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靡夭凝视着千羽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缓缓地走向茶几,打开骨瓷瓶的的塞子,倒了一杯水,依照哥哥的嘱咐,取出一颗疗伤的药服下。听见殿门有动静,栾靡夭急忙收起手中的骨瓷瓶。
“你醒了!”殿门开了半扇,一连串轻薄的脚步,南宫克柔端着木案走了进来,见栾靡夭醒来,他憔悴枯槁的面庞上有了一丝光亮。
“我睡了多久了?”
“有些时日了。”南宫克柔淡淡道,现在的他脑子混沌的很,倒也算不出几个日夜。
“你一定饿坏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点。”南宫克柔放下手中的木案,摆好碗筷,里面都是些清汤寡水,外加两碗米饭。
“不用那么麻烦,这些就挺不错的。”说着,栾靡夭拿起筷子便要开动。
几天没有进食,仅靠药汤和真气为生的栾靡夭缩水了一大圈。
“这怎么能行呢!要不是纳兰让我服药期间吃的清淡些,我早就去九州名宴楼饱餐一顿,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听着栾靡夭的话,南宫克柔眉头一皱,他一把抢过栾靡夭手中的米饭,放在一旁,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你这是做什么?”栾靡夭一愣,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紧握的大手,嗔怪道。
“觅食。”
南宫克柔拉着栾靡夭的手,穿过琼楼殿宇,小径回廊,来到神垕大殿的膳食坊。大门敞开,院内并没有侍卫把守,隔着红墙便能嗅到佳肴琼露的气息。栾靡夭咽了咽口水,二话没说向大门走去,又被南宫克柔拉了回来。
“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说好出来觅食,现在山珍海味摆到面前,又不让我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栾靡夭有了点小脾气。
“你不懂!”南宫克柔无奈道。
“难不成你想让我画饼充饥?”
南宫克柔被栾靡夭的回答搞的哭笑不得,满头黑线。
“你若是想画饼充饥,仅需一笔一纸即可,我们何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栾靡夭补充道。
“等一下,你看!”南宫克柔突然打断栾靡夭,指向膳食坊。
栾靡夭沿着南宫克柔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背影。身着赤色凤鸾百褶裙,白皙的柔荑拖着狭长的金烟杆,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发丝间悬着熠熠生辉的宝石和坠子,菜刀在她的掌中游刃有余。
“就是她,膳食坊的主事厨娘,她给神垕大殿的每一个人都制定了一套严密的膳食规划单,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适当的修改,就比如我,纳兰城主吩咐让我饮食清淡,于是你也看到了我吃些什么。”南宫克柔辛酸道,随后栾靡夭眼前浮现出浮着几片青菜的清汤,素炒莲心白,以及两碗大米饭。
“那你倒是让她给你换换菜式,偶尔加些豆花也未尝不可。”栾靡夭不解道。
“我当然试过呀!不过她强势的很,手上的那把金烟杆尤为厉害,她非要接到城主令才肯改变主意,纳兰自从安生殿那日为你调息过后便一直在闭关,也不方便为了这点小事打扰他。”南宫克柔淡淡道。
“纳兰他现在怎么样了?”栾靡夭关心道。
之前栾靡夭一直对纳兰玥卿有很深的误解,或许毒师给人阴险毒辣的感觉太过片面,但纳兰不止一次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为了我们负伤,我们应该摒弃这种想法,把他当做朋友,就像他为我们做的一样。
“我也询问过一些与纳兰较为亲近的侍卫,他们对纳兰的情况一概不知,或许是怕我们担心吧,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他的医术你我都是见识过的,我们要相信他。”南宫克柔安慰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栾靡夭睨着南宫克柔黯淡的双眸,问道。
“我虽然无法搞定那个女人,但身经百战的我已经想出了上上策。”南宫克柔手掌紧握成拳,十拿九稳道。
南宫克柔将他的“上上策”的每一个步骤,配合着手势指导,从头到尾娓娓道来,栾靡夭仿佛一个求知欲强烈的书童,十分认真地聆听。
“爬树,翻墙,走后门,偷偷溜进去,拿到好吃的,再偷偷溜出来。”栾靡夭听完南宫克柔的“上上策”,用六个短语简单概括了一下。
“恩,聪明。”南宫克柔对栾靡夭的总结十分满意,没想到红妖怪机灵的很。
“你会武功或者法术吗?”栾靡夭一本正经地问道。
“会过。”
栾靡夭的话勾起南宫克柔在天极镖局的回忆。以前的他,沉迷于偃术,玩世不恭,青楼虽没去过,大大小小的赌场和酒楼可没少去,好在骨骼清奇,生带元婴之气,天生就是修仙的材料。跟着镖局里的高手和大师练了一身本领,又在江湖修仙散客的身上偷了不少师,法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之势。可如今,已成过往云烟。
“那你现在?”栾靡夭顿了顿。
“不会。”南宫克柔淡淡道,对于法术化为乌有,他早已释然了,但魔界对南宫家的所作所为他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巧了,我也不会,你的方法对于两个不会武功的人的确是上上策。”
红妖怪不会武功倒是事实,不过安生殿那日发起火来倒是蛮可怖的,犹如妖怪附体,十分反常,就连魔界的人也要忌惮她三分。思前想后,疑点许多,可就不知破绽的出处。
“喂,想什么呢?都计划好了,还等什么?”栾靡夭推了推木讷的南宫克柔,问道。
“没什么,就是查缺补漏一下,”南宫克柔从一阵恍惚中抽出身来,“我们走吧!”
南宫克柔和栾靡夭轻而易举地爬上毒树,这多亏了纳兰玥卿的辟毒丹,让他们在神垕大殿百毒不侵。他们一前一后地翻过围墙,墙身不算太高,南宫克柔身手矫捷,先翻了过去,在下面接着栾靡夭。栾靡夭纵身一跃,刚好落入南宫克柔的怀中,两人配合还算默契。
“我没事了,可以放手了吧!”栾靡夭睨着南宫克柔环在她腰上久久没有移开的手臂,微嗔道。
南宫克柔似乎读出栾靡夭眸子里小小的愤怒,他缓缓地将栾靡夭放到地上。右手在不停地颤抖,手臂上细小的骨缝在慢慢地开裂,他能够听到清脆的声音。
他微微垂下手臂,与栾靡夭继续前进。
“神垕大殿的人都是属羊的吗?”南宫克柔和栾靡夭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进膳食坊,看着目不暇接的菜肴,一阵喟叹,自己是万绿从中一点红,所有的膳食都是清一色的青菜和水果,没有一点荤腥,也没有什么糕点。主食便是米饭等谷物,南宫克柔突然觉得自己的饮食不足为过,倒是苦了一直生活在神垕大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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