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筠,管住你的嘴!”梁启南盯着她,言语中透出一丝凌人的戾气,像是在警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她失忆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女人忽然笑了,装模作样地冲她招了招手,“嗨,乐夕姐,我是南宫筠,很高兴认识你。”
林乐夕抽了抽嘴角,应:“你好!”
她竟然喊她姐……
切,她哪一点比她老?
“不说了,先点菜吧!”梁启南刚想翻开,南宫筠身子穿过桌子按住了菜单,嫣然一笑,嗓音清透温柔:“我知道你不喜欢生肉味,特地给你点了份意大利面和蔬菜焗饭,还有鲜味三菇汤!”
“谢谢!”梁启南转头望向林乐夕,冰眸子幽亮,“你呢?”
林乐夕心情不好,一听他不喜欢生肉味,磨着小细牙说:“我要腓力牛排,五分熟,不,三分熟!”
“嗯。”
梁启南觉得她这副怄气的样子可笑,还是同意了。
腓力牛排很生,一刀切开,血缓缓渗出,闻起来有一股子刺鼻的腥气。林乐夕装作美滋滋地吸了几口,很快被腻到了,感觉肚子涨涨的。
南宫家祖上跟张天师学过道法,法术代代相传。南宫筠跟他哥哥从小学习易经、玄门法术,还跟着父亲游历名山大川,认识很多高僧大德。
林乐夕很快地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眼见开阔,很健谈,就算跟梁启南这么枯燥无味的男人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丁点冷场!
不知过了多久,梁启南坐不住了。他能清晰感觉到身边丫头的负面情绪:心酸得不行,快能酿出一坛醋了。
“筠筠,你电话里说找到的东西呢?”
“哦,我差点忘了,在这儿!”南宫筠递过一个纸盒,眼情玩味,“这是乐夕姐的手链。我在猫地滩的一幢旧大楼上发现的。那儿每个月都会有人跳楼,最近一次是个姓钟的老太太,一个人在练秧歌,扭着扭着,不知为什么跳下了围栏,摔死了!她虽然无儿无女,老伴也死了十几年,但是人挺开朗,经常参加小区活动,不像会寻短见的。”
梁启南打开盒子,将手链合在掌心默念了净化咒语,去掉上面的不利磁场,递给林乐夕。
“我是鬼,戴不了!”她拒绝。
梁启南直接将手链套在了她的腕上,竟然没掉下去。
“这不科学!”林乐夕失声。
“呵呵,别吃惊,以后你就会知道,启南哥是我们法术界的奇才,天赋异禀,非常厉害!”南宫筠一脸崇拜,眼睛突突发光,“很多事情你想不到,他却办得到!”
这牛皮吹的!
“说得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未婚妻?”叶乐夕嗤之以鼻,余光瞥见梁启南脸色黯淡下来,心中莫名一痛。一个高傲自负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除了伤心难过之外,挫败感一定也很强吧?
南宫筠听了这话,眼神怪怪的。
吃完饭,两人离开OMO餐厅,进入地下车库。
昏沉的光线下,梁启南朝自己的车子走去,高档意大利手工皮鞋敲击冰冷的地面,发出枯燥的咚咚声,他的背影孤漠,像极了他的为人:疏离清冷。
林乐夕怔怔地望着,忽地问:“师父大大,你认为杀死我和杀你未婚妻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嗯!”
“那你的未婚妻现在……在哪?”
梁启南身子微微一震,扭头望向她。
“哦,不好意思!”林乐夕不自然地垂下头,尴尬地掩饰,“你不想说就算啦,我只是小好奇而已。”
梁启南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车子发动,呼地驶了出去,两边风景唰唰而过。过了很久,他才冷幽幽地道:“这是一场包办婚姻,我从来没爱过她!现在想帮她找出凶手只是一种责任!”
林乐夕心中一沉,突然很想问他:“我是不是就是那个讨人嫌的未婚妻?”下一秒,她郁闷地骂了自己:林乐夕,你还要不要脸?人家不说破,你干嘛还要自取其辱?!
***
猫地滩藏污纳垢,白天热闹嘈杂,一到夜晚变得诡异而恐怖。
当年,市政府为了导人向善,特意将路灯做成观音菩萨的莲花座形状,希望点燃人性中的良知,可惜,不知被谁敲碎了一大半。大街小巷光线幽暗,时不时传来激烈的摇滚声,吵架打骂声,女人的嘶哑的尖叫、哭泣声……
这儿是犯罪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
梁启南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步伐沉稳,刚硬的脸庞上,凌厉的冰眸子带出一道寒光,浓密的眉头微拧,像天神降临人界一般,势不可挡。
有一群小混混伏在墙角,刚抢了一对父子,掏光了所有口袋,却只有几百块钱。他们恼怒地将他们暴打了一顿,然后换到这个街口,伏击下一位倒霉鬼。
当梁启南的脚步声传来时,有个小混混沉不住气了,提刀想跳出去,被领头的大哥一下子抓住胳膊,死死地压在墙上:“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特么的,想找死也别拖累我们!”
“谁啊,这么拽?”
“那个邪门的梁少!”
“卧槽!”
听到的人脸色唰地白了,像被抽干了血。
五年前,这儿出现了一个神秘可怕的组织:归一教。
神龙出世,万法归一。
他们认为自己是天神转世,其他人类都是罪恶的化身,借用远古巫术害人,最高的首领叫大祭司。人员由贩毒头目、嗜血杀手,雇佣兵和邪修的道士组成,他们杀人方式血腥而变态:剥皮、串烧(铁棍从菊花刺入,贯穿头顶)、腰斩、活碾肉渣……
猫地滩所有居民都被吓坏了,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像活在地狱里。有能力逃走的,宁可流浪异乡也不敢回来,没办法走的,只能整天整夜地躲有家里不出门。
归一教横行霸道,见政府管不了自己,越来越猖狂,不止在猫地滩称霸作恶,还把黑手伸向了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