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抠把水桶拎了过来,用毛巾在清澈的水里涮了涮,递给我。“韩老弟,摸把脸咧,这天气热滴很。”我满脑子里都是黄书首的事情,一点都没注意到老抠的举动,只是随手接过。不成想,手里攥着的小石丸不慎滑入了水桶中。
“啊呀,你看我这粗心大意的。”我赶紧伸手去水桶里捞。就在这个时候老抠突然一把我拦住了,我看他圆睁二目,一副惊讶的表情正盯着水桶。我瞧他神奇古怪,知道水桶有问题,赶紧低头去看。只见先前清澈见底的清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股犹如鲜血般殷红的液体,液体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冒着气泡,在桶中翻滚着。而那颗小石丸,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是咋回事咧?这水?咋?”老抠惊讶的瞧着沸腾的液体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管清水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肯定和那枚石丸脱不了干系!我庆幸自己没有把手伸进桶里。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在我们为眼前这幅情景乍舌得时候,在桶中的液体里突然映出条好似长虫的东西来,那身影不大,也就两三寸的长短,围着桶壁来回游筏。
“老抠,老抠,你看见没有,水里好像有东西嘿”我指着那道影子。
“乖乖,真滴!还游呢”老抠看的出奇。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那道游影,仿佛像找到了目标,沿着桶壁眨眼睛就蹿上来了。
正巧老抠探着身子,距离最近。这东西奔着他面门一扑而去。老抠冷不防被它偷袭,吓得够呛,赶紧捂着脸往回闪,但动作还是慢了些,只听到一声惨叫:“乃求滴!啊呀,啊呀,快!快帮饿!”这事情发生的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老抠捂着脸,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老抠!老抠!你别动,别动!”我看着一个就剩下尾巴尖的东西正在老抠的手指缝之间使劲扭动,似乎要钻进老抠的脑袋里。眼下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了,我伸手捏住它,要把它拽出来。但没想到这玩意出奇的滑溜,手根本攥不住。我急忙抄起修理发电机时使用的老虎钳,狠狠的夹住那它的尾巴尖。一使劲,竟然没拽动。可给老抠疼的哇哇大叫。
“你忍着点,马上就好!”我攥紧了老虎钳,手中发力,赶着巧劲,往回一抽。“噗”的一声渐出一道血!知道那东西被拽出来了,我还是不敢怠慢,顺手打翻了工具盒,把它连同老虎钳都寇在了里面。这会再看老抠,脸色苍白,额头上渗满了豆大的汗珠,面颊上被刺开了一个口子。
“乃。。。乃求货!疼死额咧!”我从帐篷里找来急救包,把老抠的伤口清理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个伤口非常特别,是个三角形的豁口,就像是被三棱刺刀扎伤了,周围发黑,有些肿胀,但索性伤口不深,把污血挤掉后,做消毒处理,也许没什么大碍,但是会不会中毒,谁也不好说!
“怎么样?老抠?”我瞧着脸上贴了一大块纱布的老抠。
“韩老弟啊,把那乃求货弄出来,额要看看咧!”老抠捂着脸,神色显得非常紧张。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工具箱,那东西已经挣脱了老虎钳,在里面来回游走着。没想到这玩意被老虎钳那么狠狠的夹了下,生命力还如此顽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全身青紫色,布满了甲节,每个甲节上都长着触足,头部有三根须子,下面还有一个极其锋利的咢。一看便知,老抠脸上的伤口就是被这三颗咢牙所咬伤。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东西,不像蜈蚣也不像千足虫。但看体貌应该是一种节肢昆虫。
我脆了口吐沫,回头瞧瞧老抠:“老抠,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怎么长得这么恶心!”
“额不清楚,但不是啥好东西咧!”
“这虫子,该不会是从那石丸里化出来的吧?”我焕然大悟的问道。
“不,不会吧?”老抠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我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玛瑙,翠石之类的稀罕物!那分明就是个虫卵啊!遇水即容,从里面钻出来这么个虫子!”我肯定的判断道。
“韩老弟,尼把它处理掉。额要联系白老板他们!”老抠说着掏出手台,调好频率准备联系远在线上的白老板和秦佟。“喂!喂!白老板,听的见么?白老板?”老抠紧张的呼叫声并没有换来任何回答,手台里只是传出,一段段信号静默的声音。
我站起身来,用鞋底狠狠的碾在那虫子的躯体上,发出吱吱的声音,一股深黄色的汁液从它满身的节甲中挤了出来。散发着一阵叫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
“老抠,联系上了吗?”我回头看看老抠。发现他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和平时没正经的样子简直拍若两人。
“韩老弟,乃求滴很!电台联系不上。额要去趟线上,必须要通知他们这个情况,否则要出大事咧!”老抠已经背上背包,准备出发了“尼就在营地里!莫乱走啊,额天黑前回来。”
“老抠,你一个人行嘛?我用不用跟你一起去?”我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莫事,额一个人去,尼在这里也算是照样额们。”老抠说着从腰间抽出了,昨夜我看到的那把五四式手枪,递给我道:“这是抵火,压下去,一搂扳机,就响咧。还有5颗子弹,尼自己注意安全!千万莫出营地咧!”老抠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匆忙的朝林地深处走去。
我低头看了看手枪,又瞧了瞧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一种压抑而又寂寞的感觉冲上心头。不知什么时候,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住了阳光。从天边悄无声息的压了过来。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又好像是不祥的预兆。我感到不安和焦躁,在这远离人烟的深山之中独自一人,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老抠的离开,叫我有些心烦意乱。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么快的节奏叫我根本来不及适应!神秘莫测的尧朝仙宫,半夜袭击我们的巨大野兽,还有那看似华美却暗藏杀机的虫卵。一切太难以置信了,接二连三的怪事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着实叫人困惑。
直到天空中传来的闷雷声才把我从混乱的沉思中催醒。天色愈发暗淡,零星的雨点已经开始随着山风飘落下了来。我赶紧用油布盖好发电机。营地四周此时已经被灰蒙蒙的雨雾笼罩了起来。那个不远处的半人石佣还是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我,叫人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我拉紧风帘,钻进了帐篷里。外面的雨势大作,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明闪的霹雳映彻了整个山谷,帆布制成的帐篷兜着狂风呼呼作响。透过篷窗,向外望了望。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流逝。
我半躺在床上,掏出老抠交给我的五四式手枪,反复端详着。没错!这是把黑枪!套筒上的枪号已经被磨平了,枪身上滋满了油泥。估计老抠从来就没有保养过武器,也没准备他根本就不知道保养。
在部队服役的时候我们每星期都会把枪拆的七零八碎,擦拭各个部件。叫枪支随时保持最佳状态。退伍以后的十几年当中,我只偶尔有几次接触过枪支。我举枪,瞄了瞄,发现照门和准星之间的基准线上全是微小的污垢,严重影响瞄准。
“哎!!这枪是给糟蹋了。”我自言自语的点着打火机在准星和照门之间燎了燎。这是为了烧掉不易清理的微小污垢。而后我又取下弹夹,发现子弹的弹头上有个微微的,好像用锉刀擦出来的十字。传言,在手枪弹的弹头上划出十字可以增加威力。但现代的子弹都是双金属芯,本身的威力就不小,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不过从这个举动我倒是能出老抠,想增加子弹的威力,说明他知道潜在的危险,早有准备。
我把枪关上保险后,塞在了枕头底下。看看表,已经下午6点多了,老抠走了多时,一直没有任何音讯。我也试图通过手台联系他们。但是结果和老抠一样,没有半点回音。没想到此处出行发,没有几天便发生了这么多意外,明显打乱了调查黄书首失踪的进度,也行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了。等待他们回来。然后尽量搜集一些线索,收掉秦佟的带出来的阴货,启程回家!至于调查工作如何进行,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