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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学的足球场

回到宿舍,林隐倒头便睡,那一瞬间,他以被击中的电影里的反派角色特有的姿势倒下。

这一觉睡的很晚,下午略带寒意的阳光不经意的透过窗户落在林隐脸上,四周毫无声响,刚睁开眼的时候,林隐甚至怀疑就在自己沉睡的时间里,地球已被外星人全部消灭干净,唯独自己没被发觉而独存于世,倘若真的这样,或许也不赖,地球上最后一个人,当作小说的名字的确有足够的吸引力。

问题是,写给外星人看吗?当然不可能那么没骨气,要是被死去的同类知道,八成会在半夜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爬出来找自己算账。

按照地球上的常理,应该立马跳起来大骂一句外星人,然后找件武器开始伺机复仇才是——诚然,当作小说的一部分情节,似乎也不赖。只是,再精彩的故事,外星人也看不懂,假使看得懂,也会装作看不懂。

好歹整理完自己如野马狂奔的思绪,林隐这才听见敲门声,那是只有老万才能敲出的节奏。

“怎么着?看来你也在网吧睡够了?”林隐打开极有可能再敲两次就会破损的门。

“嗯,殊途同归而已。”

“不错的词。”林隐微微一笑。

“一起去附近大学里踢球不?”老万急促的说到。

“可我不喜欢踢球!”林隐用的是正在法庭上做自我辩白的口吻。

“足球场边上就是篮球场。”老万用的是传销者的诱导口吻。

“我打的过那些大学里的大个子吗?”林隐这次终归用的是平时的语气。

“不是去打架。”

“就我们两?”

“不是去打架,我再申明一次。”

“那走。”两人从宿舍出来,经过贯穿学校的主道,道路旁种满各色树木,感觉像是忽然冒出来一般。

由于是周末,学校里人不多,多少显得有点突如其来的冷清。

秋日下午的阳光像个清高的女孩,安静却陌生。

靠近高中的大学是一所特色类大学,由于小城盛产用于航天器上的材料,于是便在此设立了一所大学,以便专门培养此类人才,大学成立的较早,校门上的字已经斑驳,宿舍楼也是清一色的旧年代的风格,这些建筑似乎默默在说,研究学问的地方必然如此偏僻低调。

宽阔的足球场坐落在女生宿舍楼的前面,一边紧靠校外那条宽的吓人的马路,马路给人的感觉好像此路不通,因为看不见半点人影。

篮球场的确在足球场旁边,似乎全天下的校园布局都是一个样子,想必在某不知名的法律条文里有此规定:足球场不可离开篮球场2米。而且,法律似乎还规定,篮球场的面积不得大于足球场。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大学足球场也没有比高中足球场热闹多少,人基本都聚集在篮球场。

老万没踢几下便踢不动了,毕竟对于一个昨天晚上通宵上网的人来说,进行这么猛烈的运动本身就是一种对极限的宣战。

林隐则完全没有开展任何活动,篮球场上的人太多,去了只是徒增一位看客而已,如果非要成为一位看客,林隐情愿选择成为一个坐在足球场中央仰望天空的看客。

天空此时干净的有如乞丐的钱包,但是无论多么干净的天空,也时不时会有不知趣的鸟儿缓缓飞过,鸟儿当然不明白自己在他人眼中的不知趣,它或许正秉承着“天空不曾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过”的话在飞翔。

不远处有一个班级在上体育课,大学里的女生比起高中女生似乎多了点神气,所谓的神气便是,再不会有高考这种犹如临产的事情在前方等待自己,从而活的更加惬意,若不是今天天气好,女生们甚至可以点个到然后假装肚子疼从而逃回宿舍去干点什么,毕竟,女生的肚子随时都可能疼,且无需解释别人就能理解。

老万此时也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别人踢球,换做平时,他总情不自禁的评论别人踢的好与坏,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安静。

“可有喜欢的女孩?”林隐忽然问到,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两人间曾说过无数句话,但谈到这个话题还是第一次。

“谁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呢?”老万咧嘴一笑,仿佛喜欢的女孩正在对面朝自己招手。

“那么,有过互相喜欢的女孩儿吗?”林隐改了一种问法。

“很显然,你问了个让人答不上来的问题。”老万依旧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

“上了大学肯定要谈一次恋爱吧?”

“得要先上了大学再说。”

“你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林隐挖苦到。

“写在脸上了吗?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你在复读前曾和一个女孩打的火热,她现在怎么样了?上大学了吗?”老万开始逐个掰手指。

“显然,你也问了个让人答不上来的问题。”林隐笑着说。

两人一直坐在球场中央,直到天渐渐暗下来,天边最后一丝余光也要溜走的时候,两人起身开始离开,要不然就要麻烦看门老头来撵了。

两人在城市夜灯下来到一间小饭馆,点了酸菜鱼和木耳炒肉。

老万说:“每次通宵后我都很想吃一次酸菜鱼,却总是怕一个人吃不完一整条鱼,于是往往作罢。你以为我吃鱼是为了什么?其实什么都不为,仅仅是喜欢而已,照实说,一个高三复读的学生口中可真不敢说喜欢什么什么的,这可不是言过其实,说多了连自己都觉得悲哀,是呀,你喜欢这喜欢那的,你有时间去喜欢吗?按照学校里的课程任务,可是连睡觉都没时间的。要不是怕我们猝死在课堂,我猜学校一定会鼓励我们不要睡觉。当然,我也不是就此抱怨学校什么,毕竟这事儿是我们自己的。”老万夹一块鱼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看起来像是很享受,但从演技方面来看,显然连入门级都未达到。

林隐自顾自的大快朵颐,对于老万情绪来了之后的一番言论,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去打扰更不可妄加评论,这个状态里的老万就是已经身在空中飞向篮筐的扣蓝者,只要你稍一碰到他,哨声立马想起,穿着奇丑无比裁判服的家伙就会墙头草一样的对着你指指点点。

是呀,谁让老万已经在空中了呢?大凡在空中,多多少少会得到点同情。

“明天去上课么?”老万忽然跑题般的问了一句。

“要不然呢?去攻打外星人?”林隐搞笑的问到。

“不不......”老万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那是学校门卫才干的事,你知道的,他们实在没有什么算的上工作内容的的工作,哪怕连只猫不小心多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准会整装待发,一副完全了解猫背后的别有用心的样子,没办法,无聊的人总要干点什么,纯粹为自己咯!”

林隐理解的点点头,“那这样说,明天还是不要上课了,听说最近语文老师的阳台上漏水,想必一时半会脱身不得。”

“可没有想到去处。”

“我有。”林隐像是幼儿园大班里的学生一样抢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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