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后,幺子扶起潘大麻子道:“爹,我错了,你受委屈了。”这时幺子第一次服软。
潘大麻子道:“你******臭小子,差点害死老爹啊!”说完又要打,幺子抬脚就跑,刚才的温情一消而散,经过桌子时,抓起桌上的银子,“别打,我还挣了一定银子呢。”说完亲了一口,跑向后堂,刚才的紧张感消失不见了,还是往日的幺子。
“妈了个巴子,气死老子了,这玩意记吃不记打。”潘大麻子没有去追,用白肚手巾甩了甩腿上的浮土。回头看到扎西道:“老小子,站那干啥,还想喝酒啊,老子今天脑袋差点让人家当酒壶了。”
扎西去关了客栈大门,回身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正色道:“老小子,你有什么么事瞒着我,对吧!”
潘大麻子笑道:“你我都那么多年的邻居了,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对吧,你打你的铁,我开我的客栈,咱们也没啥不了解的,我瞒着你什么啊?”
“老小子,我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今天我要和你说点正经的。”扎西还是一脸严肃。
“正经的,我那句不正经了。”潘大麻子还是戏谑的态度。
扎西拿起酒壶,咕咕咚咚饮了一气,横目看着潘大麻子。
“幺呵呵,老小子,你要自己喝完啊!”潘大麻子说着要去抢酒壶。
扎西横臂一挡“老子花的前,我自己喝完,你管得着吗?闲蹭老子的酒。”
“别啊!咱们不是一块喝的嘛!”潘大麻子心疼的要命,又要去抢,又被扎西挡了开去。
潘大麻子急了,左手探向扎西右腋下,右手抚向扎西拿酒壶的左腕。扎西夹紧右臂,左臂伸向怀内,硬生把头伸了出来,撞向潘大麻子。潘大麻子心中一紧,身形一转,足尖点地,飘向后去,尽力未消,反转过来到扎西身后,指尖探向扎西脖颈。扎西后背受敌,趴向桌面,潘大麻子又串到扎西左手位置,抚向扎西脉搏,这次扎西避无可避。直觉左臂一麻,被潘大麻子擒住,潘大麻子想酒壶会应声而落,扎西一声暴喝,左臂青筋暴张,直震得潘大麻子手指发麻,扎西左手的酒壶也爆裂开来。
“哎呀呀,老小子,你毁了这么好的美酒。”
潘大麻子刚才被胡三踢了一脚,又狼狈不堪,怀内衣服散开,加上刚才的一番折腾,一方物件从潘大麻子怀中掉了出来。
“侠义令牌!”扎西惊呼道:“你怎么么会有侠义令牌。”
扎西一个箭步,冲上去,要去捡地上的物件。手还未到,一道劲风,从后面呼啸而来,扎西低头一滚,躲过一击。只见潘大麻子凌空一跃,扑将上来,目标正然是那方令牌。“嘿”,扎西尽力一到,双臂拍向地板,令牌飞起,他自己身形鱼跃而去,竟然抢在潘大麻子之前,把从地板跳起的令牌凌空抄走。身形未落,潘大麻子的一招“白蛇吐信”,白肚手巾闪电般绕上扎西的手腕,左手一招“小擒拿手”抚上扎西的右臂。
“好小子,真人不露相啊”,扎西喝道。潘大麻子眼看就要得手,扎西烟袋从怀里斜刺过来,直点潘大麻子腋下。潘大麻子只得收手,左手搭上大肚手巾,凌空提出三脚,每一脚都迅如疾雷。扎西气沉丹田,不闪不避,这三脚结结实实的踢在扎西身上,但是手上令牌被潘大麻子白肚手巾借力挣将开来,甩到大厅梁上。
潘大麻子刚一落地,身形一拧,朝梁上飞去。“嗖”,背后一道劲风,潘大麻子不得不避,双脚凌空一点墙壁,飘落下来。来物正是扎西的眼袋锅子,“嘭”,烟袋锅子钉入房梁。
扎西想要再次发起攻击,只听潘大麻子道:“且慢,哥哥,你知道此物?知道有何用处?”
扎西道:“好小子,你竟然偷我的东西!”
“此话怎讲,这东西我随身所带,怎么是你的?”潘大麻子道。
扎西飞快的奔向自己家中,转眼功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和潘大麻子掉落的一模一样的物件,是一方枣木令牌,上书“侠义堂”。
潘大麻子道:“莫非哥哥当年也受过侠义堂主金赞元之恩。”
扎西动容道:“不错,兄弟今天我也不再瞒你,在下就是当年的“横断金刚”肖鹏”。
“原来如此”。潘大麻子皱眉道。
二十年前,肖鹏原是清风镖局的大总镖头,行走茶马古道,矮壮精瘦的而他是一个练家子,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手上的旱烟袋使的是一手判官笔。沉稳中而又有几分灵动。清风镖局一次押送黄杠,不经意间被人掉包,招人陷害,惹来囹圄之苦,一家三十二口全部被抓,妻子含冤而死,儿子在狱中染疟疾也离去,在肖鹏问斩之际,侠义堂堂主金赞元出现,找到掉包元凶振丰镖局镖头韩天雷,出示证据肖鹏才得以昭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清风镖局也从此在江湖上除名。为报金赞元大恩,答应替金赞元做一件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而在堂主金赞元并没有接受肖鹏任何回报。两年后,肖鹏接到侠义堂令牌和一封书信,要其在这边陲古道刹马镇守候,然而这一守就是二十年。如果哪天看到第二枚令牌,肖鹏便可以不在遵守这个诺言,自行离去。
肖鹏此刻已难掩眼泪,道:“我以为今生今世在也不能走出这个小村庄,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心人啊,承诺容易守信难啊,二十年啊,二十年。。。。”
肖鹏这样的汉子从未流过泪,然后此刻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良久道:“潘老弟也有这枣木令牌,莫非也是受了金堂主恩惠。”
潘大麻子道:“不错,肖大哥可曾听说十年前的飞天大盗杨狐。”
肖鹏虽说二十年前来到这个地方,但是飞天大盗杨狐的名头还是听过的,飞天大盗杨狐有三个习惯,第一是:穷人不偷,第二个为富不仁者必偷,第三个是偷前自报家门,着实是劫富济贫的好汉。
当年山东大旱,州府贪赃枉法,把朝廷的赈灾粮款私吞,造成千里饿殍的景象。杨狐把府尹的儿子、老婆、姨太太,全都偷了去,神不知鬼不觉,逼迫府尹开仓放粮。老百姓拍手称快。更有甚者,家里祭拜狐狸,表达对飞天大盗的感激。府尹恼羞成怒,限郭现总兵三月务必拿到杨狐,郭现是山东府第一把好手,所使暗器“霹雷散”更是一绝,抓过好多江洋大盗,他从牢房中放出大盗,让其戴罪立功。在济南首富乔百万家中设伏,妄图拿下杨狐。
侠义堂得到消息,金赞元派人警告杨狐,然杨狐不以为然,但乔百万家中当真是天罗地网,纵使杨狐轻功绝伦,然而里面布满火器,机关重重,杨狐重伤被围,郭现并不是要抓捕杨狐,而是要至其于死地。在杨狐命危之时,一个蒙面人冲进包围圈,剑光一闪,众人被挑飞兵器,携起杨狐飞天而去,此人正是金赞元。原来,金赞元知道杨狐秉性,绝不肯知难而退,所以才亲自出山。郭现恼羞成怒,决定要报此仇。
杨狐则重伤半年,脸上由于被火器所伤,落下一脸麻子。杨狐一直没机会报恩,事后一年接到侠义令牌,让其在此等候,守护一个孩子,此人正是幺子,幺子身上有一个重大的秘密。
杨狐说完纵身一拧,原地飞起,把令牌拿下来,收入怀中。
肖鹏一惊,杨狐轻功之高,恐怕世上除了金赞元,没几人能在他之上,说道:“人称飞天大盗轻功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狐哈哈一笑:“肖兄过奖,雕虫小技而已,怎比得上肖兄的横练功夫和一支判官笔啊。”
肖鹏道:“兄弟谦虚了。”一个箭步,足点墙壁,飞身把烟袋锅子从房梁拔下,房梁木头被拔下一大块,木屑乱飞,足见肖鹏这一掷势大力沉。
杨狐道:“好内力。”
两人这算是真正的了解了,杨狐道“幺子具体守护者什么秘密,暂时我还不知道,不过从今天那个书生模样的人的举动来看,定是和幺子身上的图案有关。金堂主来信告诉你你守候在此的目的了吗?”
肖鹏道:“没有,直说见到第二块侠义令牌便可自行离去。”
杨狐道:“那兄弟恭喜你,你解脱了,成功的守护了誓言!”
肖鹏道:“老弟你说的太轻松了,我守护者二十年连自己守护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哪像你活的这么轻松。”
“哥哥,今天你见到侠义令牌也算有缘,但是你是否想过,你来此的目的是否也是幺子呢?”杨狐道。
“不管怎样,今天见到令牌我也心满意足了,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幺子会有危险,我要离去也不知道要去哪,我想还是留下来好了,反正我已经习惯这的生活了,再说你需要我,幺子也需要我。你是否想过这镇子上是否有和我一样的人呢?”肖鹏道。
“不知道,我也没有头绪,只知道保护幺子,但具体他守护的秘密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想今天的那人可定知道什么头绪,而且我想他一定会再回来的。”杨狐道。
“是的,你和我想的一样,我觉得暴风雨要来了,我们得想方应付。”肖鹏道。
“嗯。”两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