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生一傲然的笑着,明眸亮齿,一派风流。如果周围有云双峰的师妹们在的话,肯定会被他由内而外所散发的自信迷得神魂颠倒,疯狂尖叫。
他将视线在苏暮身上扫过,由头到脚,含笑说道:“我等着你,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苏暮感觉蒋生一的目光剥开了他的衣服,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而自己正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事实上,他在蒋生一面前,确实没有秘密可言。
在围观考生眼中,蒋生一的出场方式成就了他的伟岸形象,而苏暮就是一个小叫花,在蒋生一面前只能无力的张牙舞爪,他一切的做法都是在虚张声势,像个不知羞耻的小丑一般。
被碎石溅到能又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倒下的考生之所以没有当场起身,还不是因为惧怕蒋生一。
蒋生一把话说完,便飞身离去了,随着他的离开,倒下的人松了口气纷纷爬了起来,道场上响起了窃窃私语。
“他是谁啊,居然敢在蒋生一面前立下血誓。“
“谁知道哪来的乡野刁民,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难怪没有银子。”
“可不是吗,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还聚气境,我看他这辈子能够初识就很不错了。”
“蒋生一啊,我要是能有他的一半该有多好。”
…..
既是窃窃私语,为何句句都传到了苏暮耳中,苏暮听着众人的交谈,竟是没有一个看好他的,不禁摇头苦笑。
说话的人不看好他,没有说话的人同样也不看好他。
张乞怜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向着苏暮砸去。
苏暮应该感谢蒋生一将石板碾压成了极小的一块,不然他的脑壳就要开花了。
“臭乞丐,砸我上瘾了!”苏暮感觉到后脑疼痛,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砸你怎么了,反正你修成聚气境后就要死了,我真想现在就砸死你!”张乞怜叫嚷道。
“好歹咱们也算生死与共过,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苏暮叉着腰对着张乞怜高声回道。
“你脑子是金子做的吗?做事之前动动脑子会死?”张乞怜说。
“你先前说我是榆木疙瘩,后又说我长着一颗猪脑,现在又说我的脑袋是金子做的,我到底应该信哪一个?”苏暮泼皮的说道。
“我还说你没有脑子呢,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年十二岁,我今年十二岁,等你到了十三岁的时候,我又多少岁。”
“十三啊。我说你能不能别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搞的我好像弱智一样。”
“你也知道你很弱智!我再问你,你现在连个鸡都杀不死,蒋生一已经是聚气中期,那等你到了聚气中期,蒋生一又是什么境界。”
“嗯?”苏暮挠着脑袋认真的思考,发现这个问题的不确定因素很大,以为张乞怜是在耍他,恼怒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你问我啊,我告诉你,最起码也会是玉府境了!”
“玉府境怎么了?”
“聚气和玉府,哪个厉害?”张乞怜问道。
境界的划分是根据对大道规则的理解所划分的,领悟大道规则越深,能够利用的天地威能就越多,战力自然成倍增长。世间并不是没有越境战斗胜出的案例,但那毕竟是极少的一部分人才能做到。
“当然是玉府厉害。”苏暮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也知道玉府厉害,那还敢立血誓!”张乞怜怒斥他道。
苏暮立誓的时候,进入了一个思维盲区,他认为蒋生一是聚气中期,那么等他也到了聚气中期,就能和蒋生一公平打一场了。
可是他忘了时间不等人,修道同样不等人,苏暮成长的同时蒋生一也在成长。
并且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蒋生一成长的速度都会比苏暮快太多。
在张乞怜的循循善诱之下,苏暮终于闷过来了这个弯。
寒山的乌鸦应该是平时伙食很好,吃撑了就喜欢鸣叫,当作消遣化食,这会又有一只吃撑了的乌鸦飞到了道场边缘,梳理着它乌黑发亮的羽毛,腆着它略显肿大的肥肚,悠闲的叫着。
嘎嘎,嘎嘎……
苏暮被它叫的烦了,捂住耳朵,哭丧着脸,无助的对着张乞怜问道:“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大哥!“苏暮可怜兮兮的把目标转向林子道。
林子道被苏暮看的全身发毛,摆出爱莫能助的模样,委屈说道:“我当初提醒你认真考虑过的。“
“哈哈,大家快看,他怕了。“
“我看都要被吓哭了。“
“不会吓的尿裤子吧。“
“哈哈,哈哈….“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道场之上,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张乞怜看不过去,脸红脖子粗的与人群对辩了几句,大致是说换成你们,你们能做到苏暮一成的好?
被他问到的那几人回答的话,让张乞怜想起了一个典故。
太祖皇帝开国初期,派大将关飞率精兵讨伐羌敌,羌国主君闻讯之后,大惊失色,急忙宣召将领进宫商议,其中有个将军叫做秦会,他听闻带兵之人是关飞之后,心知前去阻拦无疑送死,情急之下生了一计,宣称自己一心报国,但无奈旧疾复发,带伤上阵,恐怕会误了大事,还请主君给他两个月的时间静心养伤,伤势一好,他将立马披甲上阵,主君听后大为感动,但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关飞杀到皇宫,拿他的头颅做酒杯了。
军情不可延误,同为将军的张文超自告奋勇,请求主君给他五千兵马,他愿前去将关飞挡在国门之外。
张文超次日出发,三日后,带领二百残兵逃回都城。
朝堂之上,主君大怒,训问张文超为何败的这般惨淡。
张文超答:“关飞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
秦会听后,在旁落井下石道:“无能就是无能,找什么理由,我若无伤在身,三千兵马便可将关飞杀的溃不成军。“
因为他的这句话,张文超被斩了头。
主君继续派将军领兵御敌,无一不是惨败而归。每当一个将领回宫请罪的时候,秦会总会在旁说上一句他要出马,当怎样怎样。
一个月过去后,羌国将领除了秦会,全部败了个遍。
主君无人可用,只能派秦会出战,并把全部希望都寄予在了秦会身上。
秦会带着一万精兵浩浩荡荡的出发,出发之前还在叫嚣担心兵马带的太多,关飞会被吓的不战而逃。
一天之后,秦会与关飞兵马相遇,阵前对敌。
一个时辰之后,秦会的一万精兵死伤殆尽。秦会掉马狂逃,关飞策马追击。
追上之后,两人交战。
一个回合之后,秦会落马而亡。
如果把蒋生一比喻成关飞的话,那么在场围观众人就是秦会。
苏暮再不济,也能做个张文超,虽然也没什么本事,不过勇气可嘉。
跟不要脸的人吵架怎么可能吵赢,更何况不要脸的还扎堆了,张乞怜自知不敌,也不白费力气。
他退回至苏暮身边,踮起脚尖贴在苏暮脸边耳语:“你看他们,多像一群奴才。“
张乞怜的本意是要安慰苏暮,可他忘了苏暮最擅长的就是不把注意力放在重点上。
“你说话好香啊。赶紧的,别只对着我说,也对着你的衣服说两句,这样它们就不会那么臭了。“苏暮扫尽兴质的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就该乱棍打死。
张乞怜被他气的站在原地直跺脚,林子道识趣的耳观鼻,鼻观心,权当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听到。
苏暮自我调节能力可谓变态,前一刻还忧愁的仿似天都蹋了下来,这一刻看到张乞怜的动作,将忧愁尽数抛去了天边,认真的对着张乞怜提着意见:“你这个动作不对,太像个娘们。”
林子道只是装什么都听不到,但他什么都听的到,比如现在,当他听到苏暮说的话时,眼珠都要惊的掉出来了。
“什么叫做像个娘们,难道她不是个娘们?”林子道在心中想着。
“不对,她应该一直都是个娘们。”林子道原本很坚定,因为苏暮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嗯,她就是个娘们。”林子道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那对慧眼。
蒋生一当初之所以把矛头直指苏暮,是因为他看出了张乞怜是个女人,不好意思欺负一个女流之辈。
围观众人之所以全部都在嘲笑苏暮,而没有殃及张乞怜一句,也是因为他们看出了张乞怜是个女人。
别人都知道,苏暮不知道。
果然在场五十三人,只有苏暮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