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阳升起,红通通光芒映照大地。
山间,薄雾渺渺,随风轻盈漂荡着。
剑离天早早的起床,坐在椅子上,静读书学习。窗外,炊烟袅袅,幽月在生火做饭。
早餐很简单,一份粥,几个菜,剑离天吃的很认真。
幽月一双秋月眸望着他,还未等他吃完,便询问道:“公子,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恩,很好”,剑离天应道。
幽月低头、浅笑,轻语道:“那你就……再喝一碗吧”。
……
早饭后,就是早课,刘老二亲自教导他学习阵法。
刘老二道:“各类阵法万千,但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无非就是聚势分势,将能量控制,以达到不同的功用效果。但要识阵破阵,那就不同了,阵法万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布阵之道,阵基阵石、灵旗灵晶、甚至是冥土劫丹,所用材料不同,阵法也不同。还有些阵法是几个大阵组合,小阵分立,相辅相成,或以幻阵隐藏,或以外阵掩人耳目,更难甄别。若以阵法用途来看,主要是护阵、杀阵、幻阵、封阵、传送阵、转换阵等等……”
剑离天恍然,感觉阵道苍茫,包罗万象。
刘老二接着道:“阵师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地级、天级五大等级,天境是传说之境,千年以降,真正的天境阵师未曾再出现过了。当然,阵道庞杂,其中的等级区分亦不明显。材料足够,普通阵师也能布出威力极大的阵法来。若无原料,就算是阵法宗师,也不能无中生有,所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阵道之道,是格物之道,多是借外力而成!”
剑离天深受启发,刘老二这一番教导,给予他无限的想象空间。
可布阵于微尘,可演阵于天地。小到一个聚山流水阵,凭着时间推移,高峰平地起,涓涓流水化为山川巨湖;大到剑宗护山阵法,万峰连成一体,铁桶一片,无人能撼动。
当剑离天得知,屋子内那明珠照明装置就是刘清远闲暇时创造的,只须手轻轻一拨弄,明珠发光,屋子亮堂,再一关闭,光芒便敛去。剑离天就更有兴趣了。
他想,若是能在锅底下布个聚火阵,做饭时不用自己添加柴火,那可是会省事许多。
若是让刘老二知道他这想法,肯定会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别人聚地火炼丹铸剑,他却想用来煮饭做菜,简直是有辱阵道。
最后,刘老二给他了一张皱巴巴的阵图,道:“离天,在七天时限内,你布出个阵法来,这是万象阵图,可供你参详!”
剑离天心中狂喜,他双手接过阵图,道:“是,师尊!”
有了阵图,如今他迫切的想要弄个聚火阵了。
可是,后来才发现,布阵并非那么简单,光是查阅资料,就有一大堆,聚火阵要用什么方法聚火,聚什么火,以及用什么材料聚火,还要如何控制火焰,都要讲究,这是个系统性工程。
珍藏楼中也有阵图,可以按照阵图参详布阵,依葫芦画瓢,如五行离火阵、三阳聚火阵、地火凝元阵、火元阵等等。
剑离天心道:“若是用地脉引火,接引地脉,但现在我根本无法做到,至于用火属性灵材生火,譬如火灵石、火灵晶、火明珠等等,可这单属性的灵材,往往稀少精贵,而且火元极旺,引用起来不好控制”。
苦思冥想许久,剑离天还不得要领,时至中午,他只得回去做饭。
灶台是用山上的木头燃烧,炉火很旺,是因为这些树木常年累月经受灵气滋润,蕴含了些许木灵气。
剑离天灵光一闪:“或许可以用五行转换之法”。
吃饭的时候,见剑离天还在出神,幽月开口询问:“公子,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用什么材料布阵,可以代替那些柴火,这样就不会有烟了”。
幽月惊讶道:“唔,这样……那不是跟丹炉一样……”
剑离天发怔,他皱眉沉思,蓦地灵光一闪,脑海中豁然开朗,他一个激灵就站起身来,道:“对了!丹炉,你说的没错,幽月,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幽月嗔了他眼,道:“什么啊,快吃饭,菜都凉了”。
“好!”
刚扒完饭,剑离天就冲进了材料室,立即备好灵石、阵旗等等,再踏入试阵楼。普通丹炉所用的五灵聚火阵,算是普通阵法,依照阵图,剑离天先用轻语阵盘演阵。
“五灵,分别是水、火、风、雷、土,以土为阵基,风为阵势、水为阵玄,火为阵形,雷为阵意……居麟、凤、龟、龙、虎五方!”剑离天神念动,阵盘内五颗灵珠分立五方,汇成一个圆形。
“聚阵!”五灵聚,顿时火凤位散发出炫目红光。
“分阵!”斗转星移,风为虎,雷为龙,风势解、雷势散,五灵位散开,一切恢复原状。
剑离天演阵好几次,不停变化阵形、阵位,最后都能成功。
如此,他终于下决心开始试阵。
他用南明离土作阵基,这离土是经离火灼烧后形成的土质,十分耐火,而后他于五方位,布好灵石台,以玄木作导引,中部为沧浪之水,用以控制火势。阵势一成,剑离天将五颗灵石放入灵台上。
可是根本没有发生点什么,聚火阵无动于衷。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剑离天挠头,苦思冥想。
“对了,既然是聚火,那必然是需要引火之物”,剑离天往阵心注入一股灵气。
顿时间,热浪席卷,一道赤色火焰冲天而起。
轰一声巨响,一道惊雷劈落,剑离天浑身麻痹,头发竖起,还不仅如此,那火浪扑面,他浑身顿时烧的炭黑,衣服都被烧焦大片。
接着沧浪水扑在他身上,浑身湿透,还有一大把的南明离土洒落……
一瞬间,阵法蹦坏,灵石风化成了飞灰,飘散而去。
尽管剑离天周身麻痹,隐隐生疼,但他双眸透亮,更有种难言的兴奋。虽然这阵法出了这样变故,但这正说明阵法有了效果。
只是现在他不得不去寒潭清洗下了。
一听见响声,刘清远就跑过来,却见一块人形黑炭在移动,顿时就瞪大了眼眸,盯了剑离天好一会儿,终于确认是他。
“师弟……你……哈哈……”,刘清远狂笑。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不会是鼓捣火药爆炸了吧,哈哈……”
剑离天解释道:“是阵法出了意外。”
刘清远嘱咐道:“布阵还是要保证安全,你先去洗洗,别破相了,现在这都快要烧成成黑炭了。”
“好,我这就去寒潭好好洗洗……”
此时,幽月穿着长裙,正蹲在花丛边,她手心捧着只彩蝶。她身旁白色的蒲公英,刚绽放便随风飘散。
剑离天走的匆忙,幽月若有所感,缓缓抬头,只见某人头发炸开,浑身黝黑,衣服破烂成一块一块,甚至身他上还有水滴、泥土、沙子都带着血儿,走一步,就落一点……
正惊滞中,只听剑离天开口:“幽月,你帮我找一套衣服,我去寒潭去洗洗……”
“啊……”待到剑离天离开,幽月才反应过来,她捂着嘴儿,格格笑的直流泪。
剑离天赶到寒潭,正欲入水。
刘清远赶过来,道:“师弟,且慢,先练一遍拳再说。伤后练拳,活络筋骨,会有助于复原”。
“你先看我练一遍,认真观摩,从明日开始,我替你向各剑峰下战帖,我们要挑遍外宗。”
刘清远练拳,起势如轻羽,落势如秋鸿,凌空飘如雪。只见他拳法越来越慢,最后趋于凝滞,近乎不动。
如仙灵、如自在,灵韵天然,与四周浑然为一。
他双腿划太极圆,形如飘羽,踏足寒潭。
水面平静无波,刘清远滴水未沾,如履平地,势起,劲落,水面依然时平静。
刘清远踏步归来,在他身后,寒潭剧烈抖动,忽有冰水涌起,大龙悬空,直窜天云!
哗哗……水波涌起,惊涛拍岸。
剑离天震惊,刘清远这一手太极拳,运转如神。其中劲力内藏,一旦释放,威力当真是浩大无边。
刘清远道:“离天,你先练习一遍,此拳法奥妙深藏,合乎大道”。
剑离天依言,起势清灵,双手抱球,动作弧形,渐渐他入得状态,一遍太极拳打下来,直感觉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舒张开,惬意眯着眼,放浪形骸,舒爽无比。
不远处,幽月正走过来。远远就见一个黑炭头在舞动,四肢在轻柔的舞动。那破烂的衣衫、加上杂乱的发丝随风飘舞,动作造型怪异,幽月愕然,现在又见他眯着眼一副陶醉的样子……
幽月再也忍不住。
“格格……”
她蹲在地上,身体发软,手压着肚儿,笑的都要岔气了。
听见笑声,剑离天看过去,他瞳孔张大,脑袋往左右晃了晃,一副莫名其妙很无辜的样子。
幽月手指指着他,又指着自己,身体都没了力气,她拍着胸口格格笑。
见此情状,刘清远呵呵笑了声,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咳咳……”,他打断了剑离天思考,镇定道:“离天,你还是先下寒潭吧,我先走了”。
“哦”,剑离天依言。
不一会儿,在远方就传来爽朗的大笑,声音缭绕阵峰。
“大中午的,谁在扰我清静!”远处传来刘老二的怒吼声,笑声渐平息。
幽月好不容易恢复状态,她扶起身子,拿着衣物,慢慢挪过去,轻坐在寒潭旁边石头上,放松身躯,可小嘴儿抿紧,还是忍不住发笑。
剑离天已全身入水,现在他要在寒潭中修行,筑基蜕凡,贯通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