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谓将军走后,大厅的声音更是杂乱无章,豪客富商们吆五喝六,有人已经搂着怀里的姑娘上楼。
龙睦早已意兴阑珊,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不远处尚有少女对她眉目传情,忽然之间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全部消失,龙睦顺着众人的眼光投向舞台之上。
龙睦眼前一亮,尽管同样身为女子,龙睦也不禁为台上少女美貌吸引,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台上少女一袭雪白长衫,白衣如雪,一张混合着中原少女的妩媚和塞外少女的野性俏脸,对任何人都有奇异的引力,身材高挑,雪白的长衫紧贴腰身,完美的身材呼之欲出,纤纤十指拨弄着手中的琵琶,檀口轻启,轻声吟唱。
长安城头头白乌,夜飞延秋门上呼。
又向人家啄大屋,屋底达官走避胡。
金鞭断折九马死,骨肉不待同驰驱。
腰下宝玦青珊瑚,可怜王孙泣路隅。
问之不肯道姓名,但道困苦乞为奴。
已经百日窜荆棘,身上无有完肌肤。
高帝子孙尽隆准,龙种自与常人殊。
豺狼在邑龙在野,王孙善保千金躯。
不敢长语临交衢,且为王孙立斯须。
昨夜东风吹血腥,东来橐驼满旧都。
朔方健儿好身手,昔何勇锐今何愚。
窃闻天子已传位,圣德北服南单于。
花门剺面请雪耻,慎勿出口他人狙。
哀哉王孙慎勿疏,五陵佳气无时无。
少女声若黄鹂,一曲唐朝诗圣的哀王孙唱罢,应景于眼下的长安城,众人心头一阵的凄凉,西夏幽狼睡眼此时已经圆睁。
“她唱的什么意思?”安静的大厅中龙睦一语惊四座,所有人像看到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唐雪灵双手捂着脸,做痛苦状,若是没人的地方她一定哄然大笑。
台上少女不禁莞尔一笑:“这位公子真性情,想来出身塞外,对中原之诗词尚未了解。”
少女站在台上如水塘之孤莲,清高自傲,让人竟没有身体的欲望,微微一笑又如寒夜之春风,轻抚众人。
台下众人为台上少女一举一动所牵动,众人似乎忘了怀中的姑娘。
“若儿姑娘如能陪在下一晚,在下此生足以。”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异常强壮大汉站在人群中高声喊叫。
“马六爷,您可别开玩笑了,咱们若儿可是不卖身的。”肥胖的老鸨满脸堆笑的拍打的壮汉。
“马爷可没开玩笑,你滚一边去。”马六爷抬腿一脚把老鸨踢出去。
老鸨摔倒在人堆里,人群中一片混乱,宗员外冷眼看着马六爷,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马六爷轻轻一跃,已经从人群中窜到台上,显示出不凡的轻功。
马六爷伸手去摸若儿的俏脸,若儿依然笑容满面,龙睦一脚把座椅踢开,就要上台去帮若儿,唐雪灵见马六爷挑事,就已经开始注意龙睦,生怕她再生事,龙睦刚一踢开椅子,就被唐雪灵一把抓住。
“他要欺负若儿。”龙睦有些焦急。
“大小姐,你想清楚,在这乱世之中,战乱的边城,能开如此大的青楼的人物定是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人物,无论在我们宋人、你们西夏人、还是契丹、金人、蒙古人都很吃得开的人物,若论势力这个人一定是长安城仍至整个天下都极有权势的人物。”唐雪灵话还没说完,马六爷就双手盖面栽倒在地。
一个青衣书生模样的人站在若儿身边,书生面如冠玉,眼若秋水,竟有潘安之貌,手中一把折扇在如此冰冷的寒夜轻舞,站在若儿身边真是一对玉雕粉琢的壁人。
“马六爷这双眼睛算是废了。”书生折扇扇面尚有血迹缓缓低落,马六爷双手捂面,血迹不断从指缝中流出。龙睦双眼紧闭,不忍直视。
“玉面书生独孤无双?”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此人正是江湖中新近崛起的高手,手中一把折扇打遍西北,罕有敌手。
“今夜若儿到此为止,大家各自尽兴。若要再见若儿需到明天。”独孤无双轻抚若儿手臂,若儿莲步轻移,两人缓步走下舞台,临行前独孤无双点头示意台下靠前的三张桌子。
四个契丹人连同宗员外、西夏幽狼跟在若儿两人身后由旁边角门离开大厅。
唐雪灵目送几人离开,角门处四个劲装少年把守,她无法跟踪过去。内心焦急却无计可施。
“姑娘,这角门通向哪里?”龙睦一把抱过身边的少女。
“公子说可是万花楼后院的贵宾房,非请莫入。”被一个翩翩少年抱入怀中,少女心中窃喜,伸手揽住龙睦柔颈吐气如兰。
“可否由姑娘带路,我们后院一会?”唐雪灵试探的问。
“两位公子若有意,我可叫上一位姐妹,我们四人楼上一聚可好?”少女伸手抚摸唐雪灵的俏脸。
“这么说姑娘也无法带咱们兄弟到后院一观?”唐雪灵仍不死心。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后院全是我们家东主的贵宾,别人不请,谁也不能进去。上次小杏儿私自进入,被东主砍了手脚,到现在死活不知。”少女对后院极为恐惧。
龙睦见套不出话来,就想把少女推开,少女却死死的抱住龙睦脖子,无奈龙睦只能学着宗员外的样子,拿出银票塞入少女的衣襟,少女少悻悻的走开。
“我的龙大少爷上手挺快嘛?”唐雪灵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