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和尚冷笑一声,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利:“你们寺里不是口口声声说只是收留了一位相貌奇丑的丑姑娘吗?但不知道这却作何解释?”说着就指着离落。
“是啊,这又作何解释?”周围熙熙攘攘的杂声传来。本来佛门净地有一位姑娘住着就是不合适的了,更何况是这么天生美貌的姑娘,任谁也不能不多想。
老方丈念了一句佛,“古语说,众生平等。我大慈悲佛又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众生皆是皮囊,不过是父母给的一副躯壳而已,又何来美与不美的区别,又何来丑与不丑的区别?”
“当日老衲不过是看这位婆婆和这个孩子身世遭遇可怜,一时慈悲收留了她们而已,并没有半分险恶的用心,身为同道之人,你这么苦苦相逼,想要把这么一个无端的罪名扣在这么一个未经世事,连半步都不曾走出去的女孩子,是何用意?”
“对啊。”一旁的戒嗔早就忍不住了,这落儿是他一直看着的,经常在他眼皮子底下找东西吃,自己虽然没有料想到这孩子长得如此秀丽,但修为之人就是修为之人,看待众生都应该是平等的,难道就因为她好看些,就要撵她出去,说她是祸水,祸星,他第一个就看不惯了。“你这和尚是哪里来的?竟然在寒夜寺撒野,难道不知道这是天子脚下,这里住的有太子。”
一语说完,众人皆惊。
“戒嗔。”方丈喝了一句。
戒嗔低了头,这太子殿下来这礼佛的事情原本是寺里的机密,为保全太子的安全而不透漏出去,现在他一时情急,竟然把这事给抖落了出去,哎,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呵,是不是祸星,一问这位姑娘便知。”那和尚退后几步,一把从人群里拉出来一个穿着淡黄色衣服的姑娘出来,只见她面容呆滞,双目无光,却正是来升的女儿。
“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爹爹的,就是你,你这个祸星,灾星,我恨你,恨不得生吃了你,你还我的爹爹。”一见到落儿,那个女孩子就向她生扑了过来,用了好大劲才分开。
众人一阵茫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李老太太一副了然于心的黯然样,“作孽啊。”
“太子殿下到。”一声通报,沈清辰早已走了进来。他身边跟着的,是颜律。
“是你。”一眼看到那个和尚,他愣了一愣。
众人忙不迭的接驾。他都免了,一眼看到落儿和李太夫人站在那里,落儿的面具又被除去了,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再看到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你这妖僧来这里干什么?”沈清辰怒道,这和尚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在集市里就污蔑落儿是祸水妖星,还说她身上有至阴之火的印记,简直是胡说八道,现在来这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子,他心里猜到了一半。
“不干什么,太子殿下,贫僧只是来这里了断一件公案而已。”
“什么公案。”
“这女子的父亲被这位离落姑娘所伤,就是在前几天晚上的灯节上,大家伙都是亲眼所见的,这件事情证据确凿,这离落姑娘确实是乱魔星转世,千年一遇的祸水命,贫僧在这里求殿下给这里的百姓做主,给这位姑娘和乡亲们一个公道,斩草要除根呐。”说到最后,他故意加重了字眼。
“啪”的一声,一个茶杯扔了过来,杯子里的水早就溅了一地。
“你这和尚满口胡言乱语,颠倒黑白,那****也在场,那老人家明明是被人暗算,与落儿无关,凭什么要反咬落儿一口,说是她害的。”
冷笑了一声,那和尚道:“是不是我胡说,这要大家的公断,这寺庙里的和尚不是说这姑娘自打出生起就不曾出这山门半步吗?那么这前几日是谁在山下的灯节上害死了原本是她的旧仆人的来升?众目昭昭,大家都是眼见的,难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不涉世事,那来升虽非她所伤,却是在和她见面后就死去,难道不是为她所害,乱魔星转世,千年难遇的祸水命,岂会说改就改,我今天来此,不过是为了乡亲们所托,来这里让方丈交出罪魁,还大家一个公道和平安而已。”
他此言一出,周围早已是窃窃私语起来,“这女子这么诡异,会不会真是什么乱魔星?”
“我看像,你看她长得那个妖媚样,你见过谁生的有这么好看的。”
“你???”沈清辰噎住了,这和尚说话咄咄逼人,明明一派歪理,偏偏又找不到可指摘的毛病,况且这山野乡村的人本就迷信,而落儿的命格又太过诡异,身世太过离奇,这一时被他拿住了当把柄,却也是不好开解。
他凝眉就思索了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古语云:怀璧其罪。这位姑娘虽然长相清奇,在我这寺里十几年,却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因为一件无头公案就硬是要咬定她的罪,恐怕,有些不妥吧。”智远念佛道。
“我爹爹就是她害死的,她是妖精,是祸星,就是她,是她。”那黄衣女子似乎精神处于极度崩溃的境地,静静的看着落儿,突然说。
“我没有,我真没有。”落儿看着她,解释道。
“落儿,过来。”李老太太一把抓住落儿的手,抱她在怀里。
“赶出祸星,烧死妖精。”山门外,远远地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
戒嗔皱眉,对一个小辈弟子说:“去,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和尚跑了进来,“寺门外已经被村民们给团团围住了,他们拿着火把和武器,扬言要我们交出祸星,交出祸水,不然就要放火烧了整个寒夜寺。”
“什么,他们反了。”沈清辰怒地跳了起来。刚要向外冲,却被颜律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