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苏瑞轩说出了一句令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话,似乎嘴巴不受他的掌控,不自觉的说出来。
苏瑞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总感觉好像还差点什么,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苏瑞轩看向窗外已经降临的夜幕,霓虹灯在街上闪烁着,照耀了整个CBD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漫步,店铺为了招揽顾客,各自拿出了看家绝活,有放着农村重金属,让顾客的双腿颤抖,声音之大令苏瑞轩隔着上百米都能听到那动次打次的节奏。还有一些商家摆出几名性感的模特,在街上大肆的跳舞,穿着高跟鞋,踩着诱人的舞步,向顾客招收……
这个夜晚跟其他的夜晚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夜店老板想尽心机吸引顾客,烧开摊的老板推着小车,一边走一边喊,拿酒瓶的人喝醉了在街上闹事,被值班警察及时拦下来,女人们的欢笑,男人们的痛苦,这个夜晚没有不一样,除了苏瑞轩那说不清的孤独感,让人沉迷,又让人害怕……
“是吗……”苏瑞轩将注意力转移到月亮上,皎洁的光辉,洒落着数不尽的光,苏瑞轩轻轻地,再次说道,“是吗……”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也随着夜幕的降临逐渐少了,护士来苏瑞轩的病房给他送来了饭菜,帮他换了个药瓶,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微笑着离去。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只剩下宁静,死一般的寂静。苏瑞轩再次痛苦的挪动千疮百孔的身躯,缓了好久,慢慢的闭上了眼。
……
随着夜幕的降临,那个隐藏在城市的阴影里的房间也被人打开,零散的人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缓步走进那间房,当然,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些人的消失,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欢笑或者忧郁之中。
“人都到齐了吗?”一名身穿军装的人坐在长方形桌子的尽头,其余的人在他的身旁一次排开。
那名身穿军装的那人面色肃穆,脸色沉重,带着让人心生畏惧的威严,他坐在桌子的尽头就像一个定海神针一般,定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让他们感到害怕。
巴特菲尔·费因斯将军今晚感到很不耐烦,所以导致桌子对面的那群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诧异,巴特菲尔认得这种眼神,那是恐惧,心生畏惧,他们害怕他。
几个小时前巴特菲尔将军还在一间酒吧里和凯奇·罗宾逊在一间廉价的酒吧里喝着廉价的高浓度酒,互相谈论着自己的人生,两个快要退休的老人坐在一起,喝着酒,看着美女们尽情摇摆的下体,说着进来的状况,虽然算不上是美好,但对于这两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来说,还不赖。
酒过三巡,巴特菲尔建议去赌桌上来几把,凯奇当然不会拒绝这个美好的邀请,于是乎凯奇几乎输的连内裤都保不住,反观巴特菲尔将军,裤兜里塞得满满的,鼓了起来,不停地调侃着凯奇。凯奇只能干羡慕。
原本一切都不错,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两名壮汉挡在门口,赌场的老板似乎不满这位手气好的客户。可惜老板看错了,他们两个固然是老人,可他们都曾经是站在绞刑架上提着斧子站下一个个头颅的刽子手,年龄的差距在他们眼里早已经淡化。两名壮汉在凯奇和巴特菲尔的手中像个瘦小的姑娘一样,巴特菲尔折断他们的脖子就像折断一根筷子一样简单。
这种戏剧性的故事让巴特菲尔将军特不爽,于是他此刻冷冷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全部人都正襟危坐,唯恐哪里得罪了这位将军,或者说是刽子手,只有凯奇翘着二郎腿,无奈的坐在巴特菲尔旁边。
“还有佐格博士没到。”一名年轻貌美的女性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对着巴特菲尔说道。
“他不是一直在酒吧里面吗?我还过去跟他喝了几杯酒。”一名身穿军装的上校不屑的说道。
“佐格不会晕倒在厕所里吧!哈哈哈……”这个人话一出,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除了巴特菲尔将军。
今晚在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就那巴特菲尔将军和凯奇将军来说,巴特菲尔将军是“守望者”里面德高望重的元老级人物,守望者创始人之一的存在。至于凯奇将军,将军只是他的头衔而已,跟巴特菲尔比起来他根本没有权利,但是经不住人家是守望者最大的赞助者,每年砸几千个亿在守望者里面,帮助他们更新装备,更有力的打击原型体。
大家笑过之后不久,门便被推开,一个人站在阴影中,大家看不清他的脸。直到他走进房门,人们才看清了那张深邃的脸。
来人正式佐格博士,他穿着篮球服,篮球裤,脚上蹬着一双篮球鞋,他没有戴眼镜,但是两双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像是两个空洞一般,有点骇人,头顶上稀疏的头发被整齐的向后梳去,微笑着看着大家,他的目光扫过的地方大家都一致的扭头或者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嗨,大家好。”佐格博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那个位置正对着巴特菲尔将军,是大家特意为他留的,因为没有人想承受愤怒的巴特菲尔将军的凝视,经历过的人说那像是死神一般的凝视,很冷,冷到让你窒息……让你感觉深处地狱一般煎熬。
“费德勒,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吗?我有那么讨人嫌吗?”佐格看着那个人,那个人扭过头去,吹着口哨,完全不理会佐格。
“席连娜,别这样,我可是特地打扮了好久才过来的。你看我,是不是和平常不一样。”
席连娜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翻看桌面上的报告。席连娜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碧蓝色的双瞳,坐在一群男人之中显得极为耀眼。席连娜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他,一个劲的在心中咒骂“你肯定和平常不一样啦,平常你都是待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嘴角挂着贱贱的笑容……不过话说今天这身篮球服是怎么回事,刚打完篮球过来吗?还有胸口的那个24号是怎么回事?科比的忠实粉丝?”
“佐格,如果你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只能请你离开了。”巴特菲尔将军淡淡的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全场人都静了下来,这是他们对这一位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老人的敬畏。如果没有他一手打造出守望者这个组织,那么人类现在或许要在黑暗中苟且偷生,永无翻身之日。
“别这样嘛巴特菲尔,都是老朋友了,至于吗……”佐格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巴特菲尔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咽了口口水,开始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人都到齐了,长官。”那名女性对着巴特菲尔点了点头,巴特菲尔也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女人向后退去,退进阴影中消失不见。
像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去参加这样的会议的,他只不过是巴特菲尔的秘书,而巴特菲尔的秘书的工作仅仅是帮他准备伙食,然后帮他整理报告,至于会议,那或许是一辈子都难以参加一次了。
“报告在大家面前,打开来看看吧。”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处在巴特菲尔的掌控之中,他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你只是他的客人,你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只有听从他的安排,什么都得听他的。这就是巴特菲尔的待客之道,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每任秘书都只是呆了几个月便主动辞职,最严重的几个甚至被逼出了精神病。
所有人都默默的拿起报告,一页一页的翻看,在这过程中有的人脸色难看,有的人眼神诧异,有的人深深的思考,但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找旁边的人讨论一下,毕竟巴特菲尔而在那。
等到所有人都抬起头,重新看着巴特菲尔的时候,巴特菲尔才缓缓的说:“说说看你们的看法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开口,房间一度陷入死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还用眼神示意别人说。大家都在怕,怕说错一个字引来巴特菲尔的怒火。
巴特菲尔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房间里只有巴特菲尔敲打出的节奏,可以想象巴特菲尔此刻脑海中的那场盛大的交响乐,像是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又像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大家都庄严肃穆,仿佛都能听到那场盛世音乐。于是房间里只剩下巴特菲尔的手指敲打的“咚咚”的声音,再无他声。
巴特菲尔并没有着急,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像是和蔼的老人。
良久,像是过了几年,所有人都开始不耐烦,若不是巴特菲尔坐在那,那些人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没有人相当出头鸟,那就我来当吧。”坐在角落的马德里安掐灭了手中的烟,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弹去衣服上不小心落上去的烟灰,然后站起来。
“五个星期前发生在中国的事情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四个原型体突然在万达商城里面出现。我们至今无法解释它们是怎么躲过商场里面探测仪的检测的,当我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原型体已经占领了商城,并且正在逐步将商城同化,至于同化的最后结果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变成巢穴,孵化更多的原型体。为了应对这个事件,我们派出了‘傲慢’,‘懒惰’两个机甲过去,并且还附上了一个蟒蛇3000,一个狮鹫2019,四个机架同时执行任务。”马德里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家都纷纷点头,五个星期前的事情在座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敢提起那件事,因为那件事给守望者的教训太惨重。
“四个机甲,其中还有两个是守望者的顶尖机甲‘七宗罪’中的两部,而对手仅仅是四个原型体,按理来说我们肯定会赢,而且是赢得漂亮。可最后的结果呢?那栋楼坍塌,巢穴虽然被摧毁,但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部蟒蛇3000,一部狮鹫2019,甚至连傲慢也失去了,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懒惰,而且懒惰几乎被毁,守望者的维修部门的报告说懒惰的毁坏程度达到了80%。你们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情景,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简单的人物到最后会演变成一场埋葬机甲的灾难。”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下头,这是对于那长时间的尊重,同时也是愤怒,“事后我调动了这件事,在通信部的通话记录里我们发现了很有趣的一幕。”
马德里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录音笔,然后按下按键。
“这里很阴暗,一片暗红色,血管状的东西在地面上蔓延,不停地脉动。天呐吗,它在吞噬人类。”录音笔中传来刺耳的尖叫,那是人类惊恐的叫声。
“这里是巢穴,这很正常。索科,小心点,不要被那个畜生发现了。”
“知道了。”
“索科,准备战斗,那个畜生发现我们了。”
“明白了。天呐,他的速度太快了。”
“射击,射击索科,对准它的头。给我狠狠的打。”
录音笔中传来嘈杂的枪声,以及诡异的吼声和尖叫。
“这个死畜生,这么耐打。”
“终于弄死了。”
马德里安按下了快进键。
“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索科……索科,你怎么样……你是谁,放开索科……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录音笔都没有在发出任何的声音,很多人都以为已经结束了,但是马德里安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等待着。过了将近五六分钟,录音笔再次“活”了过来。
“真可惜啊!就这样被毁了。”那个声音低沉,沙哑,阴森,带着阵阵寒意,“可惜了,‘七宗罪’就落到了这样的人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个“东西”叹了一口气,“‘傲慢’,是时候该醒来了。”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马德里安按下关机键,将它收回口袋。
“这是我们在驾驶员的通话记录里面发现的。我们不敢肯定最后那个声音属于谁,但我们知道,他跟这次事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很有可能这次事件就是他策划的。”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马特菲尔将军问道,“‘傲慢’,是时候该醒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马特菲尔将军站了起来,看着马德里安,马德里安也看着马特菲尔,会场再次“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