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已有半月,也不知京中可发生了什么。”
“半月,应该不足生事儿。”
阿染并不担心,她只担心殷久。
殷久回头瞥了一眼马车里的商甲,他还在修养,不免有些担心,他的夫人还在滨州等他。
若一去不回,她要如何?
殷久自会拼命护他,如此恩爱的二人,她不愿看到那个妇人独过余生。
殷久似乎有心事,阿染看她几眼,也浑然不觉。
“快到了。”
“浮幽,探路。”
只见身旁林里一个黑影窜过,正是浮幽。去往滨州的这半月,二人一路相护。今日回程,必有探子,她不便打草惊蛇,还是先除掉。
待城门侍卫检查后,殷久四处观察,确定无人追查后,才安心。
“先回府吧。”
商甲自进城后早已把马车的幕帘拉开,自处观察,那眼神带着无尽的怀恋,那是他很久之前,才拥有过的繁华。
“公子,阿染,你们终于回来。”
“嗯。”
小包子很热情的拥抱殷久,闻天站在前处笑的一脸高兴,而阿染则是去扶着商甲下马车。
商甲的气色看来苍白,许是周车劳顿,“小包子,安排间房,带他去休息。”
“丫头,那个男人是谁?”
闻天见那人心中不快,病殃殃的。
“便是这房子的前主。”
“对了,宫中出事儿了。”
殷久一愣,还真让阿染说着了。
“何事?”
“皇上宠爱的一位妃子**,证据指向太子。”
“**?太子爷看上谁了?”
殷久很是好奇,这太子虽然未有家室,可这么多年也未穿出什么,就算私下里喜欢皇帝的嫔妃,也定然不会在殷久离京之际出手。
“怜妃。她还有一位小皇子。”
“现在太子在哪儿?”
“被皇上关在牢中,戴罪之身。”
次事不宜迟,殷久当下便赶往宫中。皇子都并非亲生,可是大罪。
“既然太子被抓,那为何你们还安然无恙?”
“两位公主以及太后力保,且你早已离京。”
“你随我去,见机行事。”
叶扬灵保她有原因,可这叶翎又是何故?且此行又是一番惊心,太子的事儿,又是谁想嫁祸呢?此事不会无中生有,太子不过成了替罪羊。
怜妃,宫中九皇子的生母,进宫三年,只因得皇子才得恩宠。据说皇上并没有去过她的殿中几次,出事时皇帝正好撞见太子与她在殿中,模样不对。
太子和一个嫔妃谈话作何?
皇帝自然大怒,一问太子不答,身后又有猜忌之声,再一查,便知这怜妃近几月来常和男子幽会。
“你觉得是谁?”
“四皇子?还没有马脚,难道是丞相?”
真是不然人安生。
看来四皇子一派是要打压太子,设计此番一来压制太子党羽,二来看看殷久要如何救他。
“此时皇帝应该正在审理此事,我二人先观察情况。”
起身落至承青殿,三宫六院皆在此,各位皇子公子也在一旁听候,连太后也来了,毕竟是皇脉大事。看来皇帝还是不想让许多大臣参与,毕竟也是家事。
“说,你和这怜妃究竟有何关系?”
皇帝心有怒火,看着下方身着囚服跪着的太子道。皇后早已提着一颗心,目光担忧至极,还是不愿相信。
“父皇既然已经如此怀疑儿臣了,又何必再问。反正儿臣的话,父皇也不会相信。”
“还嘴硬。”
太子发丝凌乱,目光有些淡然。没有受过刑,毕竟还是太子皇孙。
“怜妃,你说,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当日太子与你究竟在干什么?”
皇后急红了眼,出口大声质问,让众人目光再次聚集这个浑身伤痕,性命垂危的女子。
“没有,真的没有。九皇子确实是皇上亲生的。”
“还狡辩,那这个男人又是谁?”
她已争辩多次,终究无果。谁人信她?
被带上来的男子一身侍卫模样,同样奄奄一息,是皇后口中与她常常幽会的男子,其实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二人一同出自市井,感情深厚,先后进入宫中,一人侍女,一人侍卫。谁又知今后的种种可能,竟是如此。
怜妃跪着,两眼放在他身上的伤痕,很是担心。确实是她连累了他。
成为皇帝的女人后,他还想再与她叙叙旧,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她二人是清白的。只是无心被有心人利用了。
“他,确是臣妾的青梅竹马。”
怜妃出声微弱,她必须再挣一挣。
“哼,青梅竹马,便是有关系。来人,带下去。”
她心生急切,却又无能为力。一瞬间心死成灰。她的孩子还小,若冠上了其他男人的姓,死路一条。
“这下无人可以辩解……”
“皇上莫急,在下有法子可编真相。”
一抹红色出现想众人的视线,殷久缓缓二来,像极了画中之人。
燕九,他怎么回来了?
不禁四皇子等人疑惑,不少皇子嫔妃皆如此。而皇帝始终保持平稳,似乎料到了一般。
殷久离开京城,算时间本该回来了。且太子有难,她也不可坐视不管。
四皇子本在殷久回京的路上设下不少埋伏,以阻止她尽早回京。不想殷久一一躲过,现在必定要带人离开。
“皇上,九皇子确实是龙脉,您可以验证啊。”
“如何验证?”
皇帝出口,目光幽暗。九皇子尚在年幼,无知,此时被其他嫔妃抱在怀中,忍着悲伤,不敢出声。
“取血来验证吧。”
那是怜妃自己说的话,语惊四座。亲生的孩子,又如何忍心。殷久也想过这个法子,可毕竟孩子还小。
“既然爱妃都能忍着,那就验吧。”
身后太监取来一碗水,又抱着九皇子取了血,血滴从他指尖滑落,与那侍卫的血散开。接着又试太子,也毫无反应。
怜妃大喜,可谁知一心头不快的嫔妃到:“说不定是其他男人的。”
“验血本就伤身,皇上的血是龙血,怎可轻易取来。莺妃,你还嫌事不多吗?”
皇后想尽早解决此事,已保太子安危,可皇帝倒是被这话刺激了,重新审视几人。
“那,臣妾要如何,才能让众位相信?”怜妃有些无力,表情很是凄然。
一些看不下去,插上几句。
“莺娘娘,别再为难怜额娘了,九弟必然是皇孙,你看他与父皇长得多像啊。”
长言也不忍,众人看去,二人眉眼确实相像。皇上幼时有有些胆小,总爱圈在太后怀中,忍着不敢发声。
皇上一时愣住,太后倒有些怀念。
“皇帝,哀家记得你那会儿也是这般模样。”
她轻笑,皇帝缓过神,“母妃说得是。”
“莺妃,凡事可要有证据,别捕风捉影,道听途说。”
“我……”
显然是被皇帝的态度吓到,一时也觉得委屈,低了头,目光对着怜妃,满是怨恨。
“模样相似还不足以成为证据,在下想问,九皇子身上可有红色胎记?”
“臣妾记得,九皇子身上有一处胎记,和皇上的很是相似。”
众人一凝,还有这事儿?
皇帝幼时懦弱,加之身上有胎记,被其他皇子嘲笑,也一直隐忍。后来决定争霸,此事便无人敢再提。殷久也是胆大,竟揭开皇帝从前的疤,也不怕皇帝事后怪罪。
“朕身上有一处红色胎记,呈圆状。带他下去验验。”
皇帝脸色虽然不好,可也如实说来。稍后太监来报,却有此胎记,因为位置隐蔽,且幼时太小,没被多人知道。当下怜妃突然想起,兴许能救他们。
“那太子和那个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爷前些日子收集到些好东西,想拿来赠与九皇子,又因九皇子当日不在殿内,便与臣妾问了问。那侍卫,是臣妾的青梅竹马,自臣妾从宫女变成嫔妃,便再无机会叙旧。所以,儿臣确实清白。”
“为何不早说?”
“臣妾说了,皇上会信臣妾吗?”
怜妃笑得苦涩,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疼。皇帝心生微恙,赶紧扶了她。
“爱妃起来吧,朕错怪你了。”
“能水落石出便好。”
怜妃虽然伤心,皇帝不信她,可他本就多疑,也不抱希望。
宫中有心之人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