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闭上门,却听见门外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她刷的地又打开门,挑眉仰头问,“你是?”
“祁姓名言。”那男子一派的面色清冷,瞧不出半分悲喜,随板着个脸,可方俞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自穿过来之后见过的生得最俊逸的男子。肤白如玉,身形高挑,一双眸子似乎含着星河璀璨,却又似一潭早已被冻结为冰的潭水,冷人三尺。
唔,搁现代,妥妥儿的大帅哥一个。
祁言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她,两人大眼瞪小眼儿,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芙蓉?”祁言从牙关里冷生生蹦出几个字儿,“予习字夫子。”
“哦。”方俞听着这俩字儿土的倒胃口,只得陪着笑,“哈……哈哈,夫子请……”
这才请夫子安坐,她倒是主动地从首饰盒儿里挑了支宝石簪主动孝敬给了夫子,一副低眉顺眼儿的模样。
她刚献完,心底里却漏了一拍。这古代的书生文墨酸臭最重,这下子不会……冒犯了他吧?
祁言垂眼用余光瞥了瞥她手上的钗子,道,“已收酬银,不必再收。”
她只讪讪收回了手,哈哈打圆场,直竖拇指,“夫……夫子真乃高洁之士也!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言从容掏出自己包袱里的笔墨书具,放在书案上,最后坐到椅子上,上下打量着她,“听闻你乃天女。”
她点了点头。
谁知这夫子却轻笑,“天女?自己作曲直说便是。”
她的心立马紧了。
“哪里,真的是仙女儿姊姊教我的!”她拳头一握,嘟起嘴,抵死不认。
“不说便罢。”他清了清嗓子,“有何眼生字来请教我。”
她懵了。
不是,电视上不是都要拿几本儿论语啊,大学啊,诗经啊什么的来读吗?糊弄鬼呢?
“不是……”她抽了抽嘴角,“不是按理儿说,都是拿些诗啊词儿啊的来赏一赏么?这……这让我怎么做好?我根本不识字啊。”
“一出口为赋之人却授予启蒙之书,岂非本末倒置?”
她的心又紧了一紧。
“都说啦,我的曲儿是……”她努力扬起童稚的笑脸。
“不想识字直说便是。”他说着收拾笔具就要走。
“诶诶诶。”她撇了撇嘴,赶忙拉住祁言,“成成成,你说我怎么回事儿就怎么回事儿”
“你的文赋本就是你自作。”
她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又连连虚假地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夫子自己说的。”
夫子又放下笔具,坐下来,“官宦之女?”
“否。”
“江湖显贵后人?”
“否。”
“修仙之门血亲?”
“否。”她愣了一会儿,“等会儿,修仙?”她咽下一口吐沫,江湖官宦甚的很正常,可……修仙之门怎么回事儿?自古皇帝求长生不老很正常,但还不至于修门立派吧?
“怎么?”夫子从包儿里掏出自己的茶具,从茶壶里倒了一盅碧螺春。
“尽是些骗人的江湖草莽吧?竟还敢自大开宗?岂不笑话?”她疑惑地皱了眉,想不到祁言本是个颇有骨气但看起来并不咋穷酸的书生,竟屑提他们。
“江湖草莽?”祁言的言语之中竟有那么一丝惊讶,“你年少,不知修仙大家也是合乎情理。罢,你日后自知。”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她简直怀疑自己走错片儿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