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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年古墓

一日,莫老子接到飞鸽传书,是方无的邀请信。卫倾莲休养了许多日,伤势大好。

师徒二人在木屋后的药库晒捡草药,莫老子问卫倾莲:“徒儿的伤势如何?”“已经全好了。”卫倾莲答道。

莫老子说:“替为师去一趟意情山庄,方无重金邀请,我不好回绝。”“是。”卫倾莲应命,“方无父子绝非善类,他此刻邀请师父一定别有目的。”

“就是因为方无太过狡诈,为师才不能以身犯险。”莫老子实属无奈,“反正方琰对你情有独钟,你就替为师摸清方无的用意。”

莫老子又不正经地说:“这天真热!那儿可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卫倾莲笑着回去收拾包袱。

临走之日,卫倾莲背着小药箱拜别,莫老子嘱托道:“徒儿,相信凤云鞭法能护你周全。”“嗯。”卫倾莲含笑离去。

卫倾莲西行,一路跋山涉水,穿过崇山峻岭,终于到达了被云雾包围的意情山庄。意情山庄从外面看小楼重重,犹如仙境中的山庄。

卫倾莲爬到山腰上,只见四处绝岩峭壁,绿树苍翠,湿气极重。她走到大门前,抬起头,看见门梁上横放着朱砂漆匾,写着四个大字:意情山庄。

令她十分奇怪的是周围无人把守,就连里面也安静得出奇。卫倾莲握紧腰间的凤云鞭,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

刚跨过门槛,一座杂园映入眼帘,卫倾莲被一大堆乱石群树挡住了去路。她前脚刚踩到园内的紫土上,窟石叉树快速移动,转眼便换了位置。

卫倾莲心想:这小小的奇门盾甲之术还难不倒我!

卫倾莲正准备跃身破阵,许多树叶飞石忽然从四面八方抛来,她忙抽出凤云鞭抵御,空中一个连环翻身后落到地面。

卫倾莲被群树包围,看着灌木树,她冷笑道:“还有后招!不过困不住我!”她找准了方向,腾空翻身,一边挥鞭自卫一边用轻功快速移位。飞快用鞭后,卫倾莲终于跳出了“乱石移木”阵。回到地面后,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条小溪映入眼帘:溪流环山流下,浸满了满山的花香。芳水潺潺,溪水上有一木桥。

卫倾莲走过木桥,接下来的景象令她全身发毛,仿佛到了人间地狱:许多梅花桩如丝带般排列成一条弯路,丝毫不曲直,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底下——长满了荆棘。

这遍地的荆棘如饥饿的猛虎,刚咀嚼过美味的尸肉,正张开它血淋淋的大嘴,等待着美食的到来。荆棘上沾满着血骨,不知道曾有多少江湖高手丧命于此。正可谓鲜血遍地,稍不留心便会万刺穿心。

卫倾莲看得心里发怵:想不到意情山庄竟如此阴狠,与外表的端庄华丽截然不同。而且这方无也太没礼节了,如此对待请来之人。

卫倾莲踏上第一根梅花桩,接着踩桩前行。忽然,云雾变色,卫倾莲反应过来:不好,烟雾里有毒!她忙用衣袖捂住鼻子。

四边八方又飞来利箭,卫倾莲挥鞭御箭。飞箭越来越多,如密雨般射来。既不能中箭,又无法下去。慌乱之际,卫倾莲中了一箭。她只好加速前行,逃出这凶险之地。

不料,毒气深入,她快支撑不住。就当她快跌下梅花桩时,一把白扇飞来,按下机关。只听一大喝声:“住手!”

这时,荆棘中铺出一条路。卫倾莲中了毒箭,忙给自己止毒:这机关真是凶狠至极。

只见方琰缓缓走来,连忙扶她下来。方琰见卫倾莲的嘴角沾满血迹,玩笑着说:“这毒不算强,你一定能解开。”“多谢意情公子。”卫倾莲伤得不轻,声音发颤。

方琰道:“先回客房吧?”“好。”卫倾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直往下掉。方琰扶着她回安置的西厢房。

卫倾莲在屋内给自己医治,方琰并未进去,只在门口吩咐侍女:“你去给卫姑娘端杯解毒益身的好茶,顺便上些燕窝金丝等补品。”他又对另一侍女说:“你去帮卫姑娘清理伤口。”“是。”侍女进房查看箭伤。卫倾莲心想:他真是体贴细心。

待侍女给卫倾莲包扎好伤口后,方琰才进来,关切道:“伤口无大碍吧?”“没事。”卫倾莲微笑回道。

这时,侍女端来清香醇远的乌龙茶,卫倾莲倒出两杯。方琰笑道:“这是武夷山茶,味道又香又甘醇,还能解百病,是从东边儿运来的。”卫倾莲尝了一口,赞道:“真香!”

她又道:“刚才若不是意情公子相助,恐怕我就葬身箭海了。”“卫姑娘是客,一来就遭机关攻击,我真是愧疚。”方琰问道,“卫姑娘怎么会来这儿?”

卫倾莲答道:“是方庄主邀请师父来治病,师父近日身体不好,便派我前来。”“原来是这样。”方琰道,“你受了伤好好休息。我去禀告爹。”“好,”卫倾莲答应说。

方琰没去院内的正堂,倒是从后门出去到了另一座庭院,大概是方无的私人练功之地。

方琰拜礼后询问道:“爹,是您让卫姑娘来的吗?”“是。”方无答道,“这也是你娘的意思。我们本打算试探一下莫老子,谁知他派来了他的女徒弟。”

方琰又问道:“那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方无听后,教导道:“琰儿,意情山庄的规矩从来都是先经过三关才能进。如果闯不过,那就只能自生自灭。你心里应该有分寸。”

方琰道:“我会盛宴招待卫姑娘,不会让她受伤。”方无叹道:“罢了。既然百药女神医在这儿,我最近旧伤复发,就让她给我看看。”“儿子遵命。”方琰面露喜悦之色,回禀后告退。

方琰正想出门,公孙蓉突然挡住去路。

她今日打扮得异常漂亮:一袭绛紫色散点小朵花高腰襦裙,肩披织锦短襦,挽着淡黄色披帛,脚着朱红云头锦履,格外亮丽;头梳鸟蛮髻,插着流苏步摇,画着倒晕眉,额头两侧描着斜红,胸前挂着珍珠璎珞,妩媚动人。

公孙蓉站在廊下,如壁画上的美人,说:“为了卫倾莲,你居然敢顶撞方庄主!”方琰很欣赏她一身的装扮,挥扇自如:“我只按自己的心意来。”

公孙蓉不觉心里窝火,冷酷地说:“意情公子真是上心,给她端茶又送药。你要知道是女人都会嫉妒,你就不怕我把她给杀了吗?”方琰的笑中带着轻视和怜爱:“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方琰继续向前走,公孙蓉大声叫住他:“方琰,你们的立场不同。当你对莫老子下手时,卫倾莲一定会恨透了你!”方琰转头一笑:“这不关你的事,我自有打算。”

公孙蓉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她俯在方琰的怀中,搂着他的腰,语气温柔:“公子,在这么多姑娘中,只有蓉儿才是最适合你的。”方琰心里一软,抚摸着她的秀发:“我要去看看卫姑娘,没空跟你说这些。”

看着方琰离去的背影,公孙蓉又气又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卫倾莲,你到底哪一点比我好?凭什么让公子对你如此贴心!

方琰回到院内,卫倾莲刚睡了一觉。

卫倾莲坐在桌边,问道:“怎么样?”方琰答道:“爹最近旧伤复发,你给他诊问一下,顺便替我尽一下孝心。”卫倾莲笑着答应:“好啊,既然是你的邀请,我一定全力医治。”

方琰又说:“你中了空凌掌才刚痊愈又中了箭伤,我准备了益体补气的食材,你就在意情山庄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卫倾莲推辞道:“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你替爹治病,又救过我,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方琰悠然地摇着白扇。

卫倾莲想着有方琰的保护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不如多呆一段时间看清方无的面目,便答应道:“那就谢过意情公子了。”

“还有。”方琰命道,“茛儿、茴儿、茯儿、荨儿,你们今后好好侍奉卫姑娘。”“是。”四位侍女一起作礼。

卫倾莲又道:“蜀地应该多奇花异草,想必别有一番景致。”方琰想了想,说:“有空我带你游览意情山庄。”“好啊。”卫倾莲又被他的风趣逗笑了。

这日,卫倾莲在正房给方无诊脉后正欲回西厢房,侍女茴儿徐徐走上前,说:“卫姑娘,请跟我来。”她领着卫倾莲从后门出去,来到一条平坦的山路上。

卫倾莲看见前面有两座竹舆,竹轿上有蓬顶,从两边垂下轻卷着的青绿珠串纱帘。

方琰在轿旁分外风流地笑道:“今日本公子带你游赏意情山庄。”卫倾莲疑问道:“为什么要坐轿?”方琰笑答道:“乘竹轿赏景更有味道。”卫倾莲回笑道:“意情公子真是风趣。”

二人上了竹舆,轿夫启程,家丁和侍女随行。轿夫抬着竹舆慢慢往山上走。

卫倾莲在轿上看秀山丽水:悬泉瀑布、罕树珍花,空气中除了水雾湿气还有浸泡过的混合果树花香味。

风拂动着他们的秀发,两人的目光不经意交织到一起,卫倾莲赞叹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风水宝地!”

方琰用手指着正门,说:“那是大门,前面是‘乱石移木’、‘梅桩飞箭’、‘深潭迷雾’三阵。”三个机关占满了下半山。

卫倾莲笑道:“只怕这第三关除了水雾中有剧毒,潭底还有暗器吧?”她接着说:“这么厉害的机关阵法,怪不得没有人看门。”方琰知道她不喜欢意情山庄的阴毒之风,自我解嘲道:“凡事都是先苦后甜。”

卫倾莲又问道:“既然你家里都是机关,那为何在烟雨林你却走不出去?”方琰答道:“这都是爹设计好的机关,我并不擅长破阵法。”“原来如此。”卫倾莲明白了。

卫倾莲闭上双眼,感受着清新的气息:一切都这么赏心悦目,令人心旷神怡。方琰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嘴角露出恬静的笑容,不觉也笑了。

轿夫又走了许久,卫倾莲含笑道:“多谢意情公子带我观赏这块钟灵毓秀之地。”方琰却说:“你我都认识这么久,不用太生分。不如你唤我‘琰哥哥’,我唤你‘倾莲’吧?”

“这······”,卫倾莲犹豫道,“有些不合仪节吧?”方琰笑答道:“你不用多想,‘哥哥’即‘兄长’之意啊!”卫倾莲拗不过他,只好笑道:“好,琰哥哥。”二人大笑起来。

轿夫绕过几座延绵的山丘,来到偏僻幽静之处。途中路过许多小庭院,大概是方无父子的私宅。

忽然,卫倾莲注意到山溪那边有一片奇特之地:那座山头种满了兰花,山顶有一座庙,空中弥漫着浓浓的兰花香味。

卫倾莲问道:“琰哥哥,这山上怎么会有一座庙?庙前还种满了兰花。”方琰答道:“那是‘绝情庵’,当初建意情山庄时见庙离得远便没拆,毕竟是佛家圣地,不好触动神灵。”

卫倾莲觉得这“绝情庵”虽偏远神秘,但透着一股富贵华丽之气,倒像是专门供奉的寺院,便又问道:“那里面有人吗?”“听说那里的住持叫‘玉绝师太’。”方琰像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命道:“走吧。”众人俨然整齐地离开。

公孙蓉一直在后边跟着他们。她见方琰对卫倾莲呵护有加、关怀备至,而自己却备受冷落、孤寂难熬。她愤恨地切齿,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的妒忌瞬间转化成了恨,一种深入到骨髓的憎恨。

洛阳群英大会后,静心宫和凤云谷彻底停战。没有了两个处女派的纷乱打斗,江湖上的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公孙棠过不了多久就要闭关修炼,公孙芙要着手打理静心宫上上下下的事务。公孙芙走出自己的闺房,来到别院中呼吸新鲜的空气,别院里的葱绿大树透下几束阳光。公孙蓉经常不在静心宫,公孙芙更加寂寞。想起最爱的妹妹,她便想起了十五年前凄惨窘迫的乞讨生活。

“安史之乱”爆发后,太平盛世不复存在,大唐陷入战乱。芙蓉姐妹是亲姐妹,生在极其贫寒的家庭,当叛军攻入城池,二人亲眼看着双亲被杀,鲜血四溅。慌乱之中,姐妹二人逃出生天。悲痛欲绝之下,公孙芙坚强地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芙蓉姐妹流落街头,满脸土灰,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两个五六岁的女孩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饿得不行,只能跪在街头乞讨。两人相依为命,过着街头乞丐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两个小女孩在乞讨:“求求您给我们一点吃的”。忽然,一双柔软的手伸来几个馒头,两人连吞带咽,咀嚼着面粉的美味。

芙蓉姐妹一抬头,看到两个非常漂亮的姑娘,白衣飘飘,一定是观世音菩萨下凡。两位美丽的姑娘笑道:“你们愿意跟我们走吗?”只要有吃的能活命干什么都行,姐妹二人连连点头。

这两个姑娘就是公孙兰和公孙棠,她们把芙蓉姐妹带回静心宫。在两个女孩的眼中,这就是辉煌的宫殿,富裕的天堂。

公孙兰郑重地说:“我把你们带回来,是为了让你们学习静心宫的绫功,你们会衣食无忧。你们愿意终生效力静心宫吗?”“我们愿意。”姐妹二人感念滴水之恩,从此勤学苦练,不负重望地成为静心宫的顶梁柱。

十五年了,芙蓉姐妹把这种恩情牢记在心里。因为两位师父,自己才能活下去,才能学得一身武艺保护自己,杀掉那些讨厌的人。

公孙芙至今还常常想起大师父生前说过的话:“我之所以选中你们当静心宫的继承人,是因为那日在街头,我一下便看重你们出众的气质。我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眼光,你们没有让我失望。”

公孙芙尽心尽力地为静心宫奉献,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她守着处女派的宫规,把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一旦犯了错误,都会自责很长时间。

静心宫的宫女走来作揖问安:“拜见少宫主!”“起身吧。”公孙芙深吸了一口气,满腹心事:自己是大宫主,将来要继承静心宫主的衣钵。可是自己没有这么高的天分,对绫功的领悟不够,只能通过多加练习来提高。

她看着土壤里娇滴滴的紫薇花出神,宫女说:“少宫主,贺家庄的大公子又来求见你了。”“不见!”公孙芙一脸冷漠,她对这样死皮赖脸的男人感到厌恶。

宫女不敢多说,可是公孙芙不知道,贺天轲常常在围墙上偷看她。

半个月后,方无的旧伤大好,卫倾莲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缦菊纱帘后,那女人问道:“琰儿最近在干什么?”方无将状况说明。

公孙蓉不满地说:“莫老子可是我们要对付的人。”方无道:“我倒是怕琰儿会因为儿女情长误了正事。”“卫倾莲还是莫老子的徒弟,他们师徒都该死!”公孙蓉继续添油加醋。

女人十分爱怜地抚摸着袖襟处的兰花刺绣,突然撕烂袖上的浅蓝色披帛,露出杀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送她去阴间。”公孙蓉露出痛快的笑容。

“不会的。”方琰从偏门进来,承诺道,“儿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心软,请娘放心。”他接着说:“不过请娘不要对卫倾莲下手,否则琰儿一定会拼命阻止的。”

女人爽快地说:“好,娘答应你。但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原本暗自得意的公孙蓉顿时失色。

女人命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众人散去,贺伶上前说:“令主真打算这样做?”“作为母亲答应儿子的小小要求又如何?”她长叹道,“男人,总得有喜欢的女人。尝过了甜头,才知道苦头,琰儿迟早也要闯闯这‘美人关’。”

风吹得纱帘拂动,吹得满屋惊恐。

离别之日,卫倾莲依礼拜别方无后,方琰保护她离开。卫倾莲没有在意情山庄找到方无的把柄,但她知道方琰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尽管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如果没有意情公子,她不会在意情山庄过得这么安逸舒适,甚至早已非命。

这种真挚的关心深深感动着卫倾莲,大门前,卫倾莲笑着拜别道:“琰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告辞。”

方琰风流一笑,送别道:“倾莲,一路小心。”度过了仲夏,卫倾莲回百药山复命。

卫倾莲向东走着,经过烟雨林时,忽见一少侠正与鬼墓六怪对战,那人用剑自如,势如破竹。卫倾莲借粗树干掩护,悄悄靠近,才发现此人原来是陆客贤,他被鬼林机关术牢牢困住了。卫倾莲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出去,用凤云鞭法打倒他们,大喝道:“住手!”

鬼墓六怪见是她,笑道:“小娃娃,原来你就是名震江湖的美鞭娘!”陆客贤有些吃惊:“卫姑娘?”卫倾莲说:“先把他们打倒,我能带你出去。”鬼墓六怪中的一怪说:“正好我们也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鞭’的威力!”

陆客贤和卫倾莲一剑一鞭,毫不示弱,鬼墓六怪与二人打斗起来。

只见鬼墓六怪排起阵来:三怪列于底部,两怪夹于中间,六怪的头儿站在最上方,阵形似规则的三角形。六怪龇牙咧嘴:“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鬼墓六怪以排为队循环攻来,跳跃配合完美。陆客贤卫倾莲二人三招两式便破了阵法。

鬼墓六怪又换了阵,把二人围了起来。六怪摇头晃脑、挥臂踢脚,招式怪异,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疼。陆客贤冷笑道:“别装神弄鬼了,快快投降吧!”

鬼林回旋着哭嚎声,二人迎敌而上:陆客贤一个翻身踢倒一怪,他原地旋转用剑,又打倒几怪;卫倾莲狠狠几鞭绊倒一怪,又腾空一鞭抽伤余怪。没过一会儿,六怪被打成重伤。

鬼墓六怪的头儿真动了气,大怒道:“敢打伤我的弟弟们,我这就送你们去棺材!”他说罢使招攻来。这下使出了真本事,不仅内力剧增,招式也难以琢磨,向前逼来。陆客贤和卫倾莲只好招架,连连退后。

突然,二人的脚底踩到了十分松软的地方。“哗啦”一声,二人踩了个空,双双掉进了陷阱。两人重重地滑摔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呻吟,只听“砰”的一声,一块石板封住了墓口,遮住了最后一丝日光。

四周顿时漆黑一片,只听鬼墓六怪哈哈大笑:“你们就在古墓里睡棺材吧!”随后便是一阵带有轻视的恐怖笑声。

忽然,一支火把照亮了整个墓道,陆客贤关切道:“卫姑娘,没事吧?”“我没事。”卫倾莲问道,“哪里弄的火把?”陆客贤答道:“在这儿捡的,摩擦墙壁就能生火。”

卫倾莲分析道:“这里有火把,说明一定有人来过。”“鬼墓六怪不会给我们打开墓门,我们要自己找到出口。”陆客贤边环视四周边说:“这墓道是斜坡式的,所以说这墓少说也得建了几十年了。”“一般像这样墓地的出口不是地洞就是水路。”卫倾莲说着继续往下走。

二人十分小心地走在长墓道中,路好像没这么陡了。陆客贤用火把照亮墙壁,想找出线索,但墓墙全是用普通的青石制成,又厚又结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卫倾莲向两边走了几步,觉得好像碰到什么东西。陆客贤的火把一照,卫倾莲吓了一大跳:原来墓道两旁堆积的全是人骨骷髅,真是心有余悸。

陆客贤故意问道:“卫姑娘是害怕这些尸骨吗?”卫倾莲怎会示弱:“作为大夫,见到白骨习以为常。只是这里的尸骨堆积如山,很是骇人。”

陆客贤很有风范:“要不然你拉着我的衣袖,这样会好些。”“行。”卫倾莲便拉着他的袖襟前行。

没走几步,二人便到了一座圆形古墓。突然,身后的墓门“咣当”一声落下,二人不知所措。久久没有动静,二人松了口气:幸亏没有机关暗器。

二人转身见墓门上砌有平牙砖门楣,门边两侧嵌有浮雕式的画像砖,二人又往里走去。

墓室中央放着一副棺材,墙壁上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花纹。陆客贤晃动火把来看清墙壁上的砖纹,墓墙上的壁画令人二人震撼:

原来这是一座模印画砖墓。从上到下,第一层竖砖中镶嵌的十二生肖模印画砖格外引人注目。十二生肖均匀地分布在圆状墙壁上,按八卦方位中的五行方位顺时针排列。从北向东再向南再向西依次为: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十二种动物一砖一画,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它们的形体和习性特征很突出,刻画得惟妙惟肖。

第二层为仿木斗拱图案花砖。另外,通看整座圆形古墓,二人发现建墓者为了仿照地面上真实的建筑,在相应的部位都雕刻或镶嵌有柱础、楹柱、斗拱、幔拱,艺术水平高超。而且每个楹柱之下的柱础砖画有大力士,瞪目闭口、肌腱发达、体魄健壮,双手上举、两腿半蹲,撑托着整个墓室建筑。

第三层竖砖为仪仗模印砖,有七十多块。每块砖上,两名男子装束严谨,骑马前行,画面平和稳健,呈现出安宁祥和的气氛。这一层出行图方向一致,从门右面进入,环视一周从门左面鱼贯而出。

其余几层分别由骑士模印砖和乐伎模印砖组成。

二人又见地面铺着模印莲花纹地方砖,与整个墓室的顶部、墙壁、廊柱、门楣相谐相合,浑然一体。

整座圆形墓有弥漫着浓浓的西域佛教气息。

二人随着火光沿着墓壁聚精会神地看着,身处墓室却无阴森恐怖之感。二人只觉富丽堂皇、精巧典雅,弥漫着大唐帝国辉煌的富阔气息。

陆客贤不禁感慨:“大唐曾经的繁荣昌盛仿佛仍在昨日!”“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如此富足的日子!”卫倾莲说着不经意地把手按到一块乐伎摸印砖上,只听“咯”的一声,左手边的墙壁向两侧移动,开出了一扇门。

二人试探了一下,圆形墓内没有别的出路,二人只得从这扇机关门出去。

二人走了一会儿,陆客贤道:“这又是个墓道。”卫倾莲点头赞同。突然,脚下的地砖陷了下去,二人再次踩了个空,双双掉下去。

“砰”的一声,二人又摔了个脚朝天。陆客贤觉得后背的脊骨生疼,按着背爬起来。卫倾莲半趴在地上,早已叫苦不迭。他忙扶起卫倾莲:“还好吧?”“还没摔死。”卫倾莲忍痛站起来,立誓道:“等我出去了,一定剥了鬼墓六怪的皮!”

二人进了墓:这是一座方形双室墓,主室的前后左右各设一耳室。陆客贤见墓室内斗拱旁的烛台上蜡炬正燃着,便灭了火把。

这座墓的墙壁上也画满了彩色壁画,铺着叶脉纹地方砖。唯一不同的是,这间极大的石室里放满了棺材,总共大约有几十个。

陆客贤走到一棺材前想要打开它,他说:“小心机关。”卫倾莲点头示意。

二人合力推开棺材盖,里面只有一副未腐烂完的尸骨,还有小虫在啃噬,散着一股尸臭味。陆客贤合上棺材:“这尸骨放进去没多久。”卫倾莲用衣袖捂着鼻子说:“这鬼墓六怪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我们不可随意走动,否则不知道又会触碰到什么机关。”陆客贤说得头头是道。

“这间墓室真大!”卫倾莲问道,“你怎么会在烟雨林?”陆客贤笃定地回答:“自上次一别后,爹又派我来南方办事。”

“办事?”卫倾莲问道,“办什么事?”“只是一些杂事。”陆客贤似乎不想接着说下去。

卫倾莲半信半疑:一来郭坚被杀一案已经解决;二来最近江湖太平,各方势力平定;三来江湖最让人头痛的门派争端,凤云谷与静心宫已经停止干戈。

陆客贤反问道:“卫姑娘又怎么会在这儿?”卫倾莲答道:“我替师父到意情山庄给方庄主治病,回百药山正好经过这里。”陆客贤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又连累了你。”卫倾莲没说话也没客套,陆客贤又道:“这墓室里肯定有机关,我们找找看。”

果然,二人在后耳室打开了一扇机关门。

“这条墓道还算平坦,就是不知道通往哪里。”卫倾莲发现这条墓道里挂满烛台,蜡烛发着黄光,照亮了整条墓道。

走了好大一会儿,突然没路了。陆客贤四处拍打着堵路的石壁,找到一块活动的墙砖并按下,机关门便开了。

二人又到了一座双室墓,规制和刚才的双室墓差不多,只是筑料有些粗糙,也放满了棺材。

卫倾莲正四处张望寻找线索。这时,陆客贤拿下烛台,走出墓门,叫唤道:“卫姑娘!”卫倾莲忙跑过来一看:“这是石梯!”

陆客贤用烛光照亮石梯:“刚刚的墓室和这个墓室都是新建的。你看,这是竖井式墓道,我们就是从刚才墓室的竖井式墓道掉下来的。”“怪不得。”卫倾莲不禁抱怨,“害得我们摔得这么痛!”

“我们走吧。”陆客贤正欲走。“等一下。”卫倾莲调头跑回去。

没一会儿,只见她捧着几根蜡烛来了,说:“多带些蜡烛,前面的墓室不一定都有火光。”陆客贤觉得她很是细心,二人爬上石梯。

不知不觉,烟雨林被夜色笼罩,月光水雾交织,透着阴邪之气。

古墓里依然一片昏黑,二人虽然不知道时辰,但觉得十分困倦。他们这时走到一座和刚掉入的墓室一样的圆形古墓,仍是一无所获。

走了这么多路,二人疲惫地坐在地上。卫倾莲道:“这古墓的墙壁又厚又重,墓室还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口?”

陆客贤道:“这里除了棺材和骨尸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前人留下的痕迹了。”卫倾莲垂头丧气:“照这么下去,我们不是渴死饿死就是累死冻死了。”

陆客贤安慰她说:“别灰心,我们既然能呼吸,就一定能找到出口。”卫倾莲又说:“我的药箱被打翻了,不然还能磨些药粉吃。”

陆客贤说:“我们不能盲目地乱窜。这古墓里有很多墓室,亮的暗的,空的满的,精贵的和粗糙的,显然是构造好的。我相信这古墓里一定会有出口的。”

“这里是鬼林的地下,阴冷无比,我们看不到任何亮光。凡是进了这里的人没有走出去的。”卫倾莲的声音越来越小······

二人说着说着便靠在墓壁上睡着了。困意浓浓,二人也不管什么仪态,呼呼大睡起来。

睡着睡着,陆客贤的后脑勺不小心扎到石砖缝,他被痛醒了。陆客贤半睁着眼,看卫倾莲睡得正香,憨态可掬,不觉笑了。他解下外衣,轻轻地给她披上,又接着睡着了。

二人美美地睡了一觉才醒来。卫倾莲打了个哈欠:“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陆客贤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为今之计只有把这巨型古墓走一遍了!”

卫倾莲抓紧盖在身上的袍衫,心跳得厉害。她起身道:“陆大哥,这里冷,穿上外衣吧。”

陆客贤对她改了称呼颇为奇怪,愣了一下才接过袍衫:“好。”二人又继续探寻出口。

鬼林的巨型古墓复杂多变,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

陆客贤和卫倾莲从这座圆形墓的墓门出去,走过平坦的墓道,惊奇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进来的摸印画砖圆形墓。

二人是从机关门进来的。卫倾莲说:“我们又回来了。”陆客贤又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墓壁,喃喃自语:“又绕回来了。”

卫倾莲问道:“现在怎么办?还从原路走吗?”“不。”陆客贤道,“这座墓的左右两侧都有机关门,后墙一定还有门。”

陆客贤按下狗生肖摸印花砖,一扇机关门打开了。二人穿过一条较短的墓道,来到了一座新的墓室。

刚刚的圆形古墓令二人震撼,而这座古墓的陪葬物和壁画则令二人震惊:

这是一座方形三室墓,内有前、中、后三室,三室两边各有一侧室,中间无门墙隔开。二人是从后室的机关门进来的。

三室墓内燃着长明灯,一片通亮。几间墓室的地上都铺着钱纹地方砖,墓墙上都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彩色壁画。

后室的壁画是神圣的天象图:后墙壁上的图案是‘五星’。北方画着火行炎帝,手抚朱雀神兽;南方画着水行颛顼帝,抬着玄武神兽;西面是金行少昊帝,骑着白虎神兽;东面是木行太皞帝,追着他的苍龙神兽。中央有一戴着“山形冠”的天神,正襟危坐,被四神环绕。不错,他就是尊贵的土行黄帝,正驯养着他的黄龙神兽。

左壁上画着人首蛇身的女娲,她怀中抱着月轮,头顶是南斗七星;右壁上画着伏羲大帝,也是人首蛇身,他怀中抱着日轮,日中有阳乌,身旁有北斗星。

原来这结合了神与自然为一体的天象图表达的是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之意。

二人仿佛处在天际神明之中不可自拔。

两人缓过神来,又见前室上画着四神图,墓壁上画着些姿态各异、活泼生动的神兽,如麒麟兽、鸟面兽、龙头虎身兽等。中室的墓壁上不过是些普通的壁画。

后室中放着一副檀木大棺材,高砖垒砌,十分高贵;前室中放着十二时辰俑,犹如这间墓的守卫;侧室中都是各种各样的陪葬品,如五盅盘、盘口壶、四系罐、双耳罐、香炉、陶灶等,古朴致雅、光彩润泽。

看到这些,二人才意识到这才是富丽堂皇的主墓。二人欣赏了这座墓好久才想起正事。

除了墓门,卫倾莲又在左右侧室中各找到一扇机关门。卫倾莲指着三道门,问道:“三条路,走哪条?”陆客贤答道:“三条都走,走到尽头再回来。”

卫倾莲又说:“万一有机关,我们就不能回来这儿了。”陆客贤笑道:“是不是有去无回,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三条路都走完,惊讶地发现这主墓是与之前走过的三座墓相连的,也就是说,主墓的四道门分别通往之前的四座古墓。

不知何时,古墓的上方开始滴水,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墓道内变得越来越阴冷潮湿。青石墓壁还是那么厚重,把见光的事物远远地隔绝在了外面。

二人在五座古墓间绕来绕去,仍是骷髅满地、漆黑一片。肚子饿得咕咕叫,口干舌燥,嘴唇都快要裂炸开来。实在是没力气再走了,两人便回到了觉着最重要而且待着最舒服的主墓。

两人又累又倦,便靠着墙壁,一屁股坐到地上。陆客贤道:“这古墓就是个迷宫。”卫倾莲力不从心,加上米水不进,声音极其微小:“我们不能再白费力气了。”

陆客贤有些担忧:“你还能撑住吗?”卫倾莲笑答道:“我是习武之人,能挨个七八日。不过时间长了,我就不知道了。”陆客贤笑回道:“放心,以我们的智谋,一定能出去。”

二人头倚墙壁,各有所思。本来靠着求生的信念可以撑住,但是现在,连活下去的意志都快薄弱到没有了。顾及到对方,二人只得压住内心的焦急和躁动。

卫倾莲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玩笑道:“如果出不去,能和陆少盟主一起死在这儿,也是人生一大幸事!”陆客贤也笑道:“能和美鞭娘一起赴死,甚为爽快!”

卫倾莲又问道:“生死之际,陆少盟主还有什么愿望吗?”陆客贤想了想,答道:“从小到大,我除了侠义、责任、情谊,别无所求。倒真想尝尝天高云淡、无拘无束、山恬水静的生活滋味。”

卫倾莲叹道:“还记得我们去江南的路上,穷苦的百姓为了一碗粥打得不可开交。这么一想,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甚是不舍呢。”陆客贤也叹道:“至亲至爱、朋友兄弟,还真想再见一面。”想到这里,二人的眼里都有泪珠在打转,也许是因为思念和不舍。

卫倾莲突然问道:“少盟主的挚爱是谁呢?菁儿姑娘吗?”陆客贤知道她的心意,犹豫地说:“也许是吧。”

卫倾莲心里五味俱杂:“在这世上,我只关心师父一人。只要是他说的话、交代的事,我全都认真完成。但是自从遇到了你,我可是每天都‘牵肠挂肚’。”卫倾莲脸上泛着晕红,鼓足了勇气坦白才舒服。

陆客贤没有反应,卫倾莲早就料到他会沉默,笑中带着苦涩:“你就当我临死前胡言乱语,我们接着找出口吧。”

陆客贤的心中似有千万汹涌波涛在翻滚,他的心,反复纠结、反复琢磨,千滋百味。他不知该如何选择,也不知该不该接受。

一想到她的真诚,想到她的付出,陆客贤深感不忍和怜爱。想到现在的处境以及新的将来,他的爱意如山眼中喷薄欲发的清澈泉流,一下子全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倾莲!”他脱口而出。

卫倾莲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那样英姿勃发的脸庞,她的心中掀起了一丝小小的惊喜。

陆客贤轻轻牵起她的手,卫倾莲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陆客贤还是绷着脸:“倾莲,你是懂我知我之人,我本应该好好珍惜你的。可是我总是顾虑太多,三番两次恶语中伤你,践踏你的真心。你······愿意原谅我吗?”

听着呢喃的情话,卫倾莲的心“砰”“砰”直跳,脸也羞得通红。陆客贤也觉得脸滚烫,他握紧了卫倾莲的双手,掌心直出汗。

二人凝视了许久。卫倾莲侧过脸:“原来陆少盟主是这样表达爱意的。”陆客贤意识到自己语无伦次,只好找个台阶下:“你相信我,再坚持一会儿,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卫倾莲的笑里带着娇羞,带着喜悦,含情脉脉地点点头。

陆客贤冷静了下来,说:“我们随墓道绕了好几圈,所有的墓室都相连,而且由机关控制。看它们的规制图案,主墓里是最有可能找到出口的。”卫倾莲道:“这里避风避雨,你说鬼墓六怪会不会就住在古墓里?”

陆客贤走到后室,仔细端详想着墙上的壁画。彩色的颜料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更富神韵,如活物般。

看着五帝,看着五兽,再看看两边的伏羲女娲,陆客贤突然眼前一亮,猛地明白了什么。他忙唤道:“倾莲,快过来看!”

卫倾莲忙从侧室跑过来,非常仔细地检查着壁画,并用手敲着墙砖。看了好几遍,她不觉大失所望:“这‘天象图’有什么玄机?”

“这‘天象图’的构造和图案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但它的位置有问题。”陆客贤故作神秘。卫倾莲想了想,还是不明白。

陆客贤又提示道:“你看看炎帝、颛顼、少昊、太皞和黄帝所处的位置,再想想我们刚刚走过的五座古墓,有没有联系到什么?”

卫倾莲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五位神明的位置代表着五座古墓的位置,而主墓的位置就是黄帝所处的位置。”

陆客贤点点头:“黄帝是五帝之首,又是旧时部落的首领,受万人敬仰。可想这主墓墓主的身份是何等高贵。”

卫倾莲接道:“这棺材里放的应该是鬼墓派的始祖,其它四墓葬的都是鬼墓派的后人。凡是进了巨墓的人都会成死人,所以有些次品棺材放的都是他们的尸体,所有的人都是给主墓墓主陪葬的。”卫倾莲又低声说:“当然,我们也不例外。”

“不。”陆客贤摇头否认道,“我们不会成陪葬品的。”

卫倾莲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她说:“我知道古墓的构造鬼斧神工:这主墓的四扇门分别通往四墓,四墓又各有三扇门通往主墓和邻近的两座墓。它们很巧妙地连接在一起,但五座墓被封死,根本没有出口啊!”

陆客贤胸有成竹地说:“别灰心。另外四座墓,有两座圆形墓,墓道是斜坡式的;有两座是双室方形墓,墓道是竖井式的。”

“我想起来了。”卫倾莲说,“这五座墓正好全在烟雨林的地下,我记得鬼林的东南方有很多枯井,原来是用来掩埋这些墓的。”卫倾莲又问道:“那这主墓的墓道是哪种呢?”

卫倾莲最终还是回到了最想问的,也是最关键的话题上。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陆客贤的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答道:“这座墓地势很低,应该是竖井式墓道。”

卫倾莲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悦冲上心头,她问道:“难道没有地道和水路吗?”

陆客贤玩笑着回答道:“如果真有暗道,那这满墓的宝贝早就被盗走了!再说,有哪个造墓者会在主墓下挖地洞来亵渎先辈呢?”

卫倾莲不觉也笑了,接着问道:“以你的口气,想必已经找到打开出口的机关了!”

陆客贤答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我都仔细查看过了。按道理来说,机关应该在中室中。”

说到这里,二人同时看向脚下的钱纹地砖。

三室中只有中室空荡荡的,地面上完整的“开元通宝”钱纹格外清晰,而“天圆地方”中的方块格外吸人眼球。二人立即意识到这就是开启井盖的机关,也是他们让存活下去的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

陆客贤仍旧谨慎:“小心机关。”卫倾莲便退到一旁,紧紧握着腰间的凤云鞭,随时迎接突发的灾难。

陆客贤翻身腾跃到空中,聚全身内力于手掌心。他大吼一声,墓室内的气流似海啸般逆转。他一掌重重地拍下方砖,全身倒立在空中好久。卫倾莲一直屏气凝神地看着。

突然,后室传来一阵“咣”“咣”的声音。二人回头一看,后室墙上的“天象图”陷进去了一大半,被吸进了好深的地方。

一块巨大的石砖凸显了出来,上面还有两排粗大的朱砂字。二人上前,只见上面写着:

千年古墓

永不瞑目

朱红色如血,精心构造的八个大字深深地撞击着二人的心灵。

这时,一束耀眼的光芒照射了进来。二人一抬头,只见空中开了一个圆形孔。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开了出口。

太久没有见到日光,二人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不过阳光洒在身上,还是那么温暖、那么舒适。

此刻,再多的苦也变成了甜。陆客贤和卫倾莲相视一笑,用尽最后的力气,连环回踢,齐心协力地跳出千年古墓。轻功遄飞,二人像一对比翼鸟,飞向了湛蓝明净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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