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上前执行皇上的命令。慕延苏受五十大棍,慕延玦三十大棍,颜流萤杖毙至死。三个人被按到了地上。
慕延玦不服,挣扎着想起来,却又被侍卫们按倒地上,动弹不得,“为了一个小国的皇子,竟然要打自己的亲儿子,父皇,传出去只怕笑死人啊!”
棍子落在慕延苏的身上,疼痛,他却眉头未皱,依然风淡云轻,“父皇这一次好像很怕炎国,为了什么?”
“炎国的皇子要娶华国的公主。”皇上双手负在身后,缓步离开。
这意味着炎国和华国要合作了,那么也意味着炎国不会再怕央国。慕延苏问了一声:“凌子旭?”
“不,是另一位皇子。”在子嗣方面,皇上的确有些嫉妒凌云靖,八个儿子,无论是做人质还是和亲,都绰绰有余。哪像自己,就两个儿子,皇位之争的苦恼没有了,可是其他的苦恼呢?
皇上看了一眼慕延苏和慕延玦,这两个孩子竟然为了一个颜流萤忤逆自己的意思,该给些教训。眼角余光扫过颜流萤,不由得停了一下,卿羽的妹妹?虽然长得好看,为何与卿羽没有一点儿相像的地方?反倒是有点儿像……
“皇上,手下留情啊!”淑妃跌跌撞撞跑来,还未到近前便高声疾呼。
皇上一愣,她是来为慕延玦求情的?
到了近前,不知道是脚下被绊到,还是真心相求,淑妃扑通跪在地上,抱住了皇上的脚,“听说皇上要责罚玦儿,处死流萤,臣妾恳请皇上宽恕他们一次啊!”
“快起来。”皇上俯身扶起淑妃。
那娇美的容颜梨花带雨,泣不成声,“流萤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刺杀炎国的将军?这简直是诬陷,皇上不可偏信啊。臣妾是看着流萤长大的,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绝不会……”
竟然是为了颜流萤求情,皇上皱起眉头,“朕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更改。你与颜家只是主仆关系,平日里对待颜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今日为颜家的女子求情,不怕朕生气吗?”
淑妃再次跪在地上,“即便是皇上生气,臣妾也要为流萤说句话,毕竟在臣妾心里,她是玦儿的未婚妻子啊。”
这一次皇上并没有扶她起来,冷冷道:“如果朕记得不错,前段日子玦儿逃婚,就是因为不想娶她吧?既然不喜欢,就不必勉强。”
“皇上,求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流萤吧?”淑妃看到棍子落在流萤身上,忍不住替她疼痛。
“父皇,你根本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是流萤刺杀的彭山,找不到凶手,便让她做替罪羊,根本不公平。”慕延玦挨了几下棍子,知道父皇这一次是认真的,心中有些害怕,自己只不过是挨三十大棍,颜流萤却是要丢了一条命啊!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为她求情。
慕延苏也道:“彭山遇刺时,流萤一直跟我在一起钓鱼,我能证明不是她刺杀的。父皇难道连儿臣都不信吗?”
皇上那冰冷的目光落在慕延苏的脸上,威严中带着恼火,缓缓而言:“朕的苏儿何时开始撒谎了?”
父皇看自己的眼神不一般,慕延苏敏锐感觉到其中的不信任,难道露出了破绽?不可能啊!依然波澜不惊,“父皇该知道,孩儿从不会欺骗。”
“到现在为止,你还在骗朕。”皇上忽然夺过身旁侍女手中端着的茶盘狠狠砸向慕延苏。他真的发怒了。
茶壶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划过慕延苏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而茶水亦溅了他一脸,一身。
慕延苏一个激灵,父皇上次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十几年前,随着眼眸黯然,心情低落起来,再也没有先前的淡然。
众人吓得跪地,淑妃也被吓到了,她瘫软地上,心知今日难以再求情。
“都退下!”皇上走向慕延苏。
因这句话,侍卫们都退下,颜流萤的杖毙之罪得以延迟执行,她趴在地上,浑身疼痛,心中却是感动,到了这个时候慕延苏还在保护自己。悄悄摸向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莫再护我”。
慕延苏反手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意思明显不过,他要护颜流萤到底。
偌大的东宫前院只剩下了皇上、淑妃、慕延苏、慕延玦和颜流萤五个人。
皇上这才开口继续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将鱼竿放到湖畔旁便去了北门外。行刺彭山的是颜流萤,而你救了她。朕一直不想挑明,是不希望你难堪。”
“父皇派人监视孩儿?”慕延苏冷声。事已至此,他无法再隐瞒,也不想隐瞒。
“不过是好奇你为何偏偏今日去钓鱼。”皇上冷笑,“为了一个颜流萤,苏儿,你变了。所以,朕不得不处死她。”
“儿臣没有变,儿臣帮颜流萤,一是因为卿羽,他毕竟是我的侍卫。二是为了报恩,狩猎时流萤救过我。于情于理,我都该帮她。”慕延苏从地上爬起来双膝跪地。
“朕若是不答应呢?”
“孩儿以命护流萤。”慕延苏坚决。
“胡闹!朕今日定然处死颜流萤。你们谁愿意陪葬,谁就给她陪葬。”皇上勃然大怒,甩袖要走。
“父皇!”慕延苏喊住了他,“孩儿自幼丧母,也不得父皇喜爱,无人敢亲近,一直孤苦。遇到流萤后,孩儿莫名对她有好感,喜欢与她在一起。孩儿从未求过父皇什么,这一次,只求父皇饶过流萤。”
“你是想跟她一起死?”皇上咬牙切齿。
“不,孩儿不会。”慕延苏站了起来,“不过流萤若是死了,孩儿定然会让彭山走不出上京,还有凌子旭,一并陪葬。”
“你!”皇上气的浑身发抖,“慕延苏,你可知道此举带来的后果?”
“事后,孩儿自然会向炎国请罪,不会连累父皇。”慕延苏下颚微微抬起,傲然挺立。
“你在威胁朕。可惜,朕的决定不会变。”皇上示意侍卫们上前,将颜流萤乱棍打死。
连慕延苏求情都无用,颜流萤已经不指望什么,她拉了一下慕延苏的衣角,“能有太子殿下如此相待,流萤死也瞑目了。望殿下不要再惹怒皇上。”