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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秋佳节月满圆?

今日乃中秋佳节,李凯在这贡院已待了数日,每日复习功课,再过些时日便是那秋闱之日,倒是有些紧张的。前几日倒是见着了那许安,无奈许安不想多聊,李凯便也不去打扰。昨日那瑾月来了贡院说是李欢瑜请李凯今晚共同赏月,李凯自是应了,连续多日备考,自也是要放松一下的。这李欢瑜妙语连珠,人又豁达和她在一起倒是可以令李凯放松不少。

王糖糖和王路带着玉儿一大早便出发往那舒州城去了,王糖糖从罗诗倩那得知玉儿是李凯的表妹,便自是对玉儿照顾有加,另加这玉儿着实可爱,心中也是喜欢的,故每日都带玉儿在这院中玩耍嬉戏。玉儿也喜欢和着有各种好吃的大姐姐玩,这大姐姐玩起来可比玉儿疯多了,玉儿自是也欢喜的很。因玉儿功底有限,罗隐便叫罗诗倩先教玉儿并和罗诗倩住在一起。罗诗倩一直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一心也想当位女先生,这次玉儿满足了她这心愿,自是乐意的很。玉儿也高兴,毕竟有个美丽的大姐姐当先生要好相处的多,玉儿便叫罗诗倩师父姐姐,罗诗倩一开始觉得这称呼倒有些别扭,随即一想这样叫倒也合适,便坦应受着了。这罗诗倩做起了老师倒也严谨了许多,每日板起脸小脸来,这玉儿倒反而不甚亲近她了,每日边和王糖糖厮混在一起,罗诗倩见了倒是心酸了一番,私下里想许生抱怨过,许生自是安慰了一番,罗诗倩一想玉儿才多大,多玩些本也是应该,不该给她过多的压力,和对她有过多的要求,只要她完成了她当日布置的学业,便也尽量随了她的意。这样玉儿自是更有时间和王糖糖玩闹了,没几日二人便好的不可开交,谁也离不开谁了,王糖糖要去舒州,玉儿缠着也要去,王糖糖本就想带她去,又哪不应啊,便帮她向罗诗倩请了假,这几人啊,便去了舒州。

庐江郡城中的刘府,那日王可儿向刘忠安和众人详舒了玉儿的事,众人听了都揪了心,李全志更是要去别山书院接玉儿回来,却是被刘慧娴给拦了去。只听刘慧娴劝道:“志哥,你现在去了又有何用,还莫不如让玉儿在那书院好生进学,总比回那家强啊!”李全志听了也是点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啊,但我就怕玉儿年纪小,在院中受人欺负,那便不好了。”旁边的刘忠安听了便道:“这你且放心,我会修书一封叫王总管送去别山书院,再给玉儿备些生活用品。”王可儿也道:“姑爷这不必担心,那院中姐妹都甚是欢喜玉儿的,罗先生也答应照顾玉儿。”李全志听了道:“那便是最好了。”待众人想妥了玉儿的安排,便也顺了心。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刘忠安把众人叫来,在此议事,众人都知晓,怕是为了江氏之事,大家都压了情绪,不敢多语。却见旁边的刘义忽地开口道:“今个不知有没有月饼吃喃,去年的蛋黄馅的月饼可好吃着喃!”这旁边的蔡氏见了忙瞪了刘义一眼道:“你就知道吃,不吃会死么?”这刘义也不知何故,惹了自家娘亲的骂,只得低了头摸着脑袋,一脸无辜。原来江氏的病情越发厉害了,今日郎中前来看了,说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刘忠安哪还有心思过节啊,王总管来请示,刘忠安便说今年不办了,王总管怎地不知老爷的意思,只得心酸退下。此时刘忠安听孙儿刘义如此说,便摸着刘义的头道:“义儿是真想吃了?”刘义见爷爷问起,忙睁着大眼认真的道:“是的喃,那蛋黄馅的月饼可好吃了。”说着怕还是想上了,不禁拿衣角擦了下口水。刘忠安见了便对王总管道:“快去张罗一下吧,今晚我们一家人要吃个团圆饭,谁都不能少!”王总管听了一喜,难得见老爷提了兴致,忙道:“好嘞,我这就去!”刘慧娴听到父亲说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想到了凯儿还远在长安,也不知近况如何,想到母亲江氏一直念叨着凯儿,心也是一酸,那眼便含着泪,刘忠安看了又岂是不知,今日叫大家来,本是和大家商量后事的,而后一想先过了这节再说,说不定,说不定,秀云会好起来,想到没见着凯儿最后一面怕是秀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了,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湘潭县衙,“大哥,船已备好,只等一声令下,我们便沿江南下。”那庞统来到厅**手道。庞勋听了也是一喜,这么些天庞勋一边着人和朝廷谈判,接受招安,拖延时间,一边着人收集船只,只待时机成熟便乘船南下,北上徐州。听至此自是开了怀,一扫几日的压抑。

明月冉冉升起,月光铺洒着大地。照耀着人间十月,阴晴圆缺几多泪。皓月凌空照,万家灯火明。中秋佳节还,聚首慰思亲。牛郎织女会,畅诉离别情。不是月下人,托月寄思情。李凯迎风站在那鹊会桥头,赏着这河中之月,泛起的波光凌凌。李欢瑜提起裙摆,扶梯而上,看到李凯在那桥头,撇嘴一笑当真好看。李欢瑜悄悄来到李凯身旁,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陪着,那河边通红的灯火,二岸熙攘的人群,行人穿桥而过,留下片片笑语,微风拂来,李欢瑜那发丝随风起舞,拍打着李凯的脸颊,那发香却不是那日的味儿。李凯还是落了泪,滴落在这素流河中,倒是泛起了道道涟漪。

舒州城中徐府,自那日徐征前将徐如儿接回家中,徐如儿便没有再回那迎江寺,在家中好生休养倒是调了过来,这几天气色也好多了。这几天徐如儿想了很多,对张定安是有好感的,无论怎么说,张定安对她是真心欢喜的,为她也是付出了许多,内心其实是十分感动的,其实自己内心也是有些小虚荣的,想想一个男子为你出家,为你跪求,为你无怨无悔的付出又有什么人可以无动于衷,严如儿毕竟也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小女子啊,她何以承受太多,她却已承受太多,承受着家族的兴旺,承受着李凯对自己的误解,承受张定安对自己的爱,承受着那紫薇花下的盟誓,承受着内心的寂寞和煎熬,承受着那青灯古佛,心如死寂。只是那脖上的抓痕,是那么深,已深入她的心,只要一想到那人,便锥心的痛啊,丝巾可以掩住伤口,却是掩不了你落在我心上的痕儿。你知道么?你知道么?“小姐,小姐,院外有人找,说是别山书院的。”徐如儿的婢女碧玉跑进来道。徐如儿听了猛地回了神,拔腿提裙便往屋外走,这一边跑着一边那泪便顺着眼角洒在空中,别山书院,记载着她多少美好的回忆,听到这个名字,怎叫她不泪洒当场,不知是他么?好想偎在他怀中痛苦一场,把心中的苦儿、委屈儿一股脑的向他诉去。待到了门外,却只见王糖糖、王路和一孩儿,徐如儿忙地四处找寻,全然不顾身旁的众人,找寻不得内心惶恐了起来,他喃?他喃!莫不是已被我伤透了心,想着便失落落的,那眼却已然没了丝毫生气。王糖糖见了又岂是不知,知徐如儿不是那忘情之人,看着她那样心也是疼疼的道:“李凯没来,他被你抛…伤了之后,便去京城参加考试了。”徐如儿听了也是一惊,他去京城了,为了我么?还是为了避开那伤心的地儿。徐如儿弱弱的问道:“他还好么?”王糖糖叹了口气道:“那能好啊,听罗师姐说,在那紫薇花下跪哭了好久,不肯离去。”严如儿听了喃喃的道:“是我,是我负了他,我才要受那万箭穿心之苦。”王糖糖见徐如儿那失神的眼,轻声问道:“如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何以至此。”徐如儿听了苦笑了一声,道:“又何以不至此,有些事,我又怎能抗拒的了。”说着眼中也是含着泪。王糖糖知这其中只怕还是另有隐情,但此刻严如儿不说,便也不再问了就是。王糖糖将玉儿拉上前道:“这是李凯表妹玉儿。”徐如儿看了一眼玉儿,见玉儿十分乖巧可爱,那眼神中到似乎有李凯的影子,便蹲下身子道:“你叫玉儿是么?”玉儿也不知怎地看着这姐姐的样心中倒是酸酸的,轻点了下头。严如儿带着恳求的眼神道:“你能到姐姐怀中来么?”玉儿也不知怎地,便不由的松开了王糖糖的手,往徐如儿身边走去,严如儿眼见着玉儿离自己越来越近,那眼中的泪转的越是厉害,待玉儿到了身边,徐如儿眼里柔柔的打量着玉儿,或是从玉儿的眼中看到什么,徐如儿猛地将玉儿拉入怀中失声哭了起来,那声音也压了多少相思,压了多少委屈,压了多少愧疚。玉儿也不知为何,这位大姐姐见着自己便失声哭了起来,楼的自己越来越紧,都快呼不出气儿了,不过玉儿见这姐姐伤心,也不愿提,再说这姐姐长得蛮动人的,自己也喜欢,便任由她搂着就是,想着还拿出手拍了拍严如儿的背。

清风镇王宅,王富贵皱着眉,在李青梅房中渡着步,看了一眼躺在塌上的李青梅叹了口气道:“青梅你快些吃点东西啊,再不吃我怕你会撑不下去的。”王富贵见李青梅还没反应便又道:“那张寡妇我已给些钱推了她了,从此再也没甚瓜葛,我好好在家和你过日子,也不去赌了,你吃点好么?”李青梅还是不语,二眼无神,面目清瘦憔悴,一瞬间像沧桑了许多。王富贵也是无奈,自那日玉儿出走,李青梅便像失了魂般,甚少进食,眼见身子骨越来越虚弱,自己也是没办法,只能恨自己,把全部家丁都打发出去找了,还是没消息,也不知玉儿如何了。“老爷,老爷,有玉儿小姐消息了。”那王三跑到院外大声喊着道,那床上的李青梅听了此消息,像是一个落水的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岸上的人伸来一根棍子,便要不顾一切的抓住那最后的希望,只见李青梅像炸了尸般,猛地坐起,便要起身,哪知身子骨已虚弱之极,起的猛了,头晕目眩,身体已无力支撑,眼见摇摇晃晃要倒了去,王富贵忙上前去扶,不知是不是手脚无力,李青梅这次也不去挣,便任由他扶着,待王富贵扶稳了李青梅,只听王富贵对外喝道:“还不快进来说。”待喝完忙看着李青梅轻轻的道:“咱不急,让王三那小子进来说,咱不急。”王三进了门见王富贵坐在床沿扶着虚弱的李青梅,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便道:“王三见过老…”王富贵见李青梅皱了眉,便喝住王三道:“直接说小姐在哪?”那王三听了忙道:“小姐在别山书院。”这李青梅和王富贵听了倒是一惊,王富贵忙问道:“怎么别山书院,消息哪来的,可靠不?”王三忙道:“可靠,是舅老爷说的。”李青梅听了是长长的虚了口气,她猜想玉儿也只能去二哥家,没想到,那日王三来报,二哥家没人,也寻不得玉儿,心便提了起来,今日得报,算是放下了心。王富贵听了也是安了心,所说他不喜欢那李全志,但对李全志的话还是信的,便对王三道:“好了,知道了,你快去吧。”王三听了便要去了。王富贵转头对着李青梅轻轻的道:“这下你放心了吧!青梅你要稀罕自己啊,就算你不在乎我王富贵,你也得为玉儿考虑考虑啊!”李青梅得了玉儿的消息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这些日吃不下,不就是担心玉儿么?此刻听王富贵如此说,便也不赌那气了,低声道:“我要喝粥。”王富贵听了大喜,忙对院外大喊道:“王三!王三!死哪去了,夫人要喝粥。”这刚要出院门的王三,听到自己老爷发飙似的狂吼,似脚底抹油似的,路上脚一滑,还险些摔倒,忙跑了进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王富贵见他那着急惶恐的样,再加他探得玉儿消息,也知他这几天辛苦了,便也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要喝粥,你到厨房催下,还有明日到帐房,提一百两银子。”王三听了一扫疲惫,忙兴高采烈的道:“好咧,老爷,王三这就去。”说完便溜烟了去。刚消失不远,王富贵便听到王三哎呦的一声,想来怕是摔着了,王富贵心想:这王三还真是成不了气候。也是摇了头。

湘潭县衙,庞勋身着襟甲,握剑而立,众军官皆神采奕奕,站在厅上,只听庞勋拔剑厉声道:“出发!夜下江南。”说完便提步往厅外走去,众将士忙提步跟随,脸上都掩不住兴奋和激动,这一刻他们等了许久。连日妥协、压制只是为了这一刻。夜晚江边的风很大,吹得江面泛起道道浪花,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月光铺洒在江面,掀起片片鱼鳞,晃得人睁不开眼,一排排渔船、商船停在岸边。庞勋带着八百戍边将士,登上已停在岸边的船只,点燃火把,静静的在这夜里燃烧着,那风吹着火把左右的摆啊,却怎么也吹不灭。一声令下上百只渔船,争相而下,就像被赶下水的鸭子,欢快的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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