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崇清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胸口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纸鹤,不出意外,应该就那位是小师叔的手笔了。“皆平安归来,勿忧。”崇清看着纸鹤上显出的这几个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起身下床穿戴洗漱了。
而此时的萧基隐,还在酣睡之中,不似有清醒的迹象。当萧基隐整理好了一切下楼用早饭的时候,崇清和崇赟已经用完早点在那喝茶了。
“二位师侄早啊。”萧基隐打了个呵欠,对着楼下正盯着他看的两位师侄打了个招呼。
“师叔早。”崇清和崇赟赶忙站起来,向萧基隐行了个礼,待萧基隐落座后,他二人方才又入座。
“师叔师叔,您能跟我们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吗?”崇赟迫不及待地就开始问起来。
“你这个丫头,真是的,就算是有什么问题,等师叔用过早点再问也不迟啊。”崇清好笑地看着崇赟,示意她赶紧打住自己的疑问,不要再多言。
萧基隐倒是不在意,将自己的木簪拔了下来递到崇赟面前,说:“你若想知道,就直接问白白吧。反正昨天她没少打断我问这问那的,想必昨天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把手伸过来,我在你掌心画一道通灵符,你握着簪子就可以用意念感知到白白并和她交流了。”萧基隐又看向崇清:“待会儿我也给你画一道,你修为比她高,画完符后隔着簪子也能感知到白白。”
二人应是,将手伸了出来。萧基隐凌空画了两道符,分别对着崇清和崇赟的手心一点,二人只觉得手心微微灼热,倒也没有其他的异样了,再一看手,掌心里若隐若现地有红色的符光发出,因是凌空虚画的,所以保留的时间不会太久,但也足够他们同白白交流了。
崇赟将眼前的木簪握在了手中,她的手因为兴奋而有些微微的颤动。相比之下崇清倒是镇定得多,将画了符的左手蜷起,闭目感应着。
白白朦胧之中感到有人叫自己,就从冥想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发现是崇赟和崇清,不由得觉得新奇:“欸,你们二人的修为什么时候那么高啦,都能和我说话了。你们不知道,这段日子都只能和萧基隐说话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若是他搭理我倒还好,若是不搭理我了,那我就只能自言自语了。然而就算他搭理我了,我们之间也聊不到一块儿去,这下可好了,终于又有人陪我说话了。虽然昨天那个婶婶也能同我说话,但是她一直都在和萧基隐你来我往地说得欢,理都不理我。”
崇清闻言对他这个小师叔的敬佩更上了一层。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个生魂太爱说话了。修道之人寡言的居多,就算是他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也不会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的话。可见要么是真的闷坏了,要么就是这个生魂太能说了。不过从她刚刚所说来看,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更大些。
萧基隐在一旁听了也是暗暗头疼,自己怎么就不搭理她了?自己一路上跟她说的话还少吗?看来这还真是一个麻烦啊。
“我们才没有这个本事呢,是萧师叔给我们画了通灵符我们这才能够用意识和你交流的。萧师叔现在正在用膳不方便跟我们说,你快跟我们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你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人掳走了呢?”崇赟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急急地问了白白昨晚发生的事情。
白白一听,立马兴奋了:“原来你们想知道的是这个啊,来来来,让我来跟你们徐徐道来。”
随后,白白就像是说书一样添油加醋,啊,不对,是一五一十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崇清和崇赟二人听,到了兴奋之处还会手舞足蹈的。萧基隐原本在一旁好好地用着他的早点喝着他的粥,听到白白的叙述差点没一口粥喷出来糊对面的崇清一脸。崇清和崇赟二人倒是没觉出萧基隐的异样,二人正有滋有味地看着白白的表演。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这丫头还有说书的天资?萧基隐在心里暗暗叹道,听听,什么叫“那位婶婶一个鹞子翻身使出了独门轻功‘点虚步’在空中轻点了几下,手里兵刃划过数道寒芒,道道直扑萧基隐的面门”?她只不过是躲开了我的乾坤无相布然后用她的法器向我攻来罢了。等等,“萧基隐在心中暗道不妙,随即使出一招‘意指苍穹’于空中散出一道结界化开了那凌厉的攻势,乾坤无相布紧接而至,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化出了一个容乾纳坤无相空,将那婶婶吸了过去”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用了一个炎壁还有乾坤无相布挡了那位前辈的攻击一下啊。萧基隐在心里不停地反驳着白白,但是面上却是不显,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萧基隐不得不承认,白白的说书天资很高,而且很下饭。不知不觉,萧基隐就把桌上的早点一扫而空,一点都没有剩。只不过他吃完了,不代表白白她说完了,此时的白白正在兴致高昂地讲着萧基隐是如何推断孟楚楚是她缺失的一魂一魄,这个过程依旧很精彩,连萧基隐自己都听得入了神。
白白这样神乎其神的讲解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当她讲完了的时候,另外三个人还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三双眼睛亮亮的,让白白一瞬间有了“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很好吃”的错觉。
“那个.......我已经讲完啦。”白白提醒了眼前的三位一句。
萧基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环顾了四周,发现不少人正暗暗地向他们这一桌投以奇怪的目光。也是,一桌三个人以一种亮得闪瞎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木簪还动都不动,确实够奇怪的。
“白白,你真的是太厉害啦。”崇赟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客栈一楼的人都以一种看疯子的眼光看着这个对着木簪兴奋地说话的女子。
啧啧啧,好好一姑娘,怎么就疯了呢?掌柜的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不过疯了也不要紧,长得这么好看,纳来当妾也不错啊。思及此不知为何家里的那只母老虎的脸一闪而过,掌柜的打了个寒颤,马上就把自己脑中那个不靠谱的想法给赶走了。小命要紧,小命要紧喔。
“欸?我怎么就厉害啦?”白白不解地问?
“能把这么简单的事情胡说八道成这样,当然厉害啦。”崇赟一脸崇拜地说出了一句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人的话。
白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嘛......哈哈,个人爱好个人爱好。”
崇清在心里默默地替崇赟捏了一把汗,这个小师妹别的都好,就是有的时候不太会说话,明明是好话,却让人听起来别扭,不过幸好这个生魂也是个单纯的性子,不然再生出什么波折来就不好看了。
“好了,闲话说的都差不多了吧。”萧基隐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崇赟手里的木簪抽了出来重新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上。鉴于白白在木簪里,所以自己难免会挪动这根簪子,早在白白进来的第二天,萧基隐就改用了发带束发髻,别木簪什么的,只不过是为了携带白白方便而已。
萧基隐草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正色看向崇清和崇赟道:“接下来我们来谈正事,怎么处置孟崇秀,以及如何把白白送回去,帮她融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