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苗岭山脉,一众戍卒将士正在这山间劳作,已是八月,虽过了立秋,但秋老虎余威仍在,太阳炽烈,烤的人昏昏欲睡,内心发虚,汗流浃背。将士们见太阳过烈,便三五成群的在这田边的树下纳凉,“庞判官,你说我等已在此荒蛮之地戍兵六年,朝廷却为何还不召我等回去,一再延迟我等归乡,也不知我那婆娘是否改嫁,孩儿是否都认他人作父。”一因常年在深山劳作显苍桑黝黑的脸的男子杵着锄头问道。“赵可立兄弟,你当我不想回么?我那婆娘孩儿也不知如何,这二年都没有来信了,还有我那父亲,我们兄弟二人都来了贵州,也不知他老人家没人在前尽孝,也不知现身体如何。”那身着破旧官服黝黑健壮的中年男人望着北方悠悠的天空叹着气道。“你们在干什么喃!还不快劳作,是找打么?”只见一长相颇为壮硕黝黑的大汉,拿着皮鞭走了过来。众人见他来了,忽地都起了身,或是起的猛了,几个人都歪歪倒倒站不住。那庞判官忙迎了上去道:“杜教练使,这大热天,将士们都累了,就容我们歇会吧!”“庞判官,别以为你是个粮草判官,就可以违了都将大人的命,若如勿了秋收当如何?还不快劳作。”说着将那皮鞭重重的抽在地上,惊起了一地的烟尘。那庞判官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拿起锄头劳作了起来,众人见了,便都垂丧着脸往田地里走。那杜教练还是不饶,喝道:“还不快点,难道非要吃鞭子么?一群贱骨头。”这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听了也是气极,欲势要去撕拼,却被身边年长的拉住了,只见那年长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下,莫轻举妄动。那年轻男子哼了声,倒是焉了去。那杜教练见这些军士摄于威严都乖乖听命,倒是自得的很,巡视了一番便退了去,要他在这烈日下呆久了可不干。待他走后那年长者,便停了手中的活计,对身边的年轻男子道:“弘立,你切莫冲动,时机未到,待时机到了自会和他算账的。”那名唤弘立的便道:“姚校尉,我岂不知,只是气不过罢了。”那姚校尉听了便道:“我们再忍忍就是。”说完只见一稍显年轻步伐矫健的男子小跑向那庞判官道:“大哥,大哥,王都将喊你喃!说有急事儿。”“哼!他能有什么事,不还是叫我等完成朝廷旨意,多作苦力好供他锦衣玉食,真是天高皇帝远,小妖称大王。”虽是如此说,却还是急步往那不远处的舍屋赶。带那庞判官走后,那姚校尉便对那年轻男子道:“庞判官也是无奈啊,王都将克扣朝廷粮饷,虽是粮草判官却无粮草可发,不得已和我等只能自己劳作养活自己,哎!都六年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年轻男子听此便近了姚校尉的耳边用手掩着嘴对他私语着什么。只见那姚校尉倒是张大了嘴,随即又点了点头,目光也坚定了下来。
李凯回到乡下家中,和父母畅聊了番,便独自去房中读书,因他已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考试,离考试也只有数月了,昨晚已和外公刘忠安聊过,刘忠安只问他有没有信心,见李凯坚定的点头,便也没言语了,只叫出发前务必来刘府一趟。李凯知道自己要去京城考试离不开刘忠安的支持,自是应允。但是却是和如儿没有说怕她担心,徒惹她伤心,若是告知了她,怕是整个假期,如儿都不好过了,倒是不好了。已早和罗隐谈过,罗隐见李凯心神坚定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说需要帮忙的尽管提,他会修书一封拖他在京城的好友帮忙照顾便是,报名安排事宜自是安排了去。李凯自是点头称谢,说出发前会到学院一趟请辞。李凯是这样想的,到学院刚好和如儿叙别,想来是合适的。想着从怀中拿出那如儿送的丝发,依稀可以闻到如儿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儿。
这几日严如儿整日在卧房中,也不甚出门了,没事就望着那手链儿发呆,想着和李凯在院中的点滴,心也是甜甜的。那紫薇花下的盟誓,蝶衣谷畔的吻,东顾山头的话别,摸着脖上的丝巾是那么美,就好像我抚摸着你的胸膛一般,有你真好,心暖暖的、安安的,我想我脖上的痕是我爱你一生无怨无悔的见证。“小丫,快出来,父亲大人叫你喃!”一稍长得男子进了厢房客厅喊道。严如儿被抽断了思绪,忙应道:“知道了,哥哥,马上过来。”说着便用手理了理脖上的丝巾儿,便欢快的提裙出了闺房门儿,往客厅去了。只见客厅上主坐着一位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翩翩佳公子,倒是潇洒帅气的紧。严如儿见了忙作礼道:“如儿见过父亲大人。”严忠士见严如儿来了,忙起身引道:“见过你张伯父,你张伯父既是我好友,也是我上司,乃是这江南道经略使,我们二家是相交已久。”严如儿听着便近身作礼,那中年男人忙也起身虚抚一把,道:“如儿,不必多礼,既是严兄弟的闺女那便也是我的闺女,来我介绍犬子与你认识,你们年龄相仿想必是谈的来的。”说着下了坐来到厅中,只见那佳公子忙起身自道:“张定安见过严如儿小姐。”那张定安手拿折扇,头上术的发冠青丝带顺着双肩落在胸前,拱手作礼倒是儒雅斯文之极,当真面如潘安,叫人看了心生摇曳。严如儿忙回一礼道:“严如儿见过张公子。”那中年男人见此倒是高兴,欣赏的看了眼自家小子,许了个赞赏的眼神。便对严如儿道:“我这有玉手链一饰物,是定安娘亲在家中给我的,嘱我带给你的。”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手链儿,只见那手链碧玉清透,环环相扣,中间还有红线作心,当真精致好看儿。严如儿见了也甚是喜欢,但感受着手腕那贴身手链的温度还是缩了缩道:“闹烦伯母挂心了,如儿怎可受此大礼。”说着还往后摞了二小步,那中年男子见了,心想:我还是太着急了,这才见了一面,便想让她接受怕是难得。便道:“那好吧,有机会我让定安送你。”说着将那手链交于定安。严父见此忙道:“如儿,定安好不容易来趟舒州,你快带他去舒州城中瞧瞧这舒州城中美景。”严如儿见今天气氛不对忙推道:“爹爹!女儿今天身子不适,还是叫哥哥带张公子赏舒州的景儿吧。”严父听了眉头是立刻紧了起来,那张定安见了忙道:“严小姐莫不是嫌我张定安才疏学浅,不配和严小姐同游这舒州城。”严如儿听了忙道:“哪会儿,就怕公子嫌弃如儿不知礼数,照顾不周。”那张定安见严如儿仍有意推脱便道:“听闻严小姐也是在别山书院进学的,那我如今便吟诗一首你看如何?”说完便道:“整衣束发揽镜赏,轻风提马出远门。进客家前理衣皱,拍尘顺带见亲友。坐立厅中自出神,直望厅门眼欲穿。不见佳人倩梦影,如何自称张定安。”严如儿听此也知他之意倒是为难了起来,人家远到而来,又怎可轻拒他人,倒是显得造作了,怕是都会给家人蒙难,便道:“张公子果是文采斐然,小女子自当陪游便是。”严父正欲发飙,见严如儿如此说到是露了笑颜忙道:“对蛮,陪张公子出去走走,你只当在替我陪客便是。”那中年男子板着的脸也松了下来,笑道:“对、对、对!你们快去吧!”那张定安见此忙作请礼,严如儿忙还了一礼,便先行出了厅门,张定安回头向二人作礼,二个中年男人也是笑着点头,便跟了上去。待他二人走后,只见那张经略使道:“严兄弟,我说你家女儿可着实难请啊,倒是迷住了我家那臭小子,我那臭小子什么时候还写情诗啊,听得我这老头都是一楞啊!”这严忠士听了忙道:“都怪我平时管教不周,又让她去书院读了书,倒是不好了。”那张经略使听了也是点头道:“嗯,这别山书院人员繁多,怕是能乱人心的,你可得想好了啊!”严忠士听了忙道:“嗯,大人叮嘱的是,严某自会决断。”那张经略使听了也是点头,道:“那便是最好了。”
严如儿带那张定安来到舒州城江边的迎江寺,在那振风塔之上,眺望长江,那江风拂来,吹的鬓角的发絮贴在脸颊上,那脖子上的丝巾飘飘。张定安看着严如儿那白透如玉脸颊,佳人风中裙角轻荡的倩影,也是痴醉了去。那西方泛起片片火烧云,夕阳洒在这波光粼粼的江面,不时一只鱼船儿顺江而下,当真好看极了。严如儿浅唱道:“江风鱼舟唱晚晓,振风塔上忆日月。夕阳染色现波光,发肤便要蜡催黄。只怕相思亦杀人,空添白发不见君。只要君卿亦不负,我便剃发不负卿。”那身旁的张定安听了也是愣了神,先直以为是对他吟,已回他在厅中所吟的诗句,但一想他们也不过才见一面,又如何如此情深,倒是想问问,但却是提不出口,生怕提了二人倒是不好相处了,只得摇了摇头,便默默守在严如儿身边看着这江景。严如儿吟这诗时内心是在抽搐的,她如何不知父亲的意思,只是她已心有所属,又如何再交心于他人,那便是不忠,不守那约定之人,更违了自己的心儿。但如若不从,怕是要祸连家人,那便是不孝了。想着却也无可奈何,眼中倒是泛起了泪花,一旁的张定安看了,只当是这江风吹的,忙从怀中取出丝帕,要替严如儿拭了这欲滴的泪。严如儿又岂会受他丝帕拭泪,便取出怀中那李欢瑜送的丝帕,轻拭了眼角的泪痕。那张定安一瞥见这丝帕周边竟镶了黄色丝边,也是一惊,便试着问道:“不知这丝帕如儿小姐如何得来?”这张定安从严小姐就喊到如儿小姐,心想这事得一步步来,到最后怕是叫娘子才作罢。如儿小姐倒是比那严小姐要亲近些。严如儿听他喊如儿小姐,心中倒是厌恶,但也不好发作,便轻声道:“劳烦张公子挂心了,此丝巾乃故人相送,不知可有什么不妥。”那张定安听了忙道:“那有什么不妥,只是见这丝帕甚是好看,只当是如儿…小姐所织,没有其他意思。”那张定安本欲喊如儿,只见严如儿柳眉微蹙便改了口依旧叫如儿小姐。心想:还是不能太快了,就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省的在如儿面前显得轻浮了。严如儿听他解释也不理,便望着江面发起了呆。张定安心里火烧火燎的,想必比这火烧云烧的还厉害,无奈见佳人无心言语,便只得也装样赏这景儿,内心又如何定如何安。
注:二十四节气
季春夏秋冬
月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冬月腊月
节立春惊蛰清明立夏芒种小暑立秋白露寒露立冬大雪小寒
气雨水春分谷雨小满夏至大暑处暑秋分霜降小雪冬至大寒
另附中国星座:指用阴历出生日期来计算的星座
12月7日-1月5日.......星纪
1月6日-2月3日.........玄枵
2月4日-3月5日.........娵訾
3月6日-4月4日.........降娄
4月5日-5月5日.........大梁
5月6日-6月5日.........实沈
6月6日-7月6日.........鹑首
7月7日-8月7日.........鹑火
8月8日-9月7日.........鹑尾
9月8日-10月7日.......寿星
10月8日-11月8日.....大火
11月9日-12月6日.....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