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奢华的套房内,24度恒温,据说是最适宜的温感。室内二人,不约而同地觉到了冷。送走医生,范思扬笑容兀止,脸色冰封成冻。双眼喷射的火焰又足以将她燃烧成灰。
语调不高,透着阴冷:“琳,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夏伊琳一直在抖,这会捂住胸口深呼了一口气,下了决心般,抬起头,“扬,让我走吧。我会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了此一生。我以人格担保,决不会透露半句,让你蒙羞。”
“人格?像你这种不贞洁的女人,也配谈人格。”范思扬冷笑:“不让我蒙羞?你以为没人知道,就不算是羞辱吗?听你的意思,你还打算将孩子生下来?”
说到后来,口气挟了怒气,让人听来心惊胆颤。
夏伊琳反倒平静下来,轻声,坚定地答:“是。”
“是吗?”范思扬逼问一句,慢慢地朝她欺近。愤怒扭曲了俊容,呼吸沉重得近乎野兽的喘息,发青的脸面看着有些狰狞。
夏伊琳不由自主地倒退着,双眼警惕地盯住他,她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只是下意识地护住了腹部。
“啊……”
一声惨叫过后,夏伊琳的身体斜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她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渗满尖窄的小脸。
毫无预兆地,他竟然抬腿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她的小腹上。
殷红的血从她的腿跟,流淌下来。“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她唯一的念头竟是:一定要保住孩子。支撑着向门边爬去,只是拼了全力,呼救也微弱:“救救我的孩子。”
范思扬也被眼前情景吓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琳——”上前抱起她,一脚揣开房门,在长长的走廊上飞奔,“医生,医生,救救她,琳,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发生什么事了。”韩振宇刚巧和杨芷乔看完海景回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见她面如死灰,汗水糯湿了头发,血不停地从身体的某处流下,滴落了一路。
范思扬一把撞开他,怒喝:“滚开。”继续向前狂奔。
韩振宇心一慌,掉转头跟了上去。
和闻迅赶来的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将她抬到急救床上。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呼唤:“伊琳,你怎么啦?伊琳,你醒醒。”
意识游离的夏伊琳强行张开眼,看见他,眼中火花一闪,瞬间熄灭,颤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对不起。
“什么?”韩振宇俯身凑近她的唇,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极弱,听不真切。
手术室的门合上,韩振宇返身一拳,怒不可遏:“范思扬,你对她做了什么?”
范思扬缓缓吐出一口血,双眼凶光毕现,握拳回击,不擅格斗,但挟了十二分劲道,仍将对手振退数步。
“韩振宇,我对我妻子做了什么,你没有资格问我。”
“老子今天废了你。”韩振宇血红双眼,暴张,冲了上去。
杨芷乔大骇,韩振宇动手,她不奇怪,只是学长一向以优雅高贵自诩,何故反常至此。急步上前拦腰抱住:“振宇,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伊琳伤成这样,学长肯定比你我还急。”
盛怒之下,韩振宇哪里听得进去,双肘齐推,她噌噌噌倒退数步,跌倒在地。眉头一皱,故意闷哼一声:“唉唷,我的肚子。”
猛然想起她也是有孕在身,韩振宇身形一挫,急忙转身,将她扶起来,紧张不迭地问:“芷乔,没事吧。”又大叫起来:“医生,有没有医生,快来看看。”
杨芷乔脸一白,摆手,连声埋怨:“别喊,别喊,瞧你大惊小怪的,这会子里面的那个已够他们忙的了,你又添什么乱。来,我们坐在旁边等,好不好?”
恨恨地,回眸,怒视,扶她一起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三人一下围了上去,焦急地问:“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失血太多,身体极度虚弱,以防万一,需要马上送往陆地医院,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
十分钟后,飞机腾空而起。
剩下两人也无心游玩,船在第二天抵达里约热内卢,两人登机返回。据说那天里城彻夜狂欢,可惜四人都无缘领略了。
范思扬从小有疾,离香思堡一里多远的范氏医院,便是家人专为他成立的私立医院,设施和医疗水平俱为世界一流,兼之风景如画,除为范家人服务外,时有一些达官贵人慕名而来。
“你这个刽子手,滚,我不想看见你。”
豪华温馨的高级病房内,地上一片狼迹,杯子、鲜花、水果,洒满了一地,床上人眼神空洞,手指无力指着对面男人,细弱的声音仍然充斥了愤怒。
“哥,嫂嫂情绪不好,还是先回去吧。”关一郎拉着范思扬,又冲着床.上:“嫂嫂,你好好休养,改天再来看你。”
连拖带拽一起去了。
“哥,你真的肯定这孩子不是你的?”看他情绪极差,犹疑再三,关一郎还是忍不住问。
范思扬咬牙,“我们从未在一起,你说,可能有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