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留声机,唱着经典的旧曲,吱吱呀呀的,营造出浓烈的怀旧气氛。古朴的木钟指在十点,店中,几近坐无虚位,夏伊琳和阿来穿棱其中,半份嘈杂,半份静谧,调适出最悠闲的时空。
不期数人闯入,气氛立变。
“韩,我来了,怎么不出来迎接。”一声放纵传来。
数女,统一蛇皮短裙,美艳中透着莫可名状的气魄。被她们拥侍在正中的白人男子,尤是气势摄人。鹰眼,凶狠,光芒掠过处,教人不寒而栗。
有客人眼尖,看窗外车队划一,壮男谨立,早已起身,不安的讯息四下传递,很快,店中人去楼空。
“韩,太不够意思了,有朋自远方来,也不出来迎客。”
这阵势,阿来见得多了,他的老大时有这样的排场。不免冷笑:太岁头上来动土。上前,正要制止,忽然看见他的左手小指上戴着圆形钢戒。
心中一动:欧洲黑道之王路卡斯和他独有的美女贴身保镖们?
便收了怒,换了客气:“我家老板有事外出,请坐,我去给您上杯咖啡。”
“哎,不用你。”路卡斯拦住他,目光如锥,又夹杂着了一些玩味,上上下下打量了夏伊琳一番,然后手指挑着她:“你去倒。”
阿来正要出声,夏伊琳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好的,请稍等。”转身,至工作间。
眼睛望向大门处,焦灼而期盼,他怎么还不回来?
路卡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大刺刺地准备坐下。
夏伊琳视线收梢,恰见,惊呼:“那个位置请不要坐。”
白人男子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出离的惊诧来形容,微侧头,不可置信地问身畔的各式美女:“她刚才说什么,这个位置我不能坐?”
引起一众轻笑,路卡斯脸一沉,“我坐了,会如何?”
偏夏伊琳不肯让步:“先生,很抱歉,那个位置被人买断了,店中余下空位请随意就坐。”
路卡斯横扫她一眼,不再废话,身一沉,便待坐下。
“最好按她的意思做。”声到,人现。
夏伊琳悬着的心归位,也顾不得倒咖啡了:“小宝,贝儿,我就知道你们一出去就舍不得回,快过来。”
两个小家伙欢叫着奔了过去。
路卡斯收了坐势,顺势转身,大步上前,以夸张的形体动作和嚣张的高音打着招呼:“嘿,韩,我们又见面了。”
“你不在你的地盘上待着,跑我这来搅局,怎么,想开战。”握手,用力,韩振宇半是调侃半是夹枪夹棒。
路卡斯大笑:“搅你的局,我可没那胆。只是听说韩在卖咖啡,我不信,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有其事。”忽然凑近:“哎,不会是为了追女人吧,我说搞这么复杂干什么?直接……”
“伊琳,和孩子们一起上楼去。”韩振宇知道他没好话,冲她吩咐一声,也截断了他的话。
夏伊琳巴不得,答应一声,一边牵一个急忙去了。
“喂,你们中国可有一个习俗,弟媳第一次见大哥要敬茶。让她倒杯咖啡不过分吧。”路卡斯不满。
韩振宇亲自倒了两杯咖啡,过来一人一杯,淡笑:“这里可是国外。说吧,找我什么事。”
路卡斯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没什么,过来看看,既见了,就走。再见。”说完,大步迈向门外。“别忘了,下个星期的聚会。”
韩振宇缓缓站起,扬声:“好走,不送。”
忽喇喇,外面像一阵风卷过,人与车消失不见。
“阿来,通知下去,明天启程回港。”韩振宇沉声,命令。
“什么?你明天回去,还要我和你一起走?不行,我决不会离开的,要回你自己回,干嘛拉上我。”夏伊琳听了他的话,只差没一蹦三尺高。
韩振宇淡睐她一眼:“别的事我可以依你,唯有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想走也要走,不想走也要走。”
“喂——”夏伊琳跳了起来,眼珠一转,湮了声气,终是不情不愿地:“随便啦。”
半夜,一道黑影溜出房间,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拎着皮箱,蹑手蹑脚地下楼,出门,淹没在深邃的夜空下。
韩振宇被一阵急促的铃声震醒,听完,眉头锁紧:“跟在后面。”
随即拨通了阿来:“跟机场联系,原定明天的航程改到两小时后。”撂下手机,开始洗漱、更衣。
半小时后,韩振宇西装毕挺,气宇轩昂地跨进中间一辆黑色的平治,身后的阿来将熟睡的贝儿递给他,坐上副驾位,在前后两辆车的保护下,绝尘而去。
此刻,夏伊琳站在香思堡厚重华丽的雕花木门外,气喘吁吁。稍定,按动门铃。“谁?”吱呀声中,有人开了小门,探出头来。
“你好,我是艾尔的亲戚,请问她在吗?”无处可去,只能暂避这里,再作打算,艾尔是以前的女仆。
男子,好像不是从前的守门人,不耐烦地:“全散了,不在这做了。”
“为什么?”夏伊琳惊问。
越发不耐:“旧主人把房子卖了,新主人不常在这住,所以把下人都遣散了,只雇了我们几个照看。”说完,呯地关上门。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