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道长口中的凤凰命,并非是人中龙凤的意思,而是为龙所争夺之凤凰。也就是说凤凰命的女子会被帝王所争夺,从而引起天下大乱。
“你说流萤是墨儿的转世?”皇上诧愕。
“有这个可能。”清远道长瞥了一眼慕延苏,继续道:“今日第一次见到流萤,我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摔了盘子。”
“凤凰命,所以能让央国躲过劫难?”皇上半信半疑。
“卦中是这么个意思。”清远道长看着并非倾国倾城之姿的慕流萤,心里没谱,这么个弱女子,能够干什么?和墨儿差远了。不过……
“抛开这些不说。若她真的是墨儿的转世,这般求你,你会答应吗?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墨儿和楚芸是好姐妹。她若在世,决不许你杀楚芸。”清远道长叹了口气。楚芸,淑妃出嫁前的名字。
皇上沉默了。
慕流萤想要开口,被慕延苏从一旁拉住,示意她静默。于是,庭院里寂静无声,都在等着皇上开口。
仿佛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开口,“有些事情,朕宁愿信其有。”缓步离去。
哎,这是怎么个情况?慕流萤想要跟去问个清楚,被慕延苏拦住,“父皇不会处死你的母亲了。”
“真的?”慕流萤看向清远道长。
清远道长点头,“也许连慕延玦和颜家都会一并赦免死罪。”
“太好了。”慕流萤走到清远道长面前,跪地磕头,感恩。
清远道长吓得急忙扶她起来,“我可受不起。免了。”
“道长,屋里请,咱们继续喝酒吃菜。”慕延苏拉着想要离开的清远道长。
三个人坐回了原位,因为皇上的离去,气氛轻松许多。慕延苏给清远道长倒酒,慕流萤也热情许多,给他夹菜。
清远道长受宠若惊,喝了三杯酒,话也多了起来,“流萤啊,其实你也不用感谢我,都是延苏的主意。”
慕流萤忍不住问慕延苏,“你的主意?什么主意?”
而慕延苏毫不隐瞒,“你是墨儿的转世,是我让道长编的谎言。”
“你们骗皇上?”慕流萤诧愕慕延苏的大胆。
“我知道父皇心里有一个人,若是那人肯求情,父皇一定会答应。可是她死了,偏偏听到清远道长说你和她都是凤凰命,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慕延苏温柔一笑,眼眸中有狡黠闪过,“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墨儿,到底是什么人?”慕流萤的八卦心理发作了。毕竟今日是她第二次听到墨儿这个名字了。第一次,皇上因为这个名字放过了刺客霓裳,第二次,因为她饶恕了淑妃等人的死罪。
慕延苏看向清远道长,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死了十六年还能因为她的名字让父皇更改心意的女子,着实不简单。
清远道长喝多了酒,自然毫无戒心,说话也不经大脑,他望着慕延苏,“墨儿是你的生母啊!怎的,你不知道?”
“我的母亲?”慕延苏关于自己生母的印象几乎为零,他从未听父皇说过,只知道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后就死了。至于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从不知道。
“说来话长啊!”清远道长又喝了一杯酒,话匣子打开了。
原来,当年央国、炎国和平陵国都是小国,为了在九州站稳脚跟,与其他国家抗衡,便结成了同盟。三个国家的太子时常往来,私交不错。
央国的太子慕枫,冷傲,霸道,说一不二。
炎国的太子凌云靖喜欢游山玩水,随性,洒脱。
而平陵国的太子便是清远道长,他喜欢占卜之术,拜了名师修行。
墨儿姑娘是平陵国的贵族子女,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是九州第一美人儿。早早的就与清远道长订下了婚约。
可是,平陵国发生内乱,清远道长被夺取太子之位,他十分想得开,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修行上,出家跟着师傅学艺,连俗家名字都扔了。
墨儿姑娘被慕枫和凌云靖救走,这两人倒是十分仗义,将墨儿姑娘送到清远道长面前,希望成全他们两人。可是清远道长已经出家,不愿意娶墨儿,并当面取消了两人的婚约。
为了墨儿的后半生考虑,清远道长将她托付给了凌云靖,因为在他看来,凌云靖远比冷傲的慕枫有情趣,懂得照顾人。
后来,不知怎的,凌云靖并没有娶墨儿,反倒是慕枫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在清远道长面前大哭了一通,说那是墨儿的骨肉,而墨儿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没有说。
那个孩子就是慕延苏。
慕枫的后宫嫔妃少的可怜,而他也很少宠幸那些嫔妃,导致只有慕延苏一个儿子。
而凌云靖的后宫则是美人如云,子女绕膝。
至今,清远道长仍然后悔,若是当初将墨儿托付给慕枫,也许会更好一些吧……
这段故事,让清远道长回忆起许多往事,也增添了许多忧愁,他长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慕延苏和慕流萤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慕延苏想的是平日里威严无比的父皇竟然有这么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怪不得他怨恨凌云靖,隔三差五的攻打炎国,让凌云靖难受一阵子。却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娘亲……
慕流萤想的是那日霓裳说给皇上的话,因为一句话,皇上放了她。那句话是——“那孩子没死!”
“流萤,你说什么?”慕延苏问道。
慕流萤重复了一遍,“那日霓裳对皇上说的是那孩子没死。所以皇上放过了霓裳。清远道长可知道那孩子是谁?”
“那孩子没死?”清远道长皱起眉头,“若这话是墨儿说的,那么那孩子便是慕延苏的弟弟。”
“弟弟?”慕延苏头一回被吓到。
“我听慕枫说过,墨儿生的是双胞胎,两个儿子。墨儿和小儿子遇难死了。若是那孩子没死,定然是这个小儿子。”清远道长的眉头忽然舒展,猛地拍了下桌子,“对,就是这样子,所以慕枫听到这话便放了霓裳那丫头。反而去攻打炎国,他让凌云靖交出来花狐,想要问出小儿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