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渲染的教堂里,盛开着这场婚礼女主角最爱的薰衣草,映衬着迷幻般的星空璀璨,四周遍布了芳草的气息,令人沉醉,这是一场让所有女孩都憧憬的婚礼。
在场地的角落处,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静静看着面前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平常略宽的眉心此刻全部褶皱在了一起:这场婚礼真的会幸福吗?女子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心,连指甲戳进了皮肉都未曾感觉到,她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就往教堂里面走去。
新娘准备室中,一个身着浅紫色藤萝花婚纱的短发女子正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一点即将结婚的喜悦和紧张,平静地如一谭怎么都不会荡漾的死水。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新娘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那双眼睛很美,眼底的空洞使这双明眸蒙上神秘的色彩,让人有一种冲动想要揭开女孩内心的面纱......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进来。”刚才那个长发及腰的女子走了进来,神情里带着质问和不解,拳头依旧紧握着。
“姐,你真的要嫁给他么!”女子的嗓音沙哑却又带着坚决与倔强,她不愿意她的姐姐--此刻坐在那华丽化妆椅上的新娘嫁给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
女子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打破满室寂静,她的话让短发新娘一怔,问题仿佛凝住了空中流动的气体,新娘轻轻回答了一个字:
“嗯。”
“为什么!”像是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女子的语气弱了下去:“你...明明不爱他的...”
新娘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似的,嘴角扯出有些轻蔑的弧度,语气发硬道:“因为我们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
斩钉截铁的话语似韧刀划碎女子仅剩的希望,她好像坠入无边的彼端。
原本就有些不合脚的高跟鞋被地上的毛毯牵扯住,整个人的重心一下子倾斜了,“砰”的一声倒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她内心的最后防线也轰然倒塌,她听见了什么,她最信任的人,在这个没有任何亲人的陌生城市唯一依靠着的人,竟然说。她们约定的过往全部都是梦,怎么能是梦呢?不能啊,那她曾经坚守的意义何在呢?
原来,等待是梦啊!
“哈哈,姐,这个玩笑不好笑,真的,你不是说我们一起等的吗?”女子还在负隅顽坑。
新娘轻叹了一口气,拎起婚纱的裙摆,蹲坐在女子面前:“小柠,漂亮吗?这是我这辈子穿的第一次婚纱,也是最后一次,我们都该往前看了,等了十年,我累了。”
女子看着眼前绣着精细花朵的婚纱,面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她不傻,只是还不愿接受事实,难道在物质生活面前,一切都可以被抹杀吗?女子默然了。
不知过了多久,新娘拉起女子的手:“时间不早了,小柠,帮我把头纱戴起来吧。”
“...好”
如果,这是新娘的决心,这是无法改变的事,那么身为妹妹的她只好遵从,当几天前她以剪了长发的状态告诉她要结婚了是否就意味着她的决定?
耳畔响起婚礼的进行曲,依旧是让人充满向往,敬意的曲调,可此时,却像一双无形的手将女子推入深渊。
“走吧。”
“恩。”
伴随着新娘的脚步,女子看着装饰得宛若天堂的场地,心里的悲凉却无法用语言形容。
心里不断的责问像碳酸饮料摇晃产生的气泡:姐姐,你这样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你真的不爱了吗?你真的不再等了吗?姐,你留我一个人,我该如何坚守承诺?
身着盛装的新娘对面是相貌平平,眼里却有着精光的男子,气质不是十分出众,但身边趋之若鹜的女子却很多,难道姐姐也是其中之一吗?
女子看着面前的盛事,默默转身走出了教堂,脱下了那并不合脚的高跟鞋,赤脚踩在教堂门口的红毯上,一步一步,远离了喧闹着的欢笑。
她还是不适合灰姑娘的戏码,她永远只能是连恶毒后母都不会关心的亲生女儿。
此刻,女子并没有发现在教堂的角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瘦削男子正注视着她,眼神深沉得让人看不透,男子手中的是一束蓝色的满天星,口中似有若无的一个名字---阿黎。
女子不喜欢童话,因为她不适合灰姑娘的戏码,她永远只能是连恶毒后母都不会关心的亲生女儿。
都说人越长大,越懂得分离,越懂得收拾所有的情绪。可为什么她对于这个社会却越来越看不透?
有些歌,听着它的曲调,便能哼出来,就能唱出来,它的歌词像化了的墨,浅浅渐浓,被一笔一划认真写在心上,不需任何的提示,信手拈来般得从容,但是,这旋律藏着的是她们曾经的期许。
有些事,仿佛被无名的手写成一张张信笺,寄存在名曰“记忆”的文档里,一不小心打翻,又是一片心酸物语。
所以,不如不去在乎,就不会记忆,不去记忆,就不会难过,不去难过,就不会纠结过去,在那片深潭里越陷越深。
可是,如果她们早些明白,是不是后面的事就不会那般复杂,那般令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