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我站住,你笑一笑是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清楚。”
看着谷开君越走越远的后脑勺,梁无凉想她手上如果有把锤子,会不会就直接飞过去了。
“无凉。”
身后忽然的叫声,梁无凉全身一紧,她慢慢的回头,慢慢的扯出一朵笑,慢慢的问了句‘你好’。
吴译看着梁无凉关切的问:“你还好吗?”
“很好啊。”梁无凉笑了笑。
“你……”吴译犹豫的看着梁无凉:“怎么会来A市?怎么会是礼仪小姐?”
在心里再一次的梁无凉问候了一遍谷开君的全家。远处已经走远的谷开君没由来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哦,这个啊……说来话长。我是礼仪小姐是临时被顶上去的。今天这里的会场布置是我们单位负责的。”
吴译望了一圈,赞道:“你们给这里布置的很漂亮。”
梁无凉客气的回了句:“谢谢。”
一时间两人竟都相对无言。
梁无凉抬手捋了捋头发,这是她每次不自然或不知所措时的小动作。
她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同事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吴译心中一阵苦笑,他们之间何时连说几句平常的话都这么困难了。
“无凉……”他叫的缱绻眷恋,无奈苦涩。
梁无凉听得却只是一阵悲凉。
“你怪我吗?”他问。
怪吗?
梁无凉心里想。
你怎么敢问?我又如何能不怪?订婚前夕没有只言片语的凭空消失,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亲朋好友的相问,左邻右舍的窃语,父母的唉声叹气,我看着所有的一切,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个时候,吴译,你哪怕接一次我的电话我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已经分手了。无所谓怪不怪。”
“还是怪我的。”吴译语带悲伤的说着:“我知道,你肯定是要怪我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呢?你想听什么?听我说不怪你吗?吴译,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梁无凉一时控制不住的大声问道。
吴译看着生气的梁无凉慌张的解释说:“不是……无凉,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要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伤害了自己。”
怕我伤害自己?
梁无凉突然间就想笑了。
为什么怕我会伤害自己?既然知道我会伤害自己,那订婚时为什么要走?时至今日,吴译,你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给我,凭什么还能在这里充当好人。
“你放心,我不会的。我分得清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无凉……”吴译还想再说,被梁无凉一抬手给挡了回去。
她说:“吴译,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从此后各自天涯,各安天命。”
说完,转身快速的离去。
吴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看着梁无凉渐渐消失的身影,仿佛看见了梁无凉正在从他的生命里脱离而去。
他知道,他什么也抓不住了。
梁无凉快速奔走的一路,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两人在一起的片段。
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苏轼也说‘大江东去浪淘尽’;李清照花自飘零水自流。
这些个:一个像可乐一样,只有那么一股子气,后来啥都没了;一个是一腔豪气冲天;一个像哀婉的小溪。
梁无凉想,有哪一个是能代表她的心情的呢?都不是。
跑着跑着,跑到了一汪池水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池水里飘着的几瓣红花,随着水流晃晃悠悠,扭扭曲曲,却被横出来的一块石头搁浅在那,来来回回的,就是动弹不得。
梁无凉的脑中一阵闪动,她明白了,她和吴译就是那,一江春水向东流。愁而无奈,悲而不能。
水里的花有什么错,水又有什么错,错的只是彼此不同的宿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