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小事,并不值得安怀瑾放在心上,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之后陈净跟高希亮带走了李明霏,安怀瑾等人继续上路,似乎中午这一场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掀起一点儿浪花儿来一般。
唯有叶蓁些许有点点不甘心,问安怀瑾:“那个什么秘境,你就不想去看看?”
五十里而已,离他们中午休息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就算不骑乘灵虎,这一帮子修士的速度,也用不了多大一会儿。
安怀瑾微微叹气:“有什么可去的?”
徐州一役,大城尽毁,更有无数宗族、门派覆灭与那一次的浩劫之中。什么秘境?究其根本,不都是人家留下来,又没有被魔道搜刮走的东西么?尤其想到来路之时安城也是某些人口中的秘境,安怀瑾的心情就更加好不起来。
他虽然没有言明,叶蓁却隐隐能感受到他的心情,猜出了几分,不由也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安怀瑾修为增进之后,叶蓁发现自己跟安怀瑾之间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了几分。有些话,不用说明,她也能明白安怀瑾的意思。甚至更能切身体会到安怀瑾传递来的情绪。叶蓁有些不安,回想已经逐渐模糊的前世,哪怕是跟父母之间,也没有过感受联系如此紧密的时刻。
难道是因为灵剑与主人的关系?
这让叶蓁有些闷闷不乐,情绪自然低落下来。
叶蓁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安怀瑾,虽然一路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出过,可他的心情就是低落了起来。几个孩子里头,哪怕赵五斤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也是看得到脸色的,话也少了,行动之间更加小心翼翼。
这支小小的队伍里头,刚刚有所缓和起来的气氛骤然又紧窒起来,可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什么。
好在没用几天,他们就走出了徐州深处,开始偶遇各种采集、捕猎的修士小队。安怀瑾为免发生意外,将灵虎收了起来,大家开始步行。速度虽然慢了,几个孩子的兴致却高了很多。
有安怀瑾这样筑基期的修士坐镇,即使有人看他们一行中大多是孩子,也只敢远远观望,并不敢上前搭讪。至于挑衅的,就更加没有了。
高阶修士带队,几个孩子年纪虽小,个个都有修为在身。只要脑子没有坏掉的,都知道该如何自处。
远远瞧见坊市的楼门时,他们已经步行了十多天。饶是安怀瑾,也松了一口大气,赵五斤更是欢呼了起来:“到坊市了!”
到坊市了,就意味着可以使用传送阵,不必再受步行露宿之苦,也意味着离万剑宗更近了。
赵新雅也笑了起来,这么久她都没能好好沐浴一番,虽然用了净尘诀这样的小法术也可以清理身体,但是总没有沐浴来得舒服啊!
瞧着这些孩子的模样,安怀瑾也勾了勾嘴角。叶蓁更是夸张地叹气:“哎呀,总算又看见人烟了,再走下去,我这心都要慌了……”
安怀瑾无奈道:“你倒是个爱热闹的!”
叶蓁叹了口气,没接话。
走进坊市的楼门,路边就有一些小摊位,摆放着各种小东西用来交易。虽然是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可若是能够亲手摸一摸,也是好的呀!
可是……
叶蓁抬了抬手,眼前是一片虚无,啥也没有。就是说啥也干不成,未免让人有些提不起精深来。
有了身体的感觉,却没有实质的身体,叶蓁瞧着热闹的长都坊市,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自家剑灵在想什么,可是那股惆怅之感安怀瑾是明显感觉到了,顿时也有些惆怅。自家剑灵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也不知道回了静悄悄的守缺峰,她会不会无趣呢?
心里一边思忖,安怀瑾脚步未停,轻车熟路地带着几个孩子走进客栈,要了一处小院。
开几间房实在是有些麻烦,还不如要一间小院,到时除了客栈的阵法,自己再布个小阵,也会安全许多。
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住客栈,跟在安怀瑾身后鹌鹑似的一声不吭,却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瞧安怀瑾掏出灵石来付押金,换了一块镂刻着符文的玉牌出来。
赵家再是豪奢,赵家子弟却也没有住过客栈。在沔州,各个县里都有赵氏的产业,哪里需要去住客栈呢?
见他们好奇,安怀瑾便干脆将牌子交给了赵有泰,几个孩子便立刻围了上来看稀奇。店里的小二低眉敛目侯在一旁,并不敢露出瞧不起的神色来。
待他们看够了,安怀瑾才又拿了牌子,带着他们一同去小院。
小院里头房间不少,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有十多个房间,几个孩子一人一间也是尽够的。这本来就是客栈预备了留给门派或家族出行使用,每个房间都铺设得十分舒适。几个孩子各自挑了一间,便各自休整去了。
安怀瑾也有些累,带着几个孩子,一路上也有碰见过不怀好意的,都被他释放出筑基期的威压吓走了。可是这么一来,他也是累得很,尤其是心里那根弦时刻紧绷着不能放松,更叫人感觉疲倦。
启动了客栈本身的防护阵,又自己布置了一个简陋的阵法,安怀瑾还没来得及休息,小二便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叶蓁奇道:“莫非陈华他们竟是一直盯着咱们吗?这才刚住店,他们就找上门来了,啧啧,这速度,真是快哈!”
安怀瑾也有些不悦,更有些不解。
论理说,他们前半段赶路都是灵虎,陈华他们几个步行,饶是修为高深,但凭一双肉脚,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更适合山林中奔驰的灵兽。更别提途中他们还遇见了李氏父女那件破事儿,不可能不耽搁时间。
那这会儿找上门来的,又会是谁呢?
安怀瑾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头绪,犹豫着问叶蓁:“要不直接拒了不见?我带着几个孩子,还是早些回去宗门要紧。”
叶蓁却好奇得很:“别呀!你想想,你一进坊市,人家就知道了,说不定就是守着你呢!咱们总得知道来者何人吧?万一人家铁了心要找你,明天一样能把你堵在传送阵那里,你信不信?”
安怀瑾转念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便答应出去见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