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的这两个人一个叫寒秉,一个叫苏芩,是夫妻关系。
表面上,他们一个是写书的作家,一个是普通的机关单位公务员,但背地里却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身份,那就是神秘组织第九科研部第九小组的成员。
这个组织自九十年代初创立以来,至今已近有四十年的历史,从起初的几个人,如今已发展成员上千名,分布在世界各地、各行各业,而且都是有头脑服从组织的人。
平时,这些人照常生活工作,与常人无异,一旦发生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事件,无论是哪个城市、哪个国家,就必定有他们的身影。
寒秉平常都在石海县附近各二线城市活动,暑假陪上大学二年级的女儿回乡避暑,恰巧遇上了陨石坠落这件事,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以,他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探个究竟,否则既辜负了自己的满腔热情,又辜负了作为第九科研部成员的职责。
寒秉是对的,从天上掉下来的绝非平常的陨石,第三天的时候,镇上又来了一批军人,第四天还来了一批,并带来大量的军用物资和施工材料,是要进山长期驻扎的样子。如果不趁早进山,再晚几天就没有机会了。
事件发生到了第六天,瑶镇的镇子上已经人满为患,全国各地的媒体人和专家学者等等都来了,都想第一时间了解事件的进展,哪怕只当作旅游也比平时更觉得有意义。
不过,都被堵在了镇上,进山的所有道路都被持枪的士兵层层把守。
寒秉进山一去就是四天,苏芩知道原因倒是不急,至少得假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女儿寒雪却开始怀疑父亲的去向。
寒雪不仅长的亭亭玉立,还聪敏过人,加上从小就受父亲熏陶,深知父亲对未知事物的执着与热爱,所以,苏芩谎称丈夫出门几天办点事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父亲是秘密潜入了山区。
不仅如此,虽然寒秉和苏芩百般小心的在女儿面前隐藏身份,但寒雪早已透过蛛丝马迹察觉了自己父母存在另一种神秘的身份,只是并不确认的事没有多问。
直到今天,寒雪感觉到当前事件非同小可,忍不住在睡觉前走进苏芩的房间,犹豫之后问道:“妈,爸爸不会有危险吧?”
苏芩正在床上看书,瞬间发觉女儿语气不对,愣了一下,抬头回道:“你爸爸就是出去和人谈点事,能有什么危险?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赶紧回房间睡觉。”
寒雪略有所思:“山里的人越来越多,镇上的人也越来越杂,我见到好些外地人神神秘秘的,身上都带着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父亲平常在做些什么,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苏芩彻底傻了眼,几番启齿又沉默了下去。
“晚安。”
见母亲为难,寒雪道了一声,自顾回自己房间去了,剩下苏芩焦虑的神情。
为了避免引起山中军队的察觉,寒秉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这一去就是多天不见回来,出点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了女儿的担忧,苏芩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强行阻拦丈夫的决定了。
在确认了父亲进山之后,25号的白天,寒雪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天升在镇上走了一天,看着周围陌生人的面孔越来越多,越发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就要发生。
到了晚上,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自己的父亲。
“你去不去?”
“你妈妈不会同意你去的。”
“我不是在向你询问我妈的意见,而是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难道我比你还不了解我妈吗?”
王天升与寒雪同在一个小区长大,读大学之前又一直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而寒雪从小聪慧过人、清纯可爱,是学校公认的女神。
从前小时候是懵懂的喜欢,现在长大了,王天升对寒雪产生了成人之间才会有的欲望,也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
而且,王天升天生书生气,性格儒雅怯弱,没有主见,所以在自己暗恋的寒雪面前一向言听计从。
“只要你去我肯定陪你一起去,只是......我们还是跟家里说一声吧。”
“跟他们说了还能去吗?你一个大男人做事能不能自己做决定,去的话就赶紧回去准备,晚上八点北门大桥桥头汇合。记住,不许跟你爸妈说,否则我揍你。”
“好吧。”
王天升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没什么好准备的,王天升既害怕深山老林的野兽,又害怕出事,去买了两把砍柴的刀防身,结果被寒雪嘲笑了一路。
为了躲避被人察觉,寒雪与王天升走的是一条无人问津的深山小路,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遇上危险的可能性也更大。
走在山中,路面泞泥,荆棘丛生,王天升娇生惯养毫无野外生存的经验,不像寒雪有跟随父亲常年野外冒险的经历,学会了爬山涉水的技巧,练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所以只能跟在后头。
跟在后头的王天升没事可做,只管走路,然后还闻到了寒雪身上撩人的香水味,想入非非。
走在一处长满苔藓且上坡的路上,王天升走到前头,鼓起勇气说:“小雪,这段路太滑了,我牵着你的手吧,免得摔倒。”
说这番话时,王天升脸是红的也是热的,幸亏夜色帮他都挡住了。
“哦。好。”
寒雪没多想,便把手伸了出去。但很快,她发觉王天升刻意将自己的手越抓越紧,意图不明,就挣脱了说:“你的手全是汗,我自己走吧。”
又走了一段,王天升觉得今夜独处是最佳的表白机会,又鼓起勇气说:“小雪,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寒雪是多聪明的人啊,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对这个年纪的男生了解的透彻,收到的表白也不计其数,故作焦虑的说:“回去再说吧,荒山野林的少说话,万一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就完蛋了。我叫你跟我一起来是想着多一双眼睛,帮我快点找到我爸爸,你这个人能不能专一一点。”
寒雪这番话本来是可以堵住王天升的嘴的,可偏偏在结尾加了“专一”一个词。王天升喜欢寒雪十几年,可谓专一到一定境界了,所以听到这个词,内心更加激动,说道:“小雪,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寒雪在心里求了老天一百遍,最终还是听到了不想听的话,反感的说:“大晚上的,别开玩笑。你们学艺术的,周围美女同学一大把,喜欢我?你脑子有病吧。”
王天升解释道:“我真的喜欢你,只有喜欢你一个人。”
寒雪心系父亲的安危本就心情不好,不曾想身边这位小哥完全不分时候说一通乱七八糟的话,更加的烦了,停下说:“打住!王天升,我郑重的告诉你,你比我小两个月,是我弟弟,我不会喜欢我弟弟的,我喜欢比我年龄大的哥哥。Understand?”
王天升虽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心情还是一下子跌入了低谷,沉默不语。
寒雪转身继续走,一边道:“你别想多了。不是你不够好,是我完全没想那些事。我也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只有在弄清楚了方向,才会迈出那一步。”
王天升情绪好了一半,说道:“我知道我自己不够优秀,但是我可以向你承诺,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寒雪心里大骂神经病,明显已经拒绝了还给我来承诺这一套,若不是因为有十几年的友情在,又深处在荒山野林之中,真想狠狠的骂他一顿,甚至踢上几脚。
可如今,只好敷衍了事:“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现在很烦,不要再跟我谈我爸爸以外的事,不然,你就原路返回。”
在山里磕磕绊绊两个小时之后,两人趴在山脊上,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位于山坳里的一些亮光。
显然,那就是陨石坠落的地点,周围的森林被陨石撞出一条条长长的沟壕,沟壕的一头又隆起了一座高高的土堆,军队已经在周围建好不少设施。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两人猛地一回头,看到了十米外的一双眼睛,一双红色如血的眼睛。
显然,寒秉的眼睛不可能那么红,也不会在夜晚红的放光。
寒雪赶紧开灯照过去,结果一看,吓了半条命去。
那双眼睛的主人竟然是一头浑身长满脓疮的野山羊,一身皮毛早就脱落了,光秃秃的就是流着脓,恶心至极。
更为惊人的是,一只食草动物的嘴,竟然犬牙交错,把自己的嘴唇扎的血流不止。
王天升已经吓呆了,下半身完全不听使唤,寒雪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走,他却无动于衷,眼珠子直直的盯着那头怪羊,失了魂。
寒雪急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低声吼道:“你个傻逼,快跑啊!”
王天升惊醒了,爬起来就往前边的灌木里钻了进去......
“哎!你......”寒雪一边注视着步步逼近的怪羊,回头一看,王天升竟然丢下自己跑了。
眼看怪羊就要蓄势冲过来,也只能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对方一看就是浑身都是细菌,哪怕被它碰到都可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