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牛也是长的很俊俏的。一双水润的眼目,细腻无害。渴切的看着她。像是个急需安慰的孩子。手里把她抓的紧紧的。
她本来汹涌的恨意就像是被砍了枝桠的大树,一下就没有了延伸出去的出口发泄不出来。
她疲惫的说。
“嗯,回去把。”不知是什么心态不想辜负这么热切的眼神下意识就点了头。也许再晚一点等他已经能自己独立的生活下去,不会依靠李老婆子了,或者不在意她了,她再和他说吧。
昕昕向阳的期望还是不能被辜负的吧。
这么一想她似乎也挺卑劣的?
一个人把她抛进悬崖里,她又拽着另一个人一起下坠。
“娘家那边嫁女我就不回去了,你让人给带点结婚用的东西给我那妹子就是”
李铁牛瘸了腿却偏要牵着她,林荫的光斑打在身上静好祥和,但他走在旁边一歪一歪的,看着心累。
“要不你回去歇着吧。”刘春喜是想让他歇几天等腿好一点了再干活。
“我不。”李铁牛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心里把刘春喜的话听成了什么。但是他就是不能比刘春喜更无能他要变好变的有能力,不能在这秦老爷之间没争取就被迫的接受抛弃。他的媳妇他要好好的栓住。
“那随便你吧。”
他们住的门前,刚刚看了她笑话的李琰早在那儿等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盒子。
他百无聊赖的站着逗着房檐上的麻雀,看到他们回来。立马就走了过来。瞅了一眼旁边的李铁牛“姐夫好啊。我是姐的好朋友,我叫李琰。”
桃花眼里笑的好似粉红的桃花满天乱飞。
李铁牛也和他笑着说好,好。心里实则对于刘春喜认识的这么个阳光少年有点不高兴。长的太耀眼了!到处勾搭人!
但是浑身的女气!
李琰又看向她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眼前,“呐,这是秦老爷送给你的,让你不要拒绝。说是有人拿给他让转交给你的。”
红木芙渠雕花精丝缠绕的小盒子,她拿在手上打开。里头是对象牙梳,玉白的质地,躺在红绸里,玲珑可爱。
她‘啪’一下盖上了盖子。冷下了脸
“那谢你了。你回去吧!”
李琰又死皮赖脸的不走,“我不走。来都来了你都不请我吃个便饭。”
“说的你走了多远似的,这就是在一个府里,要我请你吃饭,好啊府里厨房要吃吗?”
“那就不用了吧,要不我请你出去吃吧。”他就要一定要请她吃饭吗,这什么爱好?
“你干嘛非的请我吃饭?”
李琰似笑非笑,“吴神婆说你上次算的那人命里有个转折。”
她算的谁她心知肚明。他这么样子摆明有事情说。刘春喜猛然眯眼看他,逐又睁开。“说吧,在那吃?”
李铁牛拉她不让她去。李琰笑开,“你那么大气之将,想不到也有这么寻常的一面。”
“萝萝能比他好对付?”
想着萝萝的刁蛮,李琰也感叹,
“嘿,到也是。”
刘春喜和李铁牛解释半天,哄好了他。才走了出去。
街边饭馆里,李琰找了个隔间,挂着灰灰的麻布,朴素的桌上碗筷摆的端正,小炒在桌上蒸腾着热气,尽管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秉着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的心里等着对方开口。他们两人都不服输的熬着看着对方。
刘春喜心性坚毅一天不说话也行。
李琰到底有事找她,先败下阵来。拿起筷子,拈了一口菜吃,然后筷子在桌上无序的敲着。
“我可以帮你。”
“什么?”
“我说我可以帮你。帮你在秦素德身边当个眼线。”
他说轻巧,但秦素德未必信任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也举筷吃起来。
“其实你听的懂的。只是不相信我。吴神婆给你算的那个人批的命我听到了的。”
“那些其实都无关紧要。”说出来不过是她替别人算的。
他一笑,想了想轻嗤“也对。”
便闭口不谈,默默拈着菜。
他一个孤儿,明明生活的看似很凄苦,怎么也是背景很深的样子。“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李琰无所顾忌,手里还使劲吮着一块红烧鱼。倒像是拉家常似的和她说笑一样表雄心壮志,
“我想去京里占据一席之地。”
“那找秦素德不是更没风险?”半年前虽然她死在了战场上,可是那是打了胜仗的,现在秦素德官职起码都是正三品了吧。
“不,我信任你。”
“比如什么?”
“你的身份。”
刘春喜放下手里的红烧鱼,停了下来。冷着脸看他。身份?她的身份怎么好像一夜之间就天下皆知了?
“你要去京里,路途凶险指不定等会出门就会死。”
气氛一下凝滞。
“你不会杀我的。”李琰桃花眼定定看着她,手上沾了满是油光。
“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刘春喜也定定的回望回去。
她的身份谁也没说,却好像都知道了似的。她是死了的罪臣,无论被谁发现了都只有死。现在又让一个人知道了她还是很忐忑的。
“对你身份我会保密的。但你要帮我。”
李琰本来就没威胁,就算和叶含章说了也人微言轻没人会相信的。她凛冽的气势收了起来。
刘春喜又不准备帮他,所以对于他要去京里的事情也不想深究。虽然李琰要是死了也没人会在意,但没人想杀人,又听他说会保密,她又拿起了没啃完的鱼,岔开了话题。
“你和萝萝不是死也不会再进来,怎么又留下来了?”
李琰有点失望,低头夹着花生米和她说,“秦老爷让我们进来的,这样尧唯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但其实我估计啊,他是为了你。”他看着她认真的说,
“要不你就跟了他呗。”
“跟了他,对于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帮我,我就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啊,要随时随地都为主子谋福利,才能走上人生巅峰啊。”
“他不是为了我。”刘春喜给他陈述事实。
秦素德那为情而伤的忧郁,明明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这又说不是,他们这些人的事他也真不懂,想做的事没达成再吃也是索然无味。
“哦,那算了。反正我的承诺随时有效,你要是那天又要求了,我会很乐意的。我等着你来找我。”
他站起来要走。
“嗯。”
或许有那天吧。不过他去京里的事估计不可能。她不相信他只是要京里定居,或者做个闲官,他要的八成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位子。
她回去的志向可不是做官,她帮不了他。
不过也奇怪,他一个孤儿居然也随随便便的妄想要去京里占个一席之地,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