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玄听到安杏的声音知道半个时辰的早读完成,然后看着做在末尾的新弟子刘疾,徐徐说道“学林,以后疾儿的典文经义就由你来教他。”
“是。”安杏起身向师傅鞠着躬答。静玄等到安杏坐下又对刘疾说“今天是你拜师,本要你献香进贡,沐浴礼拜,但你终非我岛之人,所以就直接问你,不知你要学何艺?”虽然静玄已经知道刘疾要学剑,但还是要问这一句,刘疾学着大师兄的样子,躬起身子谨声:“弟子想学剑!”
剑!
刹时台上诸位弟子交头接耳,看向下手的小师弟满脸的担忧,有的甚至要起身劝住小师弟,黄云更是拉起刘疾的衣袖以示阻止。静玄止住弟子的交谈,看向刘疾说“你可想好?”刘疾坚定的点了点头。“那好,想必你大师兄也跟你说了,学剑必过我独木桩,今天你二师兄出去试剑去了,其余诸位弟子皆在,即可随我前往独木桩。”说着便站起身来,诸位弟子也跟着起身,一起向大门外走去。
刘疾跟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叫独木桩的地方。发现此地并无桩子,也没有树木,满眼看去皆是沙滩。思考沙滩上哪里有独木桩之时,看到静玄脚踏气雾飞向沙滩之中,“钦!”一声拔剑声,大师兄怀中的剑朝着师傅飞去,肉眼可见,其剑身被一团无名气包裹着,分割剑身周遭的空间。
静玄右手伸出二指,带着飞剑移动,突然,二指指向沙滩之中,气劲所到,飞沙走泥,逐渐堆积起了十八位柱子,由沙而成的柱子,松松垮垮的杵在沙滩上。随后二指运剑冲向十八沙柱,十八沙柱竟拔根而起,悬浮于空中,组成有序的梯形,一层一阶,每层差距约一丈之多,飞剑又飞向海中,不见踪影。
静玄侧立空中,左手扶起袖子抬升起来,刘疾感觉自己突然漂浮了起来,没反应就已至第一根沙柱之上,沙柱只能容纳一只脚,幸有静玄托力,否定会跌落下去。
这时静玄言起:“在沙柱未消散之前登满这十八台阶,跳入海中取回那柄剑,就可学剑!”果然,刘疾看到第一根沙柱底部已有沙子流散,便向静玄点了点头,静玄随回反人群,一挥手,刘疾便感觉重心不稳,幸好早有准备,放才站立起来。左脚迈向一丈外的第二根柱子,脚尖刚触摸到,便感觉脚下不稳,一看第一根已要消失,连忙登足用力靠上第二根,随后迈向第三根。
看向空中登梯的刘疾,黄云向侧首这位带着面纱看不清娇容的人,她是曾师姐,询问道“师姐,你觉得能过吗?”曾师姐听到黄云询问,摇了摇头轻声说着“难,当年如霜过桩,速度可比他快,不过没有他稳健。”黄云听到师姐所说,抬头看向空中刘疾的地方,已至第五根,一脚踩上第六根沙柱,沙子注成的第五根随后消散,刘疾早已满头大汗,到了第六根感觉空中有一层一层的剑,割着自己的身子,每动一步,便割一次,痛入心扉。
刘疾想后悔,可是内心告诉他,必须学剑,因为他有个身影一直在那心底围绕。刘疾满眼早已遍满血丝,凶横的望着第十二个沙柱。那是大山我也要越!缓缓的伸出一步,鞋子已看不清是白还是黄,右脚带动全身,身子往前倾斜,用力一跨,终于站稳了第十二根沙柱。
“师傅,小师弟恐怕过不去啊”大师兄担忧的看着空中的刘疾,问着师傅。静玄还是一副眼睛微眯着笑着看着空中,摇了摇头说:“御剑当被剑驭,否难成大业。三皈里讲的忘了?”
“可。。”安杏听到师傅问句,复又回头盯着刘疾,恍然大悟,连忙对静玄鞠躬道“多谢师傅解惑,弟子已了。”其他弟子们听到刚才话也在思索,看到师兄鞠躬,黄云便悄悄的询问着,已了解的安杏缓缓的张开口:“其实一切都是假的,一切又是真的,假真之时即真假,何时真何时假就看心情。师傅曾经讲过,二师弟的剑学得师傅的幻和毒。”
看到黄云听到幻和毒打了个颤又讲到“你也知道你李师兄的剑,可师傅交给他一招一式否?皆是他自己悟出的。师傅问我三皈,三即极之限,皈即依靠又可解释融合。这下可懂?”安杏讲完后看到黄云楞在那里,知道是的刚才的话是听进去了。
高空的刘疾已至第十四根,可是刚刚踏上第十六跟,还没稳定身形第十三跟就要消散而逝,刘疾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可是飞沙太多看不清楚,又看了看前方的余下柱子,牙关一咬,低头看向下方的大海,有点点星光,猛的纵身一跃。放弃了!诸位师兄弟突然往前跑去了,静玄双眼放光,咄咄逼人,一手挥动将诸位弟子逼回原地,“再等等。”静玄说完一脚跃上七丈高出,俯视着大海处。
海中溅起一片水花,过了片刻,便只有一圈圈的波纹在荡漾,已看不到刘疾的影子,诸人不知刘疾是否安全,看了看空中师傅,静玄高悬在空中,周身仿佛有数道气体来回旋转,刮着,如果李如霜二弟子在此,定会看出,这师傅的剑气,以空中之气化剑,护庇左右。静玄也不知道刘疾潜入水中如何,伸出左手掐指一算,然后望向海中。
再说刘疾,在第十六根之时突然领悟这独木桩的意义,,逐渐消失的沙柱和正在前方纹丝不动的沙柱,而自己正深处这毁灭与希望的中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生死有何惧,但突破上下的壁垒,另寻一条道,寻一道真正属于自己的道。当然这些刘疾自己都不大了解,他只知道他不能这样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获得那剑才是现在的目标,所以他跳入海中。
这种感觉让刘疾很不舒服,四溢的海水凶猛灌入刘疾的耳鼻,下一步就要窒息而死之感,他很不喜欢这种挥不动抓不住的感觉,他想打破,瘦小的身旁,一步一步深入,双眼是那么的有力。当刘疾看到海中泛起点点星光,他忽然看到海中那把剑在向他摇晃,他猛力的像剑处登去。
伸出右手,猛的一抓,剑柄落入自己的手中,刘疾知道他拿到了,可是海水的力量瞬间包裹着他,使他无法呼吸,他危险了。
“铃铃”挂在腰间的铃铛突然想起,静玄不做片刻飞向前方,来到刘疾身处的海域中去,一手抬剑式画圆后,瞬间凝聚着的磅礴元气汇聚在静玄的双指之上,然后用力直指前方,那是海中!“轰!”只见无数的水花被手指所发出的剑隔开一条口子,顺着两边的无形剑气溅起十几丈之高,犹如两道瀑布一般。静玄横摆右手,猛的下压,口子也跟着变得巨大,仿佛要吞噬着天地,黝黑一片。随后静玄迈步向口子走去。
刘疾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无法呼吸,无法活动双腿,唯一用力的只有手中紧握的那把剑,他死死的抓住那把剑。
当静玄来到海底的时候,看到的是刘疾头朝下,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那把剑,身子已随着裂开的口子的气力往外飘着。一手探入刘疾的口鼻,还有气,还好。
静玄一把抄起刘疾,单手化剑再次劈开即将愈合的海水,乘此空档,双脚用力猛的一蹬,飞了回去。
海滩边等的着急的他们也纷纷跑到了海边,其中五弟子和其他水性较好的都已准备脱去衣物,就在黄云脱下鞋子的时候,哗的一声,看到黑洞洞的口子出溅起了水花,再一次看,原来是一个人,是师傅。
静玄背着刘疾飞回岸边,后将刘疾放躺在沙滩上,看到围来的诸位弟子道:“散开,别堵着。”说完便二指仿佛凭空能轻抚到刘疾的胸口,一压,一滩水从刘疾口中流出。
刘疾感觉自己已死了一回了。
磅礴的海水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无法呼吸,无法活动。
他也不知自己如何撑到静玄来救他的,他只知道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抓住这把剑。感觉四周有声音,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一群人。看到了静玄以及一帮师兄。
静玄看到他苏醒,便开口道“按独木桩之规矩,你是过不了的。”话音未落,黄云等人便要为刘疾求情,安杏按住黄云然后听到静玄的声音:“但观你懂取舍,知一线之机。”说着便慢慢向高悬的空中走去悠悠说道“此桩之创立,乃是我于三十三年前静坐枯井之中,领悟剑之意义所得来。此桩并无标准,也无典范。学剑者步步杀机,也步步凶机,从万千之杀网之中找到出路,挣一线生机。”
说完看着半躺着的刘疾和诸位弟子的沉思之中,一拍铃铛,震醒他们。
刘疾等人被震醒,听到师傅已讲完,躬立着站在旁边,明显有的还在沉思刚才的话语。安杏望着静玄,静玄也刚好看着安杏,随后便走了回来,轻踩着沙子没有声音,刘疾看着脚印仿佛正在宣召自己能否学剑!
到底能不能!刘疾内心在疑问着,安杏也在疑问,还有黄云等人。
静玄知道他们正在等自己的意思张开嘴说道:“刚才的话有几句懂也罢,不懂也罢都不必再探寻,我之道非彼之道。刘疾!”
刘疾听到师傅的声音,连忙在黄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弓着身子等着师傅的话,静玄来到刘疾的面前,伸手将刘疾手中的那把剑把了回来。“这剑名曰轻风,不适合你,来日我再为你炼把。”
当听到师傅这句话后,刘疾猛的呼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过了。
诸位师兄弟也呼了口气,在这个岛上,就他们几个人,多个人多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