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看到卿羽的额头冒出细细汗水,脸色苍白的吓人,他这是怎么了?敢要上前去关心,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便又停在了原地。
只见霓裳并未露出焦急的样子,而是低声嘀咕了一句:“怎的这次药效这么快就过去了?”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儿,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儿塞到卿羽口中。
她给他吃了什么?流萤知道卿羽的身体一向很少生病,即便是病了,他也很少吃药。而今忽然昏迷,又要吃药,证明病的不轻。他怎么了?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霓裳不满。
流萤只得慢慢离开……
走出两步远时,听到身后传来卿羽的呢喃声,“流萤……不要走……,我好想你啊……”
迈出去的脚步颤抖了一下,流萤回头望,卿羽躺在霓裳的怀里,依然昏迷,脸上却呈现出痛苦,仿佛在做噩梦……
他一定有问题!
流萤扫了霓裳一眼,她正低头看着卿羽,“忘了流萤吧,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才是能给你幸福的人啊!”
流萤缓步离开了,心中的疑团却是越来越大,卿羽到底怎么了?
回到房间,侍女惊呼,“啊呀,你的伤口怎的又裂开了?赶紧趴下别动,我去叫大夫!”
流萤这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疼痛,老老实实趴在床上。
大夫来的很快,为流萤重新包扎伤口,止血,敷药,“这两天还是要少走动为妙。”
“多谢大夫。”流萤的心头一动,“方才瞧见王爷在湖畔边晕倒,大夫不去瞧瞧?”
“嗯……,有霓裳姑娘在,无须担心。”大夫整理药匣子,打算出房间。
“王爷到底怎么了?我瞧着病的不轻。”流萤追问。
“王府的事情,姑娘不要多问,免得惹祸上身。”大夫的脾气不错,低声提醒。
看来这个大夫知道情况,流萤怎能放弃?“想必大夫的医术平庸,根本瞧不出王爷的病吧?”
身为大夫,最怕人说的就是医术不行,更何况是王府的大夫呢?流萤的话当即将大夫刺激的口不择言,“我怎的瞧不出?王爷是心病,心病当然心药医。”
“心病?”
大夫猛然捂嘴,“这话不许再提起,否则你我都要倒霉。”大夫低声警告。
流萤只得点头。
一晚上都在想卿羽到底怎么了,霓裳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其实想破脑子都不如亲自去瞧。流萤打定主意,先去将霓裳身上的药弄过来。可是霓裳会武功,自己该怎么弄呢?
忽然想起来迷迭香,流萤的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因为卿羽不喜欢人多,而且对吃穿用度不讲究,所以羽王府的下人并不多,两只手能数的过来。趁着黑夜,流萤很顺利的走到昔日自己住的房间。
白天,她特意装作散步的样子路过这里,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摆设并未有变化,床铺整洁,和当年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
看看左右无人,一个闪身进了房间,流萤开始翻箱倒柜,终于在衣柜角落里摸到一个瓶子,借着月光看了看,便塞到怀里,溜了出去。
这便是迷迭香,曾经觉得好玩儿,费了些周折才弄到手,没想到今日派上了大用场。
事不宜迟,转了个身直奔霓裳的房间。她已经通过侍女打听清楚,霓裳单独一个院,只有一个侍女。
之所以选择今晚行动,是因为流萤知道卿羽不在王府里,她尽可不必提心吊胆。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一双冷清的眸子中。
卿羽提前回来了,他刚进入后院,便觉得异常,毕竟是做过护卫之人,十分敏感,他站在树后,看着那个被自己误伤的丑女子鬼鬼祟祟在府中行动。
起初他以为这人只是想要偷些东西,可是看到她十分熟络的进入先前流萤住的房间,直奔衣柜,拿出一个药瓶来。似乎她就是那个房间的主人,知道每个东西的位置。
他便好奇的跟在她身后,想要瞧瞧她究竟想做什么。没想到却是来到了霓裳的房间。他站在门口,透过细缝儿看到流萤在霓裳和侍女的鼻间撒了些药粉,然后开始搜查霓裳的身子,衣服。
她到底在找什么?显然不是偷金银。卿羽的手按在剑柄上,他在思量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那日伤了她是巧合?还是她故意撞上?若是故意,自己这回真是引火上身,看走了眼!
看到流萤从霓裳身上取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便又将药瓶放了回去,并未伤害霓裳,也并未多呆。卿羽的手松开了剑柄,一个跃身上了屋顶,避免被瞧见。
一路跟着流萤回了房间,看到她拿着药丸仔细看,卿羽心中猜疑越来越大,悄悄离开。
一时间,脑中有无数个问题涌出,这个丑女子是什么人?为何单单拿了药丸儿?为何自己瞧见她第一眼时便觉得似曾相识?为何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身上的伤是如何落下的?……
最终,卿羽的思绪凝聚在一个问题上——那个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药丸只有黄豆大小,无味,流萤将它切成两半,分别用纸包起来。等到次日大夫来给自己看伤口时,将半粒药丸取了出来,“大夫,你对我这般上心,没有什么好回报的,曾经有人送了我这么一粒药丸,说是可以延年益寿,送给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是为王爷办事,听王爷差遣。姑娘若是想谢,就去谢谢王爷吧。”大夫十分客气。
“王爷那里,我当然要谢,只怕他瞧不上我这药丸。想着你是大夫,也许自己用不着,将来给人开药看病也许用得着。”不由分说,流萤将半粒药丸放到大夫手中。
“那就多谢姑娘了。”大夫低头看药丸儿,忽然脸色变了,“这,这根本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灵药。”
“什么?”流萤故作惊讶。
“这药丸吃了会让人失去七情六欲。”大夫仍然仔细端看药丸儿。
流萤大骇,“我以为是好药,吃了一粒,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大夫的眉心忽然舒展开来,“这药的效力倒是不大,不会伤及身子,吃过后管用一个月。过后就没事了。”
“那到底有什么用?”流萤没听明白。
“参见王爷!”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流萤和大夫同时转头看,不知何时,卿羽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