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有一个想法。”萧基隐看向佘三娘。
“之前我也不解,如今想来,却是明白了。”佘三娘看向萧基隐也是一脸的笑意,转而又看向白白,“我们都明白了,你明白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白白茫然地看着佘三娘的谜之笑容。
“算了,我看她自己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的。”萧基隐叹了口气表示无奈。
“确实,这丫头有意思是挺有意思的,就是笨了点。”佘三娘对萧基隐刚刚的话也表示赞同。
“好了好了,别忙着损我了,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啊,这么兜兜转转地绕圈子,你们也不觉得烦。”就在白白刚把手伸出木簪的时候,萧基隐也有了行动,他直接用两指夹住白白的手,将她整个地拉了出来。
“啧啧啧,说了还不听的。真的是十足的熊孩子啊。”萧基隐并不松开手指,反而还晃了晃,晃得白白眼冒金星。“算了,不逗趣你了。”萧基隐看了着白白毫无形象地扒着自己的手指头喘着气,不由失笑,“我们明白的就是......”
“孟楚楚就是你。”佘三娘在一旁接口道。
“哦。”白白应了一声,过了几息她浑身一震,叫到,“怎么可能!我是我,孟楚楚是孟楚楚,我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你们确实不是同一个人。”萧基隐道,“但是孟楚楚是你。准确的说,孟楚楚是你缺失的那一魂一魄。”
“你们怎么能肯定孟楚楚就是我那一魂一魄的?”白白的语气中还是满满的不相信。
“这个你就跟她明说了吧,我刚刚说了这么就也累了。”佘三娘悠悠地将杯中的水饮尽,把这个麻烦的工作推给了萧基隐。
萧基隐倒也不推脱,把白白拎到自己自己的眼前,看着她,说:“确定孟崇秀是你那一魂一魄的理由有几点。一、十三年前你被这位前辈掳走来到了这个密室,而这个密室的位置正好就在念恩侯府临东街的一个院子的下面。二、那个时候恰逢念恩侯夫人难产,而这一胎,刚好就是孟崇秀。我想念恩侯夫人之所以生产这么艰难,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孟崇秀是死婴。三、当年这位前辈吞了你的一魂一魄,被我师父给打了出来,而这一魂一魄多半没有被及时送回,而恰好孟崇秀只有一魂一魄。最后一点,孟崇秀在魂魄补全之后,魂魄命数与你相契或相生。这一点在这俗世是很难有的。所以......”
“所以我一直以来的所谓情敌是我自己?”白白愣愣地蹦出了这么句话。
“噗......”佘三娘不给面子地直接笑了出来,“这丫头还真有意思,想当年我也是被她的话逗到不行,真不知道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萧基隐看着在自己面前耍宝的白白,“你这些惊世骇俗的话被外面听到,少不得要被人说是妖邪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这些东西是镌刻在我脑海中的一样。不由自主地就这么说了出来了。”白白努力地扒着萧基隐的手指,可怜巴巴地说,“那个,萧基隐,我跟你商量下,你放我下来呗?”
“好了,今天已经闹得够久了。”萧基隐起身,看着佘三娘,“前辈,可需要我带你出去?”
佘三娘笑着摆摆手:“你只需要把密室出口的结界撤了就行了。好在你小子还有良心没废我的外家功夫,要不然,我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这话是不是说反了?不应该是‘你小子今天没能废我武功,我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吗?”白白的话让佘三娘和萧基隐都愣了。
“丫头,在你的眼里修道之人是什么样的?”佘三娘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了白白这么一个问题。
“嗯......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向道,仙气飘飘吧。”白白想了想,道。
“虽然你的见解和那些俗人一样,但是有一点还是很明确的,就是修道之人跟世俗之人是很不相同的。”佘三娘来到白白的旁边,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白白一下,“这也就是说,寻常的俗世之人或许会像你所说的一样,寻准机会再次反击为自己报仇,可是我们修道之人不会。或者说稍微有点理智的都不会这么做。因为报仇这种东西也是会为自己染上因果羁绊的。我们染上的因果羁绊越多,那么在渡劫时就会越困难。所有无法泯灭仇恨之心的修道人基本都渡不了劫。因为仇恨是一种特殊的羁绊,一旦沾上,就会越陷越深,红尘线就会越缠越多越缠越紧直到最后把自己勒死。”
佘三娘看到白白全身上下散发出了震惊的气息,不由得失笑。“所以说,今日这小子不废我外家功夫,那么他与我的仇怨就不深。于天道而言他是顺天道而行事。这就意味着天道是站在他这端的。这同时也是天道给我的最后的机会。如果我就此深陷入仇恨中,那么以后我注定成不了我的道境,而以我现在的样子入魔也很难,到时候被废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如今我就此撤身,那么失去的不过是一个越练越艰难的修罗道道境,但是此前种种的逆天之为都可以揭过不提,而且我依旧可以改修人间道,你说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白白似懂非懂地晃了晃:“原来如此啊。你们这些修道之人的想法和我们还真是不一样哈。小女佩服佩服。”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看我们再这么折腾下去天就快亮了。”萧基隐起身对佘三娘做了一个揖,“过往历历纠葛皆因道义不同,所以对前辈多有冒犯,如今前辈既然已决心弃修罗道,那么以后你我都将是同路人。就此别过了。”
言毕萧基隐就一个万里随行术带着白白回了他们之前所居的客栈。
“萧基隐,你不问问那个前辈的名字吗?”白白此刻正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萧基隐的木簪里。
“一个名字,又是一个羁绊,又何必过问。我不一定会问,前辈也不一定会说。就算知晓了名字又如何?知晓了名字,彼此相熟,然后就会有接二连三的麻烦。你看,我和你之间不就是这样?原本只是要帮你知晓自己的身份,后来发现孟崇秀可能夺了你的舍,为了了结玄净宫的因果劫我又要把你送回你的身体。结果孟崇秀原是你的残魂,我现在还要多留一段日子帮你重新融魂。我现在只希望帮你融完魂之后,你我能再无纠葛。”萧基隐淡淡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倒让白白无话可说了。
“也罢,好好休息吧,改日我就去把离我们这最近的皇榜揭了,然后再送你回家。”萧基隐给崇清和崇赟留了传信纸鹤表示自己和白白已经安然回来,然后就合衣躺在了床上。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也是累了,别的事情就先搁在一边,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