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一出场所有人就生出一个念头“这人谁啊?”,这个放话嘲讽的富家翁显然就属于这种类型,在场众人都生出了这个想法:这老头谁啊?
不过林德与麻永真二人见此人皆是闷哼一声,李凡便要询问一下这人的来历,这人却是已经随手挣开门口的护卫,领着董凡塑在主座的空位坐下,正好跟李凡脸对脸,老者扫了一下桌上饭菜,一愣,随后嘲笑道:“英雄宴啊?你们宴的是那位英雄啊?那位英雄这么不开眼救了你们两个啊?”说着挑眉看向李凡:“小兄弟你说是不是啊。”
李凡不知道这人来路,不好说话,那边麻永真先开口了:“不劳你董卓操心了,你先顾好自己吧,万一哪天突然死了,可得让我们给你上一炷香。”林德自然指的是林家老人·,此刻亦是开口道:“董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当好你的富家翁就好了。”
李凡听得云里雾里,看到董凡塑拼命打眼色给他。赶紧调解道:“哎,三位都是江湖的老前辈了,当着这么多年轻人的面,咱们也有点风度,对吧。”想了一想又道:“有什么事咱们拿到门面上说嘛,而且啊,你们上一辈的事,可跟我们小辈没关系啊,是吧,凡塑。”却是挑明了自己跟董凡塑认识的这一道关系。
董凡塑接话道:“对的对的,有什么话拿上来说,事是拿出来解决的嘛,有些话总的说明白才知道对错。”听这话,看来双方这个冲突还有隐情啊。
马永真不爽道:“那有什么解决的必要?当年一百多条人命是假的?是不是这个狗东西通风报信吧,要不是他通风报信凭什么能包围我们,要不是他,我们西北分部一百多条汉子会死掉?听他解释?他能说出花来?”林德则在一旁到给李凡解释了一下原委。
原来当时他们是江湖联盟的西北分部的成员,当时在禁武大战前期时西部战役打的极为胶着,西部向来不受重视,江湖联盟对西部的支援力度也不大,龙卫军在西部得到的支援也不多,所以大家也算势均力敌,短兵相接,谁坚持到最后谁赢。
正面战场江湖联盟四秀一战成名,借此机会西部分部也策划了一起突袭,准备打掉龙卫的西部武安军指挥部,三百个都是先天通窍期的高手埋伏进了指挥部旁边,随后就迎来了强有力的围杀,没错,是西部联盟被围杀,林德和马永真是在这场战役中馆的幸存者,不幸的就是此战之后林德经脉破裂,一辈子再无迈进通窍的机会,最多便是发挥先天改造的实力。
原来消息早就走露,突如其来的背叛让西部分部损失了一百多精锐不说,更大的问题就是信任危机,内部人心惶惶的时候,西北董家旗帜鲜明地脱离西北分部,宣布接受禁武令安排,更是对西北分布打击极大,随后连续一个月西本分部毫无作为,节节败退,知道天剑山的人回来,剑神青叶坐镇西北主持大局,才有所好转。
“不过。。。”林德看了看董卓,有点不情愿道:“四秀来西北主要是天剑山为了四秀每人铸造一把神兵,坐镇西北的时间不长,短暂的胜利后就回到了中原,毕竟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之所。不过,四秀走后,我们西北分部在后续的战斗中依然顺利无比,就是因为四秀与董家建立了联系,董家秘密为我们提供情报,所以禁武大战胜利后,董家也算功臣之一,后续也不追究他当年的问题了。”
李凡心道董凡塑都那么说了,没有隐情就有鬼了,于是对董凡塑使了个颜色,董凡塑心领神会,向大家讲述了董家地故事版本。
当时策划偷袭计划确定后,董卓把计划放到了家中密室里,不料家中子弟中早有间谍,趁机偷出计划并复写几份,拿着计划逼董卓该换门庭还取荣华富贵,并言称计划已经分了好几份,如果自己三个时辰内不去找他们,计划就会送到龙卫手里,指名道姓是董卓暴露的,董卓怒不可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了叛徒,随后将计就计,派人暗送了计划原本给龙卫军。
这一手完全避免了损失,为了真实只能假戏真做,龙卫面对这种一个家族两次投诚的情况自然是意外的,不过董卓解释这是手下有人不满投敌,要把董家投降这个事情曝光,把董卓搞倒搞臭,再加上计划成真,西北分部元气大伤,龙卫便彻底认可了董家的身份,随后董卓也顺利接触到机密。
后来四秀来寻,董卓便和盘托出,背叛已经发生,董卓也只能怪自己御下不严,投诚亦只是弥补过错之举,假戏真做更是万般无奈中的唯一办法,四秀也就理解了董家,并承诺胜利后给董家平反,于是董卓便继续演好卧底这个角色,最终帮助西北分布取得胜利。
这个故事董卓不是没跟老伙计们讲过,但是人命摆在那里,怎么相信,怎么原谅?终究意难忘,终究气难平。面对质疑与嘲笑,董卓也是个骄傲的人,便不再反驳不再解释,作对手就做对手,我董卓对得起自己,哪里怕你们指摘?
一个故事,两个版本,林德讲出的跟董凡塑讲出的基本是正反两面,但情节贴合,合情合理,董家确实曾经背叛,但也为西北联盟提供情报,有功有过,但过错实非其愿,林家人也都沉默了,董卓也不说话,喝着闷酒。李凡看了看大家,知道其实大家都信了这一番解释,便笑笑举杯道:“英雄宴宴英雄,今日各位无论如何,都是英雄,我提一个,我先干了。”众人共举杯,随后轻放下。
桌上有老一辈的前辈,李凡趁此机会赶紧问问当年的故事,林德和马永真也不吝啬,把当年的那些事那些人一一讲了起来,期间董卓也有补充,林德和马永真看起来还并没有接受董卓还是老朋友的事实,但也没有反驳他,李凡心里清楚,重归于好,只是时间问题。
故事下酒,李凡忽然想起了叶青的那句话,“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或者说,董卓故事的真相,重要吗?
温酒里,少年看到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