻璃茶几放在中央,茶几上干干净净,比萧令仪之前见过的茶几大了几倍,似乎在彰显着这家人的人口是多么的庞大。旁边是象牙白的沙发,感觉上定是柔软极了。楼梯扶手那里挂着一副巨大的迎客松,像是手绘上去的。
正四处打量着,纪贤已经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就怕她一回家就生病。“张妈,婉婉的房间收拾好了吗?累的话,先坐下休息休息吧。”
“夫人客气了。这些年,夫人不是一直让我打扫吗?干净着呢,没花多长时间。”张妈摩挲着双手,有点矜持,见萧家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便借口厨房的事情离开了,虽然年老,但是看到小小姐醒了,张妈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萧闻最后一个进来,放下手中刚刚停止通话的手机,俊朗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担忧,看家里人到齐了,才开口缓缓道,“大姐她说等过几天再回来,她在法国还有事情。让我们不用等她。”
“整天就她事情多!”萧瑾抱怨道,婉婉的事情都不回来。
纪贤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挽着萧令仪去了楼上。
黑暗的书房里,只开一盏民国时期的银行灯,绿色的灯罩,发出幽幽的绿光,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先生,萧家送来请柬,是跟萧令仪小姐有关的,您要不要去?”一男子隐于黑暗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并没有让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感到惊慌。
他反而轻哧一声,“萧令仪?”似乎在回忆着记忆这个人,是否存在过。半天,他沉默着。见主子一副记忆丧失,郁闷的样子。
男子不得不提醒道,“先生,您并未见过萧家这位小姐。”
“这位小姐有自闭症,所以,除了萧家人根本没人见过她。”
原来是这样,棱角分明的脸在暗暗的灯光中若隐若现。萧家于他而言,虽然不重要,可是这面子上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准备一下,推掉那天的会议,去萧家。”
即使,萧家有她。
他还是来了。
萧家大宅死寂了三年,终于因为萧令仪小姐的醒来,再次热闹起来。灯火通明的老宅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突兀。
萧家小小姐的醒来,萧家人大喜。只要在唐城稍微有点名声的人,都收到了请柬。
这是萧家第一次举办规模如此大的宴会,可见,萧令仪的地位如何。
“据说这次唐先生会来唉,真的好久没在电视台见到他了!好期待!”这边富家小姐靠着闺密花痴似的嚷嚷着。
那边的女人们手里也不闲着,粉一层层的补,妆容要美,姿态要美,动作要优雅。这样唐先生才会喜欢,不少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都已经开始掀起千层浪了,暗地里都在较劲,谁比谁漂亮,谁比谁有气质。
萧瑾拿过管家手里的话筒,轻咳一声。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宴会,这次宴会是为了庆祝我妹妹萧令仪康复,希望大家别拘束。我萧家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大病初愈,需要喜气来去去霉运,还希望大家给点面子。”磁性十足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并没有让交谈的人们感到突兀,反而很享受。
萧瑾这一番话简单明了,这是在明着告诉大家,这里不许闹事,给我高兴点。
在场的名流们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台下的萧氏夫妇,人家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反而很满意的看着台上的儿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优雅的音乐响起,给整个宴会增添了一份灵动。趁着这个机会,大家能说的上话的,能搭上关系的,通通忙着做这些事情,谁还管别的事情。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这场宴会的主角,萧令仪。
“小小姐,您真的不下去吗?夫人可是很希望您去认识一些公子呢!”张妈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无奈的看向蒙着月白色被子萧令仪,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抓着被子边缘,死活不撒手。
“哎哟,小姐这时间都过去一大半了,您真的不下去吗?”张妈尤其的急躁,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小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人家了。明明这几天在家的时候,比以前好多了,说的话虽然不多,但是起码流畅了。怎么一轮到要去见人,就这么为难呢。
“不想去。”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还有些小委屈。萧令仪实在是讨厌这种应酬,虚情假意,互相利用,谁比谁肮脏,谁就赢了。因为深知,所以,不想看见,不想参与。
张妈没办法,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一双灵动的眼睛从被子里偷偷露出来,咕噜咕噜的,带着些调皮。然后,它的主人迅速的掀开被子,逃离了房间,生怕张妈去而复返。
一路像是做个小贼似的,萧令仪紧紧的贴着墙壁走,因为走的急,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的令人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