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牛摸着硕大的脑袋,被杜小川一句话愣在了原地,忽地反应过来,顿时会意,也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
“公子,你可真是快人快语!”
“是么?那本公子以后可真得注意一些了。”
杜小川大病初愈,再加上身子虚弱,更曾牛打趣了一会,便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曾牛也缓缓起身,轻轻退了出去。
杜小川的脑海中却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下来,正如汹涌的海潮,猛烈的拍打着杜小川原本幼稚的想法。
“我这些时日,净是浑浑噩噩,让这些人牵着鼻子,如同木偶一般玩耍,我的命运,操纵在别人手中,如今,再也不会了。”
“爹,师傅,你们放心,我杜小川,终将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
杜小川呢喃,双目骤然睁开,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一股冲天的气势乍然而起,很快又消失无影,如从未在这间小小的屋子中出现一般。
远在西北边塞,一所驿站的门口,来了一个年轻人。
此时正值初春,西北正是大风连日,黄沙漫天,这年轻汉子,肩上背着干瘪的行囊,消瘦的脸庞上却别有一番风采,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宽厚,一眼瞟去,竟是说不出的正义感。
汉子身材高大,虽身穿粗布衣裳,却丝毫不见窘迫,只见他高声向着驿站问道:“驿站老爷,某家赶了几日路程,正是这儿新来的驿卒!”
驿站的草屋内走出来一个精瘦的老者来,这老者身上,布满了风霜,若是杜小川此时在这儿,见此老者,一定会大吃一惊,这老者不是别人,赫然是他的三爷!
三爷扯扯嘴角,对着汉子笑道:“来啦!小老头是这儿的驿丞,你就叫我三爷吧。”
汉子眼中有了激动,双手一抱拳,低头便拜,“三爷,某乃李自成,陕西人士。”
三爷眼睛一亮,抬起头,深深看了李自成一眼,呵呵笑道:“老乡?快进来,莫让风尘遮了好汉的眼!”
一觉醒来,杜小川摸着额头,大呼头痛,心中却有久违舒爽,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未饮便突然想起来曾牛来,很是自然的喝了一声,“阿牛!“
曾牛似是一直守候在屋外,连忙冲了进来,嚷道:“怎么了?公子,你没事吧!”
杜小川惺忪的双眼仿佛这才睁开,他也注意到了外面正是繁星如水,方才意识到此刻乃是深夜。
杜小川一眼便瞅见曾牛那通红的眼珠子,心中顿时恍然,这曾牛,一定是担心自己,从未离开自己屋门半步。
“阿牛啊,辛苦了。”
杜小川此话是真的发自肺腑,曾牛本就不欠他的,如此为他,早已超脱了生死了。
“阿牛,你胆子挺大的啊,大晚上的不休息,本公子说句梦话,你就敢进来。”
曾牛没注意杜小川的异样,而是老实说道:“公子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一觉,直接睡了五天,那薛神医都来了一趟,老牛当然担心了。”
“什么?五天!”
杜小川一怔,自己的肚皮恰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杜小川的眼前一阵恍惚,难怪自己口渴的如此厉害。
杜小川不由地定下心来,自己这动不动就晕,是病,得治。
曾牛不忍杜小川一个人在那嘀咕,又见自己插不上话,只得腾腾的跑出去,喊着门口另一个未眠的家伙李兴,一起为不省事的杜公子准备饭食去了。
转眼间,杜小川的身子骨儿在二位的细心调理下,很快便恢复了起来,很快地,杜小川的面色又如同当初一般红润,很是康健。
这一日,京城的大风刮的几可以媲美西北的沙尘暴,城中的百姓纷纷回家,就连往日横冲直撞的锦衣卫也没了踪影,偌大的城池,瞬间空了起来。
杜小川站在庭院之中,身子挺直,右手持着碧血剑,忽地一个腾跃,碧血剑已然化作千万剑影,眨眼间,就将对面的曾牛封锁了进去。
曾牛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怒吼一声,猛地一挥大斧,那闪烁着寒光的斧刃伴随着风雷之声,瞬间挡在了碧血剑的面前。
“呲!”
一连串的火星溅出,曾牛猛地往后退了几大步,气喘如牛,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意。
数日以来,杜小川自病好以后,便隔三差五的拉着曾牛出来,。非要比试一下武艺,还美其名曰为照顾曾牛。
谁知杜小川下死手来着实不留情面,每次非得叫曾牛输的心服口服,而这千重剑影,则是杜小川对付曾牛的杀手锏之一。
今日曾牛终于将杜小川这招成功抵挡,破了杜小川的得意。
“公子,今日你可得服俺老牛了吧。”
杜小川微微抬头,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曾牛一窒,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正要往后退却,忽然眼前的杜小川没了踪影。
“吼!”
曾牛强打精神,大斧抡起,身子绷直,双目紧紧搜索周围,忽然脖子一凉,转头看去时,碧血剑已然流露寒光了。
“唉,公子,还是你技高一筹,老牛服了。”
杜小川缓缓收回碧血剑,哈哈一笑,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一丝舒畅,能在没有烦恼的日子里,与兄弟过上几招,就连这糟糕的天气,也分外可爱了起来。
“阿牛,你别灰心,本公子也是为了你的武艺提高,休要在意。”
曾牛哼哼两声,撇过头去,却看见李兴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低头向杜小川禀告,“公子,门外有个乞丐要见你!”
“乞丐?让他进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