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妖女,赶出祸星。”
“对,赶出祸星,烧死妖精。”
民声沸扬。
“方丈,不好了,不好了。村民们已经把前后的门都给堵住了,咱们是出不去了。”
“什么。”智远心惊,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出乎预料之外了。
“这可如何是好?”看向大厅里的一干人,他犯了难。这李老太太和离落是自己一手主张收留至今的,这离落虽然生的美貌异常,可这数十年来冰舞横生事故,这时候要是为了几句外人的言语和流言就把这孩子给交出去任人鱼肉,自己心里也是不忍,但要是不这么办,自己这满院子的人,包括这位来礼佛的太子殿下都不一定能够保得周全。
“方丈,是时候做出决断了,这女子留着只能是祸害,不如放出去交给村民们处置,早一点了结早一天众生都能够幸免。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那和尚合手念到。
“我呸。”李老太太一口啐在那和尚脸上。“什么叫早点了解早点幸免。你把我的孙女当了什么,当了什么货物还是什么瘟神,由着你们摆弄,我告诉你,休想,只要我这老太婆活着在世一天,你们就休想。”她说着踉跄了几步,“走,落儿,咱们走,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落儿还未及答言,只能跟着李老太太向外走去。
“施主请留步。“智远方丈话还未说完。
只听“嗤“的一声,早已有箭射了过来。
“落儿小心。”一时眼尖的沈清辰话音还未落,只听扑通一声,李老太太一把推开落儿,挡在了她的前面,早就倒在了地上,那柄箭早已穿透她的身体。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婆婆。”落儿跪了下来,眼泪簌簌而落。
“婆婆。”沈清辰和颜律也同时冲了过来,刚才他们原看见减来着,只是离得太远,二则也没能够来得及出手,没想到李老太太竟然自己挡住了那把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个和尚早就念起了佛。
“你这恶僧,带人来这里捣乱还不够,诋毁人家孙女还不够,最后还要召集乡民闹事,痛下杀手。”一旁的戒嗔早已看不过眼,说道。
“对啊,你这和尚太也无理,这对婆孙在我们寺里住的好好的,虽然有些不和礼法,但事急则缓,这十几年也没见闹出过什么事情,怎么你一来就要把人硬要逼死,简直是太可恶了,恶僧。”
“对啊,恶僧,恶僧。”大厅里站着的和尚们平时都是跟李老太太熟悉的,早就不忿骂了出来。一时,喝骂声叠起。
落儿早已哭成了泪人了。血,止不住的从伤口里冒出,她徒劳无益的拿手帕掩,可很快血就浸透了手帕。
李老太太摇摇手,示意她不要。
又看着她,“落儿,没用的,我活不了了。”看了周围人一眼。四周都安静了。
“不,婆婆,不。”
“别傻了,人怎么会不死呢,早晚都是会死的。落儿,别恨他们,那些乡民,他们也是因为害怕,因为畏惧,所以才会这么偏听偏信,才会这么着对咱们的。答应婆婆,快快乐乐的长大,找一个好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把在这里的一切,把这一晚上的所有事情,全部都给忘了吧。啊?”话越说越低。
“嗯,我答应,我答应你,婆婆,婆婆,你别死,我求你,我求你了。”
李老太太一偏头,咽了气。
“婆婆,婆婆。”
落儿心里只觉得天地一片漆黑,迷迷蒙蒙的,她就向门外走去。
“落儿,你要去干嘛?”沈清辰叫了出来。当即就要冲出来,可被颜律按住了。
这太子殿下也太鲁莽了,这外面那么多暴民,竟然就想要冲出去。
沈清辰被拉住,早就按耐不住,跟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人早就跟了过去。
大厅外面,是一群拿着火把的乡民,他们有的拿着刀,有的举着剑,林林总总,不一而同,每个人都在喊着“除掉妖孽,烧死妖精。”
落儿看着他们,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对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走了,是他们带走的,而她却又答应了婆婆不要去恨,不要去恨,那太辛苦了,她不要那么辛苦,,她没有那么伟大。
众人见她出来,衣衫凌乱,原本雪白的衣服上早就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衬着如墨的长发,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仿佛受到震慑般,没人说话了。
“你们不是很想要我死,要烧死我吗?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你们想怎么样呢?想我死?想我怎么死?反正,就算我明天要死,就算我今天晚上就要死去,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我也不想要再努力的活下去了。”她注视着他们,一张张脸看过去,眼神里,只有平静,和对于自己未知命运的毫不畏惧。
没有人回答她。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是不敢跟我说话,是怕我吗?”
“阿弥陀佛。众人怎么会不怕妖孽呢,祸水出生,苍生涂炭,多少年的祸事都是由你引起,所以就算是他们怕你,也不足为奇。”却是刚刚从大厅里走出的和尚。
“你这和尚,到底是谁?你害死了我婆婆,还一口咬定我是祸水,凭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我,来升不是我杀的,婆婆不是我害死的,就连你,我也从未见过,凭什么,你就这么咬定我。”落儿怒道。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善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孰是孰非,有区别吗?”
“呵,”落儿冷笑,“有区别吗?当然有区别了,如果一口咬定我是祸水,会霍乱众生,那么,是不是我变老了,变丑了,我就做不了祸,成不了灾了?”
“阿弥陀佛,容貌实乃天生,你天生妖媚,即使是想改,这容貌也无论如何是改不了的。”
“改不来?”落儿冷笑,“天要生我,我改不了,天要亡我,我也改不了,但老天给了我这样的容貌,可没说我改不了。”她说着,就从袖里抽出一柄很薄的利剑,只见寒光一闪,脸上早已见了血痕。
“落儿。”她头一偏,早已是被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