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斜着不知疲倦的一直挂在天上,屋顶上的丝瓜也依然悠闲的晒着太阳,飞舞的蝴蝶盘旋在花丛间。恰见花红柳绿,燕子争妍,虫儿鸣,鸟儿追,草长就莺飞,三月的纸鸢归不归?
等到刘春喜再出来,太阳已是正当头了,院子里的野花野草还是那么生机盎然,梨花还是怎么落也落不尽,花影疏疏间,飘飘撒撒的已铺了一地。她还想去街上看看别的,这都过了这么久了,家里的地里又忙,李大牛还帮着她呢她也不能给他找不快啊,她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只脚刚刚的跨出吴老神婆的院子门,像是小时候,躲猫猫专门躲着突然跳出来吓人似的,打斜里就窜出一人,“嘿!”
刘春喜的心脏千锤百炼,这么点小儿伎俩她连呼吸都没乱。
她目不斜视的继续伸脚走出去,幽长的青石板路上,那叫子怀的跟在她身后,“你别走啊,”
太阳有点晒,照的大地亮白,脚下平整的石板上反过的光晃的她眼花,有树从巷子两旁的那些院子里伸出枝来,在墙头打下一片阴影,她用手遮住眼,贴着墙走,尽量的想遮点荫。
路过有院门了怕人出来冲撞她又避开,绕过继而又贴着墙下走,如此往来,
他几个跳撵上她,“我请你去喝酒。”
说完像是皇帝恩赐下臣一定要看到她感激涕零一样,看着她,
静谧的巷子里,只有他们俩偶尔的脚步声,隐隐有说话声从巷子里两旁的院子里时不时传出来,有时也有人进进出出,看见这叫子怀的,都笑着点头致意下,大概经常看他勾.搭姑娘,看见旁边的她也都见怪不怪,各自忙各自的。
那叫子怀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被阳光在稍许腊黄的脸上打上浓密的一扇阴影,一翘一翘的,像是蝴蝶展翅欲飞。
“唉,你怎么还是不高兴啊?我都请你喝酒了。”
刘春喜继续走她的,那叫子怀的又急了,又蹦又跳的就差没抓耳挠腮,“喂,我都请你喝酒了,你怎么还是面无表情一点都不高兴?难道还要再给你添盒脂粉?”
走在巷子里远远近近的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这让他再说下去流言蜚语一传,她在外人眼里就真的要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了,没有谁不是爱惜自己羽毛的,刘春喜终于看着他,“我高不高兴跟你有什么……”
话没说完,突感疾风袭来,有根鞭子突如其来的朝着刘春喜的脸打了过来,刘春喜下意识就顺手一抓,伴随着她的动作传来一声娇哧的骂街,语气蛮横到让天下男人都退散。
“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勾引男人!”
她顺着手里的鞭子看过去,一红衣飘飘的小姑娘,装扮的很利落,脑袋上就留了一个马尾,但多余的插了几根钗,溜圆的大眼正怒气腾腾的看着她,血口紧抿着。好似没想到这个没见识的农妇不但不怕还抓住了她的鞭子,手上挣了挣扯不过来,就怨念的渐渐朝她逼近。
那姑娘越走越近了刘春喜也得以慢慢把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那姑娘的脸上搽粉搽的惨白,画的黑蜈蚣似的的两条粗眉毛,腮上两坨艳丽的高原红,在加上眼皮子上抹红搽绿的已是看不清原来的容貌了,只看她露出来的一截脖子,知道她的皮肤原就是很白。
“姑娘年纪轻轻看着是个好的,可怎么大庭广众下就挥鞭子打人的?姑娘还是收敛些不然太彪悍了,怕是那些未婚男儿都要被吓跑了吧?”
看身量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这般韶华青葱,最是羞耻说什么嫁不嫁人了,何况还有个好看的男人在一旁。
果然她说完,那裙裾飘飘的姑娘就停住了脚步一张脸爆红,虽然她涂着那么辣眼睛的妆,但是她的脸是真的透过那些****变成了粉红,接着从耳朵到脖子无一例外都红透了的。
少女脸红,就如同世上绽放的最美的一朵花。
可下一瞬这朵最美的娇花,就河东狮吼,
“我要杀了你!!”那姑娘又挣了挣手里的鞭子,刘春喜握的紧没拉过去。就挥舞着从腰后拿出的菜刀,带着森白的光要砍过来。
旁人都叫,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呐?
“萝萝,别闹。”那叫子怀的在她旁边轻飘飘的喊了一句,那姑娘听到就像见到了亲娘老子似的,什么情绪都没了,菜刀别回了腰后,鞭子也不要了,欢欢喜喜的裂开嘴就冲着子怀跑了过来。
“琰哥哥你终于理我了,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别的狐媚子就不要我了。”然后一个虎扑进那子怀的怀里,白里掺着红的粉簌簌地落了那子怀一身。
“那有的事。”那叫子怀的,皱着眉头把那姑娘从他身上扯下来,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跟你说了别这么不矜持!”
那姑娘有点委屈,又敌意的偷偷撇了眼刘春喜,看着她识趣挪到墙角准备离开的背影,旁边围观的人也无趣的散了。索性没外人就放开了手脚没皮没脸使劲的扒着他的手不放开“琰哥哥我见到你高兴嘛。”
那叫子怀的任她多不舍得都甩苍蝇似的甩开她,
“高兴也不是你这么表达的,我说了多少次,姑娘家的要有教养要端庄要自爱,懂吗?”
抬脚就要追离开的刘春喜,那萝萝贴到他前面用一对大胸挡住他,
“你说端庄的女人出门会抹胭脂,你看我今天够端庄了吧!哼!”估计是第一次在脸上涂抹这些东西,那姑娘用娇横的话掩盖她语气里的不自在。
然后传来李琰痛心疾首的说教,
“你这叫端庄?你这明明就是鬼画符!你看看,你看看,这脸吗?不是猴腚?”
“我不会画嘛~~”
“不会?那也不可能画成这样啊……”
……
青空下的巷子里,红衣娇妍,灰衣素雅,男的俊女的娇,如诗如画,
至从见了这个审美奇特的姑娘,那子怀周身的情绪都不一样了,眼里慢慢树立起威严,一个严厉大哥似的。但又好是无奈,是不耐烦,却不得不应付的样子。
但也没真的讨厌。
刘春喜已走远,远远抛弃身后亲昵的两人,连他们的卿卿我我都听不真切了。
刘春喜只看了一眼这两人的你侬我侬,就别开眼继续走她的,小年轻的亲热要是不厚道看多了要长针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