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窗外夏虫啁鸣,乱人心绪。晚风像轻佻的女人撩动得薄纱帘荡漾不止。夏伊琳侧卧在床,思绪万千。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她该带着小宝飞蛾扑火,纵然成灰,总比被相思如刀,一点一点地凌迟来得痛快。
不可以,不可以再让他沉迷过往了,是不是该让他对自己死心?
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范思扬温柔动听的声音:“琳,我可以进来吗?”
沉思就此打断,夏伊琳蓦然坐起来,愣了数秒,才答:“请进。”
门悄然开启,范思扬端着托盘,盛着一杯白开水和药瓶,进来了。
夏伊琳忙挪至床边,伸手接了,埋怨道:“这种事让下人做就是了,还亲自来。”
拧了盖,取了药,和水吞下。
“是故意的吧。”范思扬修长挺拔的身姿,立在一旁,让她有些压抑。
笑问:“什么?”
“故意不吃药,想拖得久一点,躲开不想见的人,逃避不想做的事,是吗?”他口气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
她像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被人猜中了心计,兜头红了脸,低头小声:“哪有,是你乱猜的。”
“没有就好。”他的目光停在梳妆台上光彩夺目的婚戒上,“这个不喜欢?”
“不不不,我很喜欢。”急切间,她呛了一口水,连声否认。
“那为什么经常甩在一边。”他诘问。
夏伊琳小声辩解道:“只是,太繁复了,有些不便。”
“有什么不便呢,是影响你工作还是吃饭,或者根本就是不想戴,随便托辞。”范思扬不由脸一沉:“我不希望看见它再被扔在一边。至于,你腕上的这条叫‘锁心’是吧,给我摘下。”
她咬唇,手拨弄着‘锁心’,它跟了她六年,当年那样恨那人的时候,都没舍得还给他。便央求道:“这也不影响,很多年了,也习惯了……”
话未说完,范思扬伸了手,一扯一扬,耀眼的光芒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地。
再欺上一步,拽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奔抢的步伐。“琳,你的身上明里暗里有他太多的印记,我很不舒服。”
夏伊琳脸色惨白,咬唇不语,想要挣脱他的桎锢。
忽然邪魅一笑,他若有所思地:“琳,你说,我是不是该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记?一个永远不会消除的印记。”
她惊恐万状地看他一脸俊魅,透着说不出的的诡异,心生害怕。这人,人称天生的艺术家,创意无穷无尽。如果他把这些天分加诸在如何折磨和惩罚她之上,不敢设想。
“我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他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一下,道:“晚安,琳。”
夏伊琳暗吁了一口气,正准备回答,不期他打横抱起她,便往外走。
小脸变色,惊问:“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